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哥给嫂子过生日么？”
“过啊。”古阳炎想也没想就说，“每年我都给她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长寿面。”
“那礼物和蛋糕呢？”
“什么！还要礼物和蛋糕？！”古阳炎一脸震惊，“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些？”
“其实也不是礼物和蛋糕的问题，主要是图一个仪式感。”梁石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倒不是说长寿面不好，但那总归是碗面，平时哪儿都能吃到。蛋糕就不一样了……”
“蛋糕不也哪都能吃到？”古阳炎往茶几下一掏，拿出一个蛋黄派。
“我说的蛋糕是有奶油的……”梁石有些无语道。
“这不也有奶油吗？你瞧瞧这字！”古阳炎揪着蛋黄派的成分表。
“我说的蛋糕是能插蜡烛的！”梁石有些怒道。
古阳炎郁闷了，咕哝着：“那么大岁数了，蜡烛也插不下啊……”
梁石有些汗颜：“也不必这么较真，非要插够数了才行，现在有带数字的蜡烛……我也说了，不是这个蛋糕的问题，要真买一蛋糕给嫂子我估摸她也不乐意呢。主要是仪式感的问题。得有点特别的东西，让嫂子感觉在生日那天是特别的，是被人惦记的。您现在搞区别对待，孩子就有蛋糕有礼物，嫂子就吃面，那不就不平衡了嘛！”
“噢……噢！”古阳炎恍然大悟，随即拿出手机说，“我明白了，这会儿就给饭馆打电话，定个两桌，再给她同事朋友都发上请柬，再请一个舞狮班子，加上锣鼓……”
“倒也不必……”梁石赶紧制止了，好家伙，整得跟老母亲过大寿似的。
“您就选一天，趁嫂子不在的时候做几个菜，整两个嫂子爱吃的，和两个你拿手的，然后送上礼物，最后说点扎心的词，我看就行了！”
梁石说完，越琢磨越觉得有戏，感觉靠谱！
“可我不会这么多菜啊。”古阳炎有些犯难。
“除了西红柿鸡蛋长寿面您还会别的啥？”梁石问。
“西红柿炒鸡蛋。”
“还有呢？”
“炒西红柿。”
“您会做不要西红柿和鸡蛋的菜吗？”
“炒面。”
梁石一脸无语地看着古阳炎。
“还有一个拍黄瓜，别的真不会了。”古阳炎挠了挠头说。
“行吧，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拍黄瓜，也算两个拿手好菜了。”梁石妥协了，按照古阳炎这情况，整四个菜是道大难题，“那嫂子爱吃什么菜？”
“爱吃的挺多，什么麻婆豆腐、干锅鸡爪、剁椒鱼头、香煎豆皮……”
“这些肯定做不了……”梁石头有些痛，里面没一个属于家常小菜！只能苦思冥想，突然眼里闪过一道光，他发现了盲点！
“我发现，嫂子爱吃辣和豆制品！”
“好像是这样？”古阳炎也迷迷糊糊，不太确定。
梁石一拍脑门，说道，“这样，您来个辣椒炒豆腐皮，就把辣椒当西红柿，把豆腐皮当鸡蛋——等会儿，您西红柿炒鸡蛋是做的咸的甜的？”
古阳炎愣了愣，回答道，“咸的。”
“完美！”梁石猛一拍手，兴奋道，“你就完全按照西红柿炒鸡蛋做法做这个辣椒炒豆腐皮，这就一道菜了。再去买点豆子，红豆绿豆黄豆黑豆都买了，全部丢水里煮，看着快煮烂了就撒把糖——这就是豆子汤。看，这不就齐活了！”
“噢……不过这四个菜全是素的，一个肉菜不要？吃斋呀。”
哟呵，还想得挺周全。
梁石又陷入苦思之中，好半天终于想到了：“那辣椒不还有剩么？就整个辣椒炒肉！”
古阳炎面有难色：“这我不会啊。”
“没事儿。”梁石摆摆手：“老套路，当做西红柿炒鸡蛋做，反正熟了就行。”
梁石其实觉得没熟也没事，嫂子不是会斗气么？抵抗力杠杠的。
那接下来就是礼物了。
“古大哥有嫂子最近的照片么？我看一看。”梁石寻思挑礼物还是得知道本人长什么样，脑子里才有适合与否的概念。
“我找找。”古阳炎掏出手机，眯起眼睛，熟练的点击划动着——别看古大哥是个一指禅，那操作的速度叫一个飞快！片刻后，把古阳炎手机转向梁石，说道，“就这张。”
“我看看……什么！！”梁石定睛一看，没想到喊了一嗓子。
“咋回事，小梁？”古阳炎都被吓了一跳。
“咳咳……没……不是，这个就是嫂子？”梁石强作镇定。
“对啊，咋了？”
梁石赶紧坐到古阳炎身边，拿过手机，两根手指戳了又戳，死命放大。照片上的古阳炎就坐在这张沙发上，神情呆板，也没面对镜头，应该是在看电视。而他旁边，一名女子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比着“V”，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仿佛初春的太阳，明媚而温暖，能融化所有的烦闷……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新垣结衣。
梁石今天多次受惊，这一次是最震惊的。
不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上的女子看着绝对不是四十岁的人，甚至不像三十岁的人，看着也就二五六。关键是长得也太他娘好看了吧？简直就是李若彤和吉高由里子的结合版！
梁石双指反复放大，确认这照片一没有P图，二没有化妆……那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跟这位中年平头大哥结婚的？没听说过斗气还能给人催眠的啊！
“嫂，嫂子长得挺漂亮嗷。”
“是吗？”古阳炎毫不为意，“我不太在意这个，所以也不知道她漂亮不漂亮。”
梁石一下握紧了拳头，他要是能斗气外放这一拳已经打在古阳炎的脸上了！可惜他不是，只能紧一紧拳头，然后赶紧放松别被发现了。
还是回到正题吧。
“嫂子今年几岁了？”
“三十二。”
虽然比梁石估计的年龄大，但也还是个年轻人。这就有点尴尬了，梁石原本脑海里想的礼物是丝绸围巾和大框太阳眼镜……现在看来，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合适啊。
“嫂子平时有比较喜欢的物件么？或者是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梁石问道。
“物件么……”古阳炎摩挲着下巴，半晌后说道，“好像没有啊。”
“什么都想不到么？”
“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上来。”
那只能穷举了。
梁石问：“项链，耳环之类的如何？”
古阳炎摇摇头：“金银首饰她不喜欢。”
梁石：“口红，香水这些呢？”
古阳炎继续摇头：“她不化妆，香水闻了还会晕。”
梁石：“那护肤品？”
“就是在脸上涂抹的那些吧？”古阳炎点头了，“这些她倒是常用。”
“嗯……”梁石一喜，思考了起来，这一思考发现完了，他哪能知道什么护肤品啊，用过的只有除螨霜和硫磺香皂……这些东西不说嫂子需不需要，也送不出手啊。“还是换点别的吧……”
“对了！”古阳炎突然一拍脑袋，“她喜欢买衣服！”
梁石又一喜，随后望向了古阳炎，穿着有点显小的黄色POLO衫，领子有显眼的条纹，一边立着一边藏着，下身穿着一条肥大的七分裤，像是脾气不太好的快递网点负责人……至于他，上身是便宜的格子衬衫加白色T恤，下身是便宜的直筒牛仔裤，非常标准的死亡搭配。
梁石叹了口气，就他们这品味还是别帮人家美女挑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