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儿子,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啊?对了,考试了没有啊?”一盘洗好的小西红柿端到了我的面前。
她是我的母亲,最喜欢看到我拿一百分的考卷放在她面前。她是一名医生,但不得不说她穿上白大褂的时候真的很美,据说那时我把就是他的病人,因为一场病,他们两个人相识相爱了。仔细一想,这令人厌恶的病毒是不是还可以成为红娘牵线呢。
“你想什么呢?快去洗手吧,吃点水果,今天医院没有手术,我回家早些,把饭都做好了,等你爸爸回来,咱们三个好好吃一顿饭。”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噢。”
说到我的爸爸,他是一位精英律师。小时候记得我犯了错,经常会讲一些我听也听不懂的话,后到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都是他倒背如流的法文条例。
走进我的房间,我闻到了我最喜欢的颜料味道,分叉的毛笔像极了我喷涌的思绪,我开始整理我的颜料和纸张。
“小尘,回到房间了就做做作业,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衣服弄得脏兮兮不说,还把一屋子都弄得乱七八糟。对了,我今天和你们宋老师沟通过了,她说你本来可以进实验班的,就因为理科的分数还差那么一点,本来爸爸妈妈希望你以后做个医生做个律师,看看你现在这样,也是够呛。”妈妈说完便转过了身。
我构建的七彩世界在他们看来是灰暗的,我想让他们走进我的世界,却又不想让他们走进我的世界。这些色彩都是有灵性的精灵,我只不过把他们拼凑起来,放进了一个白纸的世界。
“星尘,我回来了,你怎么都不下来迎接一下爸爸。”爸爸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我还来不及收拾好这些凌乱的画笔颜料。“好了,好了,别弄了,下楼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扔下了手头的活,跟着爸爸一起下了楼。
桌子上的菜吸引我的倒不是香味,而是色泽,看这些配色也是颇有趣的。你说红烧肉应该怎么画出光泽,西红柿和鸡蛋的碰撞真是天作之合。
“愣着干嘛,快坐下吃饭,这菜冷了可就没有味道了。”妈妈喊我,我快步走向座位坐了下来。过了很久,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爸爸突然打破了这一沉静的氛围。
“星尘,听你妈说,你分班考没有考得太好,没进实验班。”爸爸说完,又扒了两口白色的米饭。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努力的。”说完爸爸点了点头,示意他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那些画什么的就不要搞了,小尘,不是不支持你,等你长大,考了大学,你再发展爱好也不迟。”妈妈看着我说,“你看看,我们家隔壁的杨凡哥哥,人家真是优秀的不得了啊,奖学金年年都拿,还发表了好多论文,他妈妈经常夸他懂事放心。你喏,有空和他去交流交流,不要太内向,对了对了还有他以前读的也是南清一中。”
“妈,我吃完了,我回房间了。”其实妈妈讲了那么多,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顾着吃饭,我不喜欢听这些话,一个一个字就像小虫一般啃食着我的梦想。
我把碗筷放进洗水池,把水开到最大,希望他们能听见我无声的反抗。
可是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看着我上楼了。我把门虚掩着,想听一听,他们会不会议论我些什么。
“你倒是管管孩子啊,由不得他这样,说好话也不听。”
“教育孩子这件事情急不得,他自己心里有数,又不是三岁的小孩。”
“就你心宽,你看他一天到晚零花钱就拿去买颜料,书都不买了。”
“画画嘛,不就是个爱好,你好好跟他说,反正以后也不能当饭吃。”……
我砰地把房间门关上了,不知道楼下的他们能不能听见,我的抗议永远都是用我的物品发出声响来表示我的不开心,我不敢和他们顶撞。
也许我的心里装的都是珍贵的颜料吧,一晃动他们就会从我的心底溅出,我的色彩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望着那一盘桌上的小西红柿,我准备拿起画笔开始临摹,我打开书包想找一只铅笔,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白色的纸条。
我拿出来对着阳光打开来,上面是用黑色水笔写着的几个字,字很是秀气,仿佛带着桂花的香气,上面写着:如果你感到不快乐,就到秋水滩来。
秋水滩?这个名字好熟悉,我是不是今天在哪里听到过。哦,尹柏恒好像说过,这纸条上的字看上去也不像他,那会是谁呢?难道是莫淇,这个调皮鬼,无聊。
秋水滩在哪里呢?我怎么在南清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拿出了一本地图册,还有笔筒里的放大镜。嘴里喃喃道:“这里是南清星海湾,那秋水滩离我应该也不远吧,可是在这附近怎么就没看到啊,滩肯定跟水有关,对了南清有一条枫江,去那里找找。”
我把地图拉下来,拿着放大镜仔细看,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么小的地方叫秋水滩,这么小,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真是不懂。”
我望着窗外,天空的墨汁渐渐洒在了幕布上,星星点点的光落在了千家万户,有些微风吹了进来,像极了一个调皮的孩子,有时躲在窗帘后面,有时藏在花盆底下,有时跑进衣柜里头,不过给人带来了一丝丝凉意,我找了件白色的外套披在身上,我把灯打开,将那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我撕下了一张差不多大小的纸条,拿出黑笔,打开笔盖套在笔尾的地方,写下了几个字:如果快乐,我想我也会去,等我。
“啊...嚏...,啊...嚏...!”莫淇打了几个喷嚏。夏多楠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冷了啊?莫淇,我这还有件外套,你要不要穿上?”
莫淇推了推说:“哎呀,不用,我这身体杠杠的,可能是谁在骂我吧。”
尹柏恒凑上来说:“这打喷嚏可真的有讲究,一个是骂,两个是想,三个就是感冒了,就你刚刚这两个,明显是有人在想你啊!”
“怎么哪都有你。”夏多楠撇了撇嘴。
莫淇笑了笑说道:“那我看奶奶有时候连打好多个喷嚏呢,你说说怎么回事啊?”尹柏恒眼珠子一转,说:“这还用说嘛,那肯定是想想想想想想想想想想想啊!”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笑,星光落在肩头,落在发梢,也许落在未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