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喘息声响彻在这狭窄的地道中,精神高度紧张,怕这地洞中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眼前有光亮,阮宁波得空摸了摸郎东垠的鼻息,呼吸尚平稳,只是弱了点,突的,只觉得手下那鼻息登时转了方向,与她的手别开。
阮宁波释然一笑,不做他想,跟着初醉,两人挪着出了洞口,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出来仔细一看,这出口是一处山泉小溪,四周绿林环绕,颇为隐秘。
“终于出来了,阳光真好!”背上仍背着一个人的初醉伸展双臂,挥舞清风,“宁波,歇歇再走吧!”初醉的眼中,阮宁波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瞬间被抽离了血液,晶莹剔透如蜡纸。
不能说不令人担心。
“不行!”阮宁波剧烈的喘了一口气,“不能耽搁,要救他,不能歇……”
正说着,阮宁波忽然看到眼前的天空盛开了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匆忙之中,好像是挂住什么东西站稳,少顷,轻轻摇晃一下头,猛眨了下眼,眼前变成了初醉担心的脸。
“你,怎么了?”
初醉的手抚在阮宁波脸侧,苍白如纸的女人,眼中却依然倔强。
阮宁波只觉得刚才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自己的姿势,是被初醉环着抱在怀里,两腿瘫软,忙用力挣脱出来。
初醉悻悻然放了手。
“没有怎么,可能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吧!我们走吧,赶路要紧!”阮宁波没当一回事,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丛花掩映下的洞口。
那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就那么凭着手来挖就,这得需要多么大的毅力。
他就像是暗无天日的蝉,一直在最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过活,从来不曾在枝头唱上一声,就那么,在烈火中灰飞烟灭了。
初醉背好了郎东垠,又扶了阮宁波,顺着山溪的方向走下去。
没走几步,只听得轰隆一声,只见绿意盈盈的先前,升腾起一阵尘雾,洞口,坍塌了!
“这样也好!”初醉回望了一下,在心里记下了洞口的位置。
顺着小溪走,在傍晚时分到了城门,却见是人山人海,两人不敢贸然过去,只好先躲在一个巷子里。
“楚王想必是在禁城,可这不像是楚王的作风啊,他应该是巴不得我回金樽皇朝才是啊!难道他是。”阮宁波靠着墙沉吟着。
“他这是欲纵故擒,这次出来你一定不想再回皇宫了吧?楚浪就是这样想,所以才这么做!故意做大声势,最好让金樽国皇帝来接你,才正中他下怀。好了,跟我来,饿了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初醉一派的轻松,挽着阮宁波的手,背着昏迷的郎东垠,向巷子口另一端一座酒楼走去!
阮宁波也不反抗,料到楚浪是这样想,那么现在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会怎么样?
阮宁波看了一眼伏在初醉肩头的郎东垠,如果不是他受伤加中毒,这样也许很有意思,但是现在……
伸手抚上郎东垠的脸颊,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来回揉搓,这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这么苦,难道这真的是命?不,她不认命,绝对不认!
“我不是小孩子!”郎东垠虚弱的睁开眼,别开脸,大掌抹去了阮宁波触在他脸上的手,坚决异常,脸上是忧伤没落,随即又闭上了眼。
“不要赌气,你怎么样了?”阮宁波的语气温柔的滴水。
“我不需要奶妈!”黯然的垂下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落下忧郁的剪影。
初醉的嘴角绽开一抹笑容,眼角有点抽筋,这两个人!
进得了酒楼,三人落了座,初醉欲把郎东垠单独放到桌边的一个凳子之上,却被横过来的一只手给挡住。
“他这个样子,你怎么能将他放下呢?”阮宁波的眼神里,是责备。
“不然,你抱?”初醉眼角带春风,坐得自成一派优然自在。一身紫衣,穿得华然显贵!
“我……”阮宁波嗫喏着。
两人大眼对大眼,倒是那当事人郎东垠发话了,“被男人抱着,是一种耻辱,被女人抱着,是一种幸福,你抱我,就要嫁给我,你嫁吗?”眼神暗淡晦暗,说着他最经常的调戏之语,头却都要点到桌子上了。
他是强忍着,优雅的郎东垠在虽然残了,晕了,也不能那么容易的倒下。
阮宁波愣住半晌没吭声。
“不嫁,就收起你的手!我不需要!这个世上的女人,跟我郎东垠,只有两种关系,要么是我的娘亲,要么是我的女人!娘亲呢,已经有人了,你来晚了,剩下的选择,只是做、我、的、女、人!懂否?玩不起,就闪吧!”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乓,又倒到了桌子上。
“他受着伤呢,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阮宁波拿手揉着郎东垠的头发,满是疼惜。
“他口才太好了,我嫉妒!”初醉不甚在意的回着,嘴角淡然的笑,手举着杯子凑在嘴边浅抿一口,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待招小二点了菜,转头凑近阮宁波小声道:“而且那也不叫下手重,那叫点穴!他得保存体力,宁波,我劝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阮宁波无语,那她应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
“男人,不要便罢,要,就要的是真心!”酒楼里客人很多,他们虽然背着郎东垠,仍上了二楼,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有利于观察,有利于应变逃跑。
街上人来人往,各自匆忙,初醉看见了他的目标。他沿路留下标记,想来会有人跟上,没想到这丫头倒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