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了,那安国公主从车上奔了下来,声音满是喜悦:“表哥!你怎么来了?”
“哇!他就是公主的表哥、雍国七皇子、上清宫最杰出的第十二代弟子、飞天神鹰赵君临?”
“果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一表人才!”
灵剑和素真争相说着,满脸花痴。
苏霓裳碰了碰高翔,微笑道:“我说得对吧,他不是坏人。”
高翔痛心疾首:“你见识少,不知道,表哥没一个是好东西!”
苏霓裳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在吃醋吧?”
“吃醋?吃什么醋?”高翔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苏霓裳脸上一红:“不理你了。”扭头跑开。
那赵君临和安国公主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苏霓裳和灵剑、素真在旁说着悄悄话,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哎!”高翔无精打采。公主有了这表哥,应该不需要我护送了吧?
赵君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向车内笑道:“表妹,世间怎么可能有神仙?你不要被这小子蒙蔽了。依我看,你遇到商山四凶之事,必定另有蹊跷。”
“神仙?他们是在说我吗?”高翔感觉有点不对劲。
赵君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高翔,嘴角扯动了一下:“听说你是神仙?”
“对啊!怎么了?”高翔翻起了白眼。
“江湖骗子!说!你是不是和商山四凶一伙!故意串通好来演戏的!”
“演你大……我没有。”
“你胆敢辱骂本皇子!”赵君临喝道。
“我没骂出来好吗?你不要诬赖我!”
“好!你既然如此嚣张!就让本皇子教训教训你!”
“……”
赵君临听了安国公主对高翔事迹的介绍,心中哪里肯信?他认定了高翔不是好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和商山四凶那些人一伙的!
不等高翔说话,赵君临双掌一挥,狠狠向他拍去!
“卧槽!快闪!这人一掌下来,你就得嗝屁了!”系统在高翔的脑海里叫了起来。
“住手!”
“住手!”
苏霓裳和那安国公主同时喝止。
“连打架的姿势都这么帅!”灵剑素真二人却尖叫着欢呼起来。
高翔心知不妙,可是对方的掌影,似乎将自己的所有退路全部笼罩住了,自己居然退无可退!
眼睁睁看着掌影越来越近!
赵君临的手掌距离高翔已经不到寸余,旁边却突然伸出了两只枯瘦的手,将他抓住了。
“你!”赵君临勃然大怒。
抓住他的,居然是赵辰。
赵君临连连催动内力,不料赵辰的双手犹如铁箍一样,钳得纹丝不动。
赵君临憋得满脸涨红,怒道:“你胆敢拦我?”
又扭头向马车喝道:“表妹!你的家仆就是如此无礼的吗?”
赵辰淡淡道:“七皇子。这位高少侠和商山四凶绝非一路!前路凶险,只盼大家能齐心协力,护送公主安然抵达才是。”
那安国公主和苏霓裳也赶了过来,一起劝阻。
赵君临脸色铁青地抽回了双手:“给表妹个面子!”。
虽然被赵辰阻拦,赵君临很快就忘了这一段不愉快。
第二天早上。
“中午时分,咱们就能到江州城了。城中望江楼的四鳃鲈鱼,乃是天下一绝。表妹,我带你去尝尝。”
赵君临挥着折扇,潇洒自若地说。
“骚包!”高翔暗自腹诽。
江州城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赵君临带着众人来到了望江楼。
“嗖嗖嗖!”!赵君临挥起折扇,数枚银锭一齐飞出,整整齐齐地陷入了柜台之中。
掌柜大吃一惊,愕然抬头。
“今天的望江楼本公子包了。掌柜,清客!”
“好咧!公子包场,诸位客官慢走。”
原本在楼内愉快地用着餐的客人们,气愤不已,骂骂咧咧地走了。
赵君临挥着折扇,笑吟吟向安国公主道:“表妹,二楼清净,风景又好。咱们一边观景吟诗,一边谈笑对酌,岂不快哉!”
