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雨眠也再未和长安提起过颜莹的事,也不知道颜莹对于家人的事是不是想通了,又或许是一直僵持着。
直到有一天,长安一如既往地坐在院子里弹琴,顺便等候几日前说好前来学新曲的雨眠。
雨眠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府邸,长安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急切的模样,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雨眠坐下来,气喘吁吁得也顾不上那小姐的样子,说:“师傅,怎么办,颜莹要嫁人了!”
“嫁便嫁了,她这个年纪嫁人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总不会是嫁去皇宫,难以见面了。”长安后半句倒闲得有些底气不足,他怕这小姑娘下一秒就回他是嫁去了皇宫。
还好,那颜莹确实不是嫁去了宫里,雨眠听了长安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和她想说的问题却也没有什么帮助。
“确实不是去宫里,可颜莹的家人,竟然……”雨眠顿了一下,不解和气恼的神情少见地出现在她脸上:“竟然要把颜莹嫁给司马候!”
长安倒是听过这司马候,应也是年近半百之人了,家里夫人去世得早,就留下一个儿子,虽然此人十几年来未曾再纳妾娶妻,不过也是这长安城至少一半青楼歌苑的常客了。
“你确定不是嫁给他儿子?”长安觉得颜莹的家世理应不会让她嫁那个当爹的人。
“确实是司马候,颜莹的哥哥前些日子发了酒疯,刚好伤了司马候的独子,现在那个独子还是昏迷未醒。那司马候竟是丧心病狂,说颜家毁了他一个儿子,便要再给他一个。”雨眠也已经苦恼了好几天,自己家里无权无势,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陪伴一下颜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果然,长安当时的猜想也算是对的,这家人扶养颜莹,不过也是为了以后有用罢了。这件事明明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解决,但这家人却选择了对他们而言最安全的解决方式,却是毁了颜莹的一生。
长安听完也觉得惋惜,只能安慰一下:“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如让颜莹挑个安全地方,约那司马候出来谈谈,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旋的余地。”
雨眠点点头,眼下与其去劝颜家顾及一点往昔情分,还不如劝那司马候自己放弃了。
“今日也不必练琴了,琴除了琴音准,还需有心意在,本是教你些清雅的曲子,你这心现在乱了,学也学不好,快去找你的朋友吧。”长安摆摆手,示意雨眠离开。
雨眠点点头,她现在的确满心便只有颜莹的事情,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了。
看着雨眠离去的背影,长安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竟然也有一丝歉意。
他想阻止这件事,并无什么难处,只不过是告诉那皇帝一声,可自己插手了,便可能是违背天道的事,海颓的事毕竟也算天上的事,可这个颜莹与天界并无半点关系,自己不帮也是正常,可为何竟然自己也会有一丝的动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