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吴景昊…”
“嗯?”
刚从回忆里被拉出来的吴景昊显得格外憔悴,看向叫他的张凡。
“你们两个怎么了,一个个都是这样,好不容易聚一聚,就不能开心一点吗?”
张凡先是看了看喝闷酒的子书启华,又对着拿着空杯子举了半天的景昊。
“你是不是还想着韩菲呢?”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她好吗?最多就是心里内疚”
张凡眯了眯眼侧头斜眼看着吴景昊,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吴景昊,看的吴景昊浑身不自在。
“就算偶尔想起她,也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每做一个决定都要慎重,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能让一个人给没了。”
“医生觉悟就是高,但是,韩菲对于你来说,就是永恒的存在了吧?”
张凡看着吴景昊倒酒的身子颤了一下,一些啤酒撒了出来,便继续说道。
“原本吧,人的感情就是越短暂越强烈,就跟火花一样,啪的一下被点燃之后,那可能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张凡看着被自己说的话引得沉思的吴景昊,略感无奈。
“你怎么那么矫情啊,不过确实也是”
子书启华给张凡倒了一杯啤酒,自己拿着啤酒瓶说到。
“嘿嘿”
张凡和吴景昊略微一笑,不过一个是无奈,一个是尴尬。
“碰一个,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还要往前看才是。”
子书启华站起来说到。
吴景昊和张凡站起来,不过吴景昊没有碰杯。
“子书启华,你要是忘了就忘了吧,我是不会忘的,那个带给我阳光的,救了我的女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吴景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转身就要走。
“站住”
子书启华坐回椅子上,拿起酒瓶一口把剩下的半瓶啤酒都灌进肚子里。
“你知道…我最后和韩菲说话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吗?”
子书启华按耐住想要流出的泪水。
“内天下午…我接到了韩菲的电话,她哭着跟我说…我们的朋友,没有抢救过来,死亡了。”
子书启华又开了一瓶酒,也没有往杯子里倒,直接对瓶吹。
“咳咳…她当时特别无助,我从经纪公司出来找韩菲,我们中间隔了一个马路,韩菲看见我哭着往我这边跑……”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子书启华的眼瞳里流出。
“她…被一辆逆行的客车撞了,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失血过多……”
子书启华哽咽着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吴景昊盯着子书启华,又回想起了那年那天的那个清晨。
这天是高三最重要的一场考试,意味着马上就要迎来高考了,清晨,阴暗的天空略显阴沉、压抑,刚刚吃过早饭,天空就下起雨来,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吴景昊怕赶不上公交车,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学校,却没想到在半路碰到穿着便服打着伞的韩菲,他赶忙让司机师傅停车。
吴景昊跳下车,跑到韩菲身边,韩菲却问他能不能带她去医院,吴景昊当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着司机师傅的一句赶不上考试便要拉着韩菲上车,韩菲却把他推进车里关上车门,对着司机师傅大喊着开车,吴景昊到现在也忘不了当时的场景,韩菲打着伞,急急忙忙的跑着,大雨把她的裤腿打湿,现在想起来,那天就是子书启华说的韩菲出事的那天。
子书启华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吴景昊转身便离开了,这件事情他藏在心里十年了,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但是他的心永远无法改变,那个刺猬女孩陪伴了他三年的时间,从初中开始,他、韩菲、洪图南、白振宇就是整个初中的四大天王,从来不听老师的话,还记得有一会罚站,他们四个站在教室外边,一人头上顶着一本书。
“好无聊啊,振宇、启华咱们唱首歌吧?”
洪图南说完看了看子书启华又看了看白振宇
“你疯了吧,这要是让老师看到就不是罚站就能完事了”
白振宇撇了眼洪图南,担忧的说到,说完还看了看左右有没有老师。
“罚都罚了,你就唱呗,启华都没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你就唱一个吧”
韩菲撇了眼白振宇又看了看子书启华,洪图南也是赶忙附和着,白振宇和他无奈的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唱到
“揉碎阳光的影,折成一纸飞机”
“载着我的思绪,飞到你心底”
“………”
“站好了,叫你们罚站你们还唱歌”
子书启华他们赶紧收回得意忘形的脚,站的笔直,教导主任转身回到办公室,画面一转,还是子书启华他们四个,只不过头上顶的除了书本以外还有一颗苹果。
韩菲四下撇了撇,拿下子书启华头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干嘛呀,快放回去”
白振宇碰了碰身边的洪图南,让她把韩菲手里的苹果放回去,韩菲却把苹果放到洪图南嘴边
“你也吃一口”
“我不吃”
洪图南一着急头上的书和苹果掉到地上,她赶紧去捡,韩菲坏笑一下大喊到
“报告老师”
吓得洪图南和白振宇立马站直,而子书启华则赶紧捂住韩菲的嘴,洪图南把书本拿起来也没有再放到头上的打算,韩菲把苹果递到子书启华嘴边,他顺势咬了一大口,白振宇和洪图南也咬了两口……
但最后没想到的是,教导主任过来的时候看见肩膀抖动的韩菲白振宇和洪图南三个人,又看见一脸黑线和生无可恋的子书启华,赫然间看见韩菲三人的头上都顶着苹果唯独子书启华的是苹果核,韩菲实在是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其次是洪图南,最后是白振宇,不是他们想笑,而是子书启华的表情真的很引人发笑,健康小麦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非常端正,就是时不时抽动的嘴角和眼神里的无奈,但凡有人看到都会觉得好笑。
一辆出租车停在子书启华旁边,骑车的喇叭声音把子书启华从思绪中拉回。
“小伙子,这么晚了,打个车吧”
车窗摇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探出脑袋看着子书启华乐呵呵的说到。
子书启华回头看了看才发现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了,双腿也开始发酸。
“行吧大爷”
说完他便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来,车子慢慢发动,子书启华看着车窗外的霓虹闪烁,慢慢的趁着酒劲睡了过去。
一阵颠簸过后,子书启华慢慢醒来,看了看车窗外问到
“大爷,咱这是去哪啊”
司机师傅呵呵一笑,没有回应,而子书启华也好似想到了什么,墨绿色的瞳孔紧盯着前方开车的大爷。
“我好像没有告诉您我要去哪吧,大爷!”
子书启华后背上已经流出冷汗,表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呵呵呵呵,小伙子,你相信时间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