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急忙走进去,不出她所料,正是陈老夫人又在教训大嫂了,大嫂兰韵和陈泛是早年两家父亲给定下的婚约,当时陈老夫人也不敢对自己丈夫说什么,后来兰韵父亲得了重病,家里不仅花尽了所有钱,还借了不少,只为给他治病,却也不见好转,两三年后便撒手人寰,留下兰韵与母亲相依为命。
自从兰韵家出了事后,陈泛当时正值读书时,可家里除了口粮的余钱,都被陈泛的父亲拿去接济了兰韵一家,陈老夫人阻止不了自己丈夫的决定,也就只能一直明里暗里劝自己丈夫解了这婚约,可丈夫说什么都不答应,后来也不知怎的,陈泛自己也喜欢上了兰韵,陈老夫人只得同意。
可就在成婚一两年后,陈老爷和兰韵母亲前后都生了急病,离开了人世,陈老夫人痛心于自己丈夫的离开,再加上她本就觉得兰韵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认定是兰韵给自家招来了霉运,此后对她便是再无一点好脸色。
兰韵自知陈泛孝顺,这些年也就忍气吞声,今日她不过问了句陈泛怎么还未到家,便被陈老夫人听了去,张口便是开始数落她。
陈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殊,陈殊给了个眼色,告诉她前去缓和一下,陈夫人点点头,便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走上前。
“怎么了,我这一来就看到母亲您动怒,你说这大哥也是,外头再忙,家里团聚也不知道回来早点,这一家人可都等着他呢。”
陈夫人看了眼兰韵,示意她先离开一下,兰韵感激地看了一眼,便悄悄地退下了。
“对啊,这泛儿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叫个腿脚麻利点的赶紧沿路去看看。”陈老夫人听完陈夫人的话,心里突然也觉得陈泛这么晚不回来也实在是不对劲。
“老夫人莫急,陈大哥一定在赶回来了,妾刚刚已差门前小厮去寻了。”姜姨娘虽是妾,但能言善道,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长安和雨眠便站在大厅门旁看着这一切,长安倒是知道人间少不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雨眠却甚是不解,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伯母和祖母关系竟然这么差。
雨眠拉了拉长安的衣角,踮起脚尖努力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说,为什么祖母会这么讨厌伯母呢,可我觉得伯母人很好啊。”
长安却只淡漠地看着前方,摇了摇头:“凡事皆有两面性,好人坏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又或是一个角度可以评定的。”
雨眠听完感觉自己更晕了,什么人的事的,实在是不明白长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安看了眼雨眠,便知道她不能理解,想想自己也算是个师傅,便又解释:“在你看来,你的伯母对你好,对身边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有求必应的,所以是个好人。可也正是她断了你伯父的读书前途,这于老夫人来说,兰韵在她心里又何尝不是个罪人呢?”
雨眠这下大概便听懂了,连忙点点头,又听见长安轻飘飘地说了句:“哪有什么好坏,无非都是按自己的想法过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