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陈云所住阁楼内
屋外远远就可闻见隐隐有药气传出,时而清香怡人,时而恶臭扑鼻。
房间内,家丁送来的药材已经少了大半,桌上堆彻着一些不知名的药丸,有些黑的,有些白的,五颜六色,各种都有。
陈云在一旁静坐,这几日每次炼丹都会消耗大量的灵气,御火术需要灵气,炼丹需要灵气中和,像陈云这种无休止的练习,实属罕见。
天刚明亮,陈云便收拾了一下行装,昨日出去铁匠铺,已将锻造好的剑拿了回来,剑与之原来差不多,长约三尺,剑身漆黑,尖端处有两道凹槽,直通剑柄,柄处用了些许木料包裹,木料刻画了些奇花,并用金漆涂抹,相对于前几日而言,这把剑终于有了剑鞘。
陈云换上昨日新买的衣衫,所谓人靠衣装,一身新衣服换上,衣袂飘飘,衬得人玉树临风。将剑入鞘,背于后背,推开房门,走过回廊,见欧阳雪与周刚在此等候多时了,欧阳雪一改往日的纱萝裙,换上了黑色的劲装,显得身材凹凸玲珑有致,反观周刚,衣服并未改变,只是背上多了个布袋,或许是捎给乡亲的东西。
“走吧”陈云说道。
几人出了城主府大门,门外早已有马车等候,周刚一跃上马,欧阳雪随即坐在车上,陈云在后面骑马跟随,除了一个家丁跟车外,别无他人跟随。
深秋的早晨格外的冷,晨曦的露水仿佛结了冰似的,车轮在上面沙沙作响。
半日之后,红日当空,一条小河出现在三人面前,阻拦了几人的道路,虽说只有十余里,但欧阳雪一介女流,行走缓慢,山路难行,几人商量后便让家丁在山下等候,陈云几人徒步而行,此时到小河旁,已有些许饥渴。
“过了这条河就到我们村子里了。”周刚神色激动的说道,想想自己已经离家三年左右了,不知道父老乡亲可还曾记得那个去城里说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少年。
几人吃了些东西后,在陈云的催促下,几人上路,翻过小河,走了约两三里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子出现在几人眼前,陈云见到村庄,格外的熟悉,不禁会心一笑,或许是思念自己家乡吧,家,出来已有月余,不知母亲如何了,唉。
周刚村里的人特别多热情,见村外周刚回来后,村口几人连忙走了过来观看。
“周刚这孩子出息了啊,听说在首武城当官,首武城你知道吧,”
“是啊,这孩子打小就好动,想不到现在都做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你就比周刚大一岁,装什么老成。”
“哼……”
“周刚哥哥,你有没有给小月带吃的啊”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小女孩约有四五岁左右,扎着一个朝天辫,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周刚摸了摸小月的头,抱了起来,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小月才两岁,口齿不清,阑珊学步。
周刚笑着说道“有,有,都有,小月在家乖不乖啊。”
“乖~”小女孩回答道。
村民们跟着周刚来到了家里,那是一间不起眼的草房子,周围堆着干草和破瓦罐。
“老头子,出去看看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妇人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催促丈夫道。
“不去。”老头子在编制着手中的竹篓,头也不回的说道。
妇人见老头子不为所动,瞪了他一眼,打开房门,待仔细看清之时,喜极而泣,那个执意要去闯荡江湖的孩子回来了。
周刚将背包放下,一一给众人介绍欧阳雪和陈云,只是没有细说欧阳雪身份,众人听说是城里来的,多看了几眼,议论纷纷,片刻之后,周刚将背包中的东西分给众人,人群才逐渐散去。
吃了些东西后,周刚和父亲说了陈云两人来的目的,周父连忙阻止道:“陈小子,火蛇谷能不去尽量不要去。”
“谢谢伯父提醒,在下此行若是不可为,定退回。”陈云见周父如此神色,猜测此行应是危险至极。
“火蛇谷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得做一些准备才是,谷中雾气正午时分去是最好的,早上下午雾气浓厚,备些疗伤和驱蛇的物品,听闻老周家有些许药材,我去问问。”周父说完便出去了。
周刚母亲特别的热情,午饭刚过,又在泡了一壶老山茶,就准备去杀鸡宰羊了,陈云盛情难却,有些吃不消,他看了欧阳雪一眼,见她气定神闲的喝着山茶,翻了翻白眼。
好在没过多久周父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些药包和驱蛇药粉,给了周刚后,就自顾自的去做他的事去了。
一夜无话,昨夜闹了个笑话,周刚家只有一个卧室了,周刚不知陈云与欧阳雪关系,就让两人住一间,在欧阳雪一顿谩骂中,房间门被关上了,陈云只得在院子里打坐一宿。
吃过早饭,陈云四人便上路了,周父听说陈云几人去火蛇谷,不太放心周刚,便亲自带路,周刚无奈,父亲不管你多大,在他眼里都是小孩子。
几人行了两三里路后,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林边停了下来,前方十来丈处是一个悬崖峭壁,一层青绿色的雾气在悬崖边翻滚,偶有雾气喷射而出,悬崖边寸草不生,连岩石都被腐蚀成绿色。整个山谷死一般寂静,天上没有鸟飞过,地上也没有昆虫爬过,偶尔见到的动物肋骨尸骸都被腐蚀出斑驳的黑色小洞。
“陈兄,那就是火蛇谷。”周刚见雾气翻滚,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退后一步道。
“嗯?果然有毒雾存在,你家家丁这点倒是没有说谎。”陈云见到毒雾,上前几步查看了一会,回头对着欧阳雪说道。
周父让周刚将药粉给陈云后,两人退后到了枫叶林,周父说道“陈小子,一定要午时雾气稀薄再进去,不瞒你说,村里有几人进去过,但都没有出来,你要考虑好。”
“你是否还要随我进去?说实话,见此情形,我甚至都无法保全自身,你要三思”陈云见周刚父子退后,不为所动,“此地是村庄里面说的死地,平时见了都得绕道走开。”陈云对着欧阳雪说道。
欧阳雪初见雾气,还带着欣赏好奇的神色,此时走近了几步,才看见毒雾腐蚀着岩石,仿佛流脓一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失色,再加上陈云说的话,已经有些动摇了,去还是不去,回头看看周刚父子,欧阳雪想起昨日父亲的话“陈云不是奇人,他所练的应该是一种凌驾与武道之上的东西,为父老了,若说归途,这陈云就是一盏明灯。”
“去!”欧阳雪握紧了拳头,银牙一咬道,走了几步逐渐靠近陈云,与他并肩走着。
陈云在悬崖边静坐,待红日当空,雾气逐渐的稀薄,露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沿着崖边往下,陈云知道,此时正是好时机。
“多谢两位了,若能全身而退,再与你们把酒言欢。”陈云向周刚父子抱了抱拳,继而沿着悬崖旁的小路,往下走去,欧阳雪紧跟着陈云,生怕跟丢了。
“父亲,你说他们会回来么?”周刚问道。
“或许有奇迹发生吧”周父回头,往来时的路走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