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波以眼神示意郎东垠,却是看到郎东垠,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摊开了双手。
“走吧,时候不早了,槿某已经备好船只,可以送璞玉公主出行了!四皇子,在下已经选了五名得力士兵陪同!槿某亲自,送你们登船!”
槿草书说完,便出了营帐。
留下阮宁波和郎东垠。
“槿君初呢?”阮宁波的语气冰冷!
“宁波还记得槿君末的裙摆上被踢上了泥点子吧,本来是叫她换一件衣服,谁知却,连人也换得不见了踪影!所以。所以。”郎东垠摊着双手,状似无辜。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和亲吧?”阮宁波抿着唇,眼神温柔,温柔的冷咧!
“宁波真是冰雪异常,就个人来说,本人觉得再没有人,比你去更合适了!”郎东垠说得艰难,实在是要对阮宁波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点勇气的!
她的眼神,象千年的冰窖!
让人不寒而栗!
“我明白了,咱们走吧!”阮宁波顷刻之间,变幻了口气,步子松散随性的走在前面!
这样的宁静反倒让郎东垠有些不适应!非常不适应!
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野蔷薇,这次的事情,你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能想明白的,象你说的,事情发生了,再回头看,那时自然会明白。
真不知道,那时的你会如何?
“我需要怎么做,做什么,你尽管说便可!我会照做的,只是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样做!你的筹码是什么?”
河边,阮宁波的低语。
“没有筹码!”郎东垠实话实说。
“没有筹码!”阮宁波重复着,“那这个赌博的人,真的很,让人佩服!”
郎东垠,也觉得,这个赌博的皇兄,实在是赌得离谱,你的筹码是什么,这样的赌,当你赢的那一刻,你也就注定了输的命运。
船舷就在眼前,阮宁波的脚已经踩上了半只。
“四皇子,船就要开了,你还是赶紧下来吧!”槿草书催促着。
郎东垠轻轻的勾起脚尖,一个凌空飞跃,锚就收进了船舱里。
嬉笑着,他明媚如朝阳,朗声朝岸边呼喝:“我说过我不去了吗?槿兄啊,上、当、了。”
郎东垠转头,手指点着船上的几位士兵,“你,你,你都会游水吧?”
众将士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回皇子,会游水!”
郎东垠异常深沉的点点头,走到几人跟前,“此去太过危险,本皇子决定,把你们留下!你,下去!”
指头一点,一个士兵没有防备的就扑通一声落入了滚滚流水中!
剩下的士兵想躲闪,又怎么敌得上郎东垠的速度,一个个象下饺子一样扑腾腾的进去了!
待解决完所有的人之后,郎东垠抹了一把手,郎东垠朝岸上大声呼喝一声:“槿兄,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君末的!”
岸上,芦苇青青。
但见银光一闪,郎东垠看着岸边的槿草书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扬起了几分,刀剑几欲出鞘。
那柄剑本是皇兄赐于大司马槿草书的,乃用当世罕见之铁打造,聚五山之铁精,汇六合之英气,如今,剑依然故在,人却不是当初忠心为主的少年英雄。
槿草书的剑拔出鞘,三分长短,停留了片刻之久,那样的眼神,是狂野的!是不羁的!
郎东垠看着槿草书,两人眼神交接。
火花纷起,起伏不息。
几个浑身湿淋淋的士兵爬上岸,这几个人都是槿家培养多年的死士。
“将军,那船上有夹层,想必小姐定是藏在那下面。属下本想伺机而动,谁知被皇子给赶下了船,这下可如何是好,要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送去楚国?”
为首的一名士兵顾不得抹一把脸上的水,谦恭的禀报。
“一群饭桶,培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别人说踹就一脚把你踹下了船,什么出息!”槿草书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嗖嗖冷风两声飞过,一截子芦苇的尸体。
剑身直插岸边的黄沙!
“回营帐!”槿草书冷酷的命令!
几人也不敢回去换衣服,跟着槿草书就来到了方才喝酒的营帐。
几人站在旁边随侍着,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将军磨了墨,备了纸张,提起毛笔,刷刷几笔,落于纸上。
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帐子外的境况,又沉下头,添上一行小字。
封了笔,小心的折了纸张,拿一个信封套上。
“张云,你速将此信送回金都,记住要亲手交到父亲大人手上,如果有什么意外,切记,信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属下遵命!”张云上前一步,应得浑厚,但是也形容狼狈,身下的地上是一滩水,身上也正啪嗒啪嗒的正在滴着水!
槿草书扫视了一眼,拧了拧眉头,信的一角刚接到那士兵的手,便湿了!
“去换件衣服吧,要快,此事耽搁不得!”槿草书将那信包了布帛,交到张云手中。
“其他人,备船,随我追人!”
“将军,不等丞相大人回函了吗?此举会不会不甚妥当!”其中一位士兵说道。
槿草书冷冷横他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当初君末进宫时候,他就极力反对,可是哪里敌得过父亲的意愿。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他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送进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是槿君初也就罢了,虽然府上所有人的人都被她越来越温柔贤良的气质给迷惑了,可是,他还记得,她幼年时候看着君末的那种阴暗狠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