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换上这双鞋。”
陈有术穿的是包边的草鞋，把鞋子一脱，便露出一双乌漆墨黑脏兮兮的脚，趾甲里还全是泥。换上拖鞋后似乎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太雅观，低头望着，把脚趾往里缩了缩。不过很快他便从脚掌感受到舒适的触感，又抬起头来，重拾爽朗的笑容。
“在屋里都得穿这个拖鞋知道吗？你认好这拖鞋，以后就是你的了。”
陈有术一听这话，再次受惊：“梁大人初次见面，便送在下如此珍履？有术实在受宠若惊，同时也倍感羞愧，来时没有多做准备，两手空空，礼数尽失！”
“言重了……”这拖鞋虽然确实是梁石自己买的，但是一双也就三块五，绝不至于说这种话。
陈有术顿了顿，道：“既然如此，在下只能赠梁大人糙诗一首，希望梁大人喜欢！”
说来就来，陈有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嘴角的胡须，头微微抬起，目中一片迷离，吟了起来：
“今日初识梁大人，一表人才好大人。
领我入府赠好礼，不愧一个大好人！”
梁石一嘴的脏话差点就喷出来了，这什么卵诗！没天分就不要学别人作诗！
不过他也得顾着陈有术的脸面，呵呵一笑，鼓了两下掌：“挺好，挺好。”
陈有术闻言似乎松了口气：“梁大人喜欢便好！”
“跟我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房子。”
梁石赶紧带着陈有术参观起来。
“这边是饭厅，吃饭的地，当然也不是非要你在这里吃饭，只要注意卫生在哪儿吃饭都可以……这里面是厨房，做饭的，但是你别瞎鼓捣，跟你们柴火灶可不一样，一不小心会爆炸的。”梁石边介绍边警告。
“梁大人大可放心，在下不会做饭！”陈有术正声道。
接着梁石又带着陈有术来到卫生间：“这里和对门那个都是卫生间，洗漱洗澡上厕所都是在这里解决……”
梁石还没介绍完呢，陈有术抢先发问，他指着洗手池旁边的马桶问道：“此物可是如厕所用？”
“没错。”
闻言，陈有术露出一抹尴尬，道：“梁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内急已久，可否在此处解决？”
“可以是可以，但你是小便还是大便啊？”梁石问道。
陈有术有些疑惑：“何谓之小便？何谓之大便？”
梁石没好气道：“就是拉尿还是拉屎！”
陈有术一怔，没想到梁石如此直白，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微弱：“在下想出大恭。”
“就是大便嘛！”梁石把马桶盖打开了，仔细的指导起陈有术：“听好了，你拉大便呢屁股就坐在这个上面，拉完之后呢这边是手纸，扯出来，撕开，然后擦屁股，擦干净了才能出来，知道吗！”
梁石是听说过的，古人拉完大便都是拿根棍子或者竹片，刮刮就完事了。
陈有术一看这手纸，连声惊叹：“此纸白洁如雪，品质上乘，竟然拿来作厕简？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这东西在我们这里不值钱，你可劲用。”梁石这些卷纸是买的最便宜的有些糙的那种，20块钱40卷，确实不太心疼。
“那好吧……”陈有术叹了一声，开始出大恭了。
梁石就在坐在饭厅刷了会儿手机，大概两三分钟时间，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随后陈有术带着喜色就出来了。
“梁大人，按照你所说，按下那盖子的机关后，果然涌现湍流之水，眨眼间便把桶中秽物席卷而走，实在是妙。”
梁石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陈有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教，照这理解能力，要不了两天时间，应该就能独立自主的过现代生活了。
“我再教你沐浴的方法。”梁石又带着陈有术进入卫生间。
“里面这个空间就是洗澡的，看到那个东西了吗，你打开这个开关，那里就会流水……等会儿，咱们先出去吧。”梁石教了一半，突然忍不住了，退出了卫生间。
他因为怕熏，特意换了一个卫生间讲解，然而不知为何，还是能闻到一股臭味，再具体一点——一股屎味。
“奇了怪了……”梁石眉头紧皱，抽动鼻子，很快发现，屎味就是从陈有术身上发出！
“你真的有擦屁股吗？”梁石质问起陈有术。
“这是当然，在下不敢欺瞒梁大人！”陈有术义正辞严，说罢，掀开一侧的衣领，从中掏出一叠折的方方正正的厕纸，“这便是方才在下擦拭所用之纸，梁大人若是不信，在下可打开给你检验……”
“你有病啊！！！！！”梁石一边咆哮着，一边连滚带爬地后退，“擦屁股的纸你还要叠好揣兜里？留着珍藏吗！”
陈有术指着纸上没用过的一面，道：“物未尽其用，实在不忍舍弃。”
在梁石极其强硬的态度之下，陈有术勉为其难地丢掉了那张厕纸。但梁石越想越难受，他从刚刚一见面就闻到陈有术身上淡淡的馊味，加上他又换洗衣物什么的也没带，梁石估摸着这兄弟应该好几天没洗澡了。
而现在陈有术的怀里还揣过一个包屎的纸团子，这让他如何忍受！
“有术啊，你看好……”梁石走进浴室，对着水龙头说道，“这个东西往上一掰扯，上面这个莲蓬一样的东西就会出水，你越往左掰水就越冷，越往右掰就越热，明白了吗？”
陈有术点点头：“明白了。”
“好，那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进里面给我洗个澡。”
“现在？”陈有术一怔，说道，“在下七天前才沐浴过，身子尚算干净。”
好家伙这都一星期没洗澡了！
“在咱们这天天都得沐浴更衣！”梁石几乎是命令道，“快进去！”
“那好吧……”陈有术有些泄气的走进浴室，见梁石没有离开的意思，低声道，“梁大人，可否稍作回避？”
“不可。”梁石一口回绝，他必须亲眼看着陈有术洗，确保洗得干净！
“我们这里沐浴有许多事项，需要边洗边给你指点，你学会了我就回避了。”
“原来如此……”陈有术虽然有些别扭，但看到梁石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道，“未曾想梁大人是如此不拘小节，豪迈之人，我若是扭扭捏捏，反倒是不得体了！”
如此想着，陈有术很快把衣服裤子全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