VIP病房内,本该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却暴跳如雷。
“阮清时,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和她离婚!”
阮清时淡淡瞥了一眼站在阮父身旁的季家小姐,季云。
朝着装病逼自己回来的父亲,已经习惯了他父亲的手段,“你老没事,我就走了。”
说着,就要离开。
“你还想见那女的吗?”阮父似乎早已料到,脸不红气不喘的,身为一商业帝国的掌权人的风度和气势丝毫没有缩减。
可阮清时并没有停下,疾步离开。
看着自家大哥走远的身影,阮清清收回视线,便听到季家小姐高贵典雅的音阶:“伯父,您消消气,清时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这个逆子!”
“爸,哥已经找到嫂嫂了,您这招……没用。”
她不了解易琳是什么样的人,她回国三年,她父亲用各种手段逼她哥离婚,娶晏城四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还时不时的塞人进她哥的公司,他的床上也送过人,但结果可想而知。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他哥哥“修理”,让她们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想当阮太太的想法。
但眼前的这位季家小姐除外,她在她哥的公司呆了四年,所以现在才有资格站在阮父身边,成了他认定的未来儿媳。
“爸,哥是真喜欢嫂子,您就不能成全他们吗?”
季云的脸色略显尴尬,她是被选定当阮家儿媳的,阮清清这么一说,心思了然,拒绝她入阮家门。
她从小就被训练嫁给阮家晏城四大家族之首,也是北方第一大家族。哦不,自从五年前南方第一大家族代家没落后,阮家已经是全国最有钱有势有权的了。
可惜五年前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已经娶了代家大小姐,代一琳,代家的势力在国内可与阮家匹敌,她也只好放弃。
但现在她想争一争,也有那个能力争。
“我阮家的儿媳妇是谁都行,但绝不能是她。”阮父的骨相上看,年轻应该很英俊,但他皱着眉,眸子里没有一点光亮,阴冷油然而生。
仇人的女儿怎能入我阮家门!
天已经渐渐被熏黑,天边的淡蓝色还余存着些许,上午已经停歇的雨,又纷纷而至,阴了天空,将最后那一抹蓝无情的淹没,雨压了一地樱花,又缀了一路。
阮宅内,易琳在客厅等了很久。
晚上七点左右,大门方向才传来了声音:“少爷。”
她抬眸望去,他脸色难掩疲惫,着一身黑衬衫,可能热,袖口被翻了上去,露出白嫩的肌肤,他依旧是他爱的人,他的英俊不减分毫,只是他们之间的过去,已经回不去了。
他携一身风尘而来,待他走进,她才站起身:“我们离婚吧。”
五年前他没签,那她就当着他面,郑重的告诉他,她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的眉眼处皱着,眉心紧锁,焦愁的,痛苦的,挠心的,都有。
“你不用给我什么钱,我能够养活自己。”她的语气平淡的像在聊中午要吃什么,今天什么天气一样。
但谁知道,她历经五年才练就一身淡然来面对这份感情的终止。
刚进门的张嫂是想来问,要不要开饭的。见到这个场面,又自觉的退了出去。
他们是多么恩爱啊,怎么也会离婚啊?
她叹着气,又退出了客厅,这年头的年轻人搞不懂,血气方刚的,一点都不珍惜,知道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又多难吗?
阮清时沉默了好久才开口:“琳琳,你五年前说过,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和我离婚,还算数么?”
他害怕她知道他做的事,要抛弃他,所以他想让她给他生孩子,用孩子锁住她,她从不撒谎,而且说到做到,便让她亲口承诺不会离开。
就是在怕这一刻,他虽留住了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他很想对她说对不起,但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毫无意义,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亲手将她父亲送进监狱,亲手将庞大的代氏一点一点的消之殆尽,将她所有的都一点点的毁了,要说多少的对不起,才能让他们俩之间毫无芥蒂?
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他只乞求用这卑劣的方式留她在身边。
易琳的泪瞬间划了下来,浸湿了下巴,滴答的地落到了地板上:“女人是善变的,你不知道吗?”
瞬间将她的淡然击碎,扯着她的痛。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是善变的,其实不都是,至少易琳不是,她很念旧,真的很念旧。
她一哭,他的心啊就在疼,他缓步走到她面前,想伸手去抱她,但她后退了:“那我就坏一点,用卑劣的方式将你留在我身边。”
尽管你恨我,那就恨吧,至少恨能让你记得我。
她没有理他,还是走出了客厅。
“你去哪?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早就没有家了。”
走到门口却被一群保镖拦了下来:“少夫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她走到哪,那群保镖就围到哪,他们不敢碰她,怕碰伤她,他家少爷会怪罪,只能这样笨笨的拦着。
最后,只能乖乖的回去……
她没吃饭,上了楼,一直在客房里睡着,但一直没睡着。
早上醒来时,发现阮清时在旁边躺着,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他的睡容依旧好看得很,不沾人间烟火,是星空繁辰。
她没有挣脱,又闭上眼,等着他醒,等着他起,等着他离开……
她很喜欢一种树,叫蓝桉,很钟情,它很无情,有毒,会杀死身边所有有生命的植物,它只允许一种鸟叫红嘴蓝鹊在它身上撒野。
它的温柔,只给它一人。
她的爱也都给了阮清时,但回不来了。
这几日,每当天黑之前,阮风总是按时的来接她回家,应该说,阮清时让保镖跟着易琳。梁晴晴曾问她,要不要给她找离婚律师,她也想啊,可任何一个律师都不敢得罪阮清时吧。她想着,要是他厌倦了她,总有一天会放自己离开的。
这日,易琳的工作结束,出来的时候,阮风已经在等着她了,她乖乖的上车,车内极安静,可能是最近签售会的事,忙得有点累,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阮清时办公室套间里的床上。
她揉了揉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套间大得像公寓一样,用具齐全,自己身上还盖好了被子,稍微缓过神来,把有些凌乱的发整理了下,起身开门出去。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
阮清时的办公桌上资料,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阮清时有洁癖,远远望去,办公室的地板,办公桌擦得都能当镜子用了。
巡视了一周,看见茶几上放了几本时尚杂志,挑挑拣拣的拿起有着梁晴晴封面的一本,坐在沙发上翻了起来。
由于大厦最顶层只有总裁办公室,办公室里静得只剩下易琳翻书的声音。
“咚咚咚”易琳抬眸,门外的人没等回应,直接开了门。
来人一身职业装,斩男色的口红很衬她,直发別在脑后更显脸的精致。
季云见易琳做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正看着她,有点惊讶,平时这个时候办公室是没有人的,阮清时在开会,她刚刚敲门只是出于礼貌而已,并没想到里面还有人。
怔松间,易琳先出声:“找阮总吗?他应该去开会了。”
季云挤出一个笑容,客气的回应了一声,便疾步把文件放置在办公桌上,易琳以为她放下就走了,便低头又开始翻弄其手里的书来。
“您是?”
易琳抬头,对上她那好似没有任何杂碎的眼神,思忖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我是阮总的秘书季云,阮总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办公室,尤其是女性。”
“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