“甚好。”
高翔跟着众人向二楼走,不料赵君临一挥折扇,拦住了他。
“本公子宴请的是表妹和她的侍从,无关人士就不要掺和了。”
高翔气得满脸通红,“蹬蹬蹬”扭头大步走出了酒楼,一屁股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
妈个巴子的赵君临,故意和老子过不去!真他娘的想狠狠揍他一顿!
可是正面打又打不过他。使出魅惑术和闪电链的话,不一定能命中不说,就算能命中,苏霓裳她们也肯定知道是自己捣鬼。
怎么办?太憋屈了!这口气真咽不下去!
他正在郁闷,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行行好,给点钱吧。”同时还有钱币在盆子里跳碰的声音。
“老乞丐?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要去太玄峰啊!”
“我也要去太玄峰。”
“你去弄破碎虚空的功法?”
“废话!”
高翔眼骨碌一转,也不嫌老乞丐臭烘烘了,揽着他肩膀来到个僻静地方。
“那赵君临太装逼了!我想教训他一顿!”
高翔向老乞丐说了情况,胸脯拍得咚咚直响。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咱俩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不好吧?我可是个好人。”老乞丐有些迟疑。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好人?”
“嗯,你的确不像好人。”
“你大爷的!你就说帮不帮!”
“我法力被封了,得想想其他办法。”
老乞丐犹豫了半天,皱着眉头端着盆子走了。
高翔回到酒楼门口坐下,闻着里面传来的酒菜的香味,狠狠咽了几口口水。
“啪!”他给了自己一巴掌,“真尼玛没出息!”
这时,苏霓裳端着一盘烧鸡和一壶酒走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快吃吧!”苏霓裳碰了高翔一下,轻声道。
“我高翔!就算死!也不吃赵君临的东西!”他大叫道。
“真香!”高翔抓起烧鸡,狠狠地撕咬了起来。
“噗!”苏霓裳掩口笑了起来。
猛听得一阵喧哗声,高翔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名官兵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不要走了偷官银的要犯!”
数十名官兵一边喊着,一边将望江楼团团围住。
紧接着,十几人如狼似虎地冲进了酒楼。
高翔一愣,立刻兴奋地扔了烧鸡:“老乞丐动作还真TM的快啊!”
他刚冲进酒楼,准备看热闹,却见之前冲进酒楼的十几名官兵,像保龄球一样,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什么情况?”高翔有些疑惑。
十几名官兵冲二楼一起跪下,叩头如捣蒜。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小人狗眼看人低!”
只听二楼里赵君临冷哼了一声:“滚!”
十几名官兵慌忙从地上爬起,抱头鼠窜,不一会溜得干干净净。
赵君临挥霍谈笑声从二楼传了下来:“这帮狗奴才!居然以为我的银子,是盗取的官银!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们知道你是七皇子后,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好好笑哦!”
灵剑和素真的笑声也传来过来。
高翔不禁大骂:“TM的老乞丐,你这活干得也太糙了吧!”
没过多久,江州城的知府、典史、守备全部来了,大大小小的官儿足有近百号,整整齐齐地跪在楼外。
那赵君临吃饱喝足,这才晃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
在那些官员的百般哀求下,赵君临勉强坐进了他们准备的轿子,前往江州城府衙。
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赵君临才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苏霓裳开始有些不满了:“咱们急着赶路,但为了等他,却白白耽误了一天的功夫。”
高翔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太没公德心了这姓赵的!”
安国公主脸上笼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她淡淡道:“表哥身为皇子,本地官员赶着拍他马屁,他也是盛情难却。”
一行人继续出发了。
离开江州城没多久,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桥头簇拥了上百村民。
苏霓裳张望了几眼,皱眉道:“他们把桥拦住了,咱们怎么过去?”
话音未落,一众村民已经冲了上来。
苏霓裳吃了一惊,急忙拔剑四顾,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村民全然不理,反倒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打头的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头指着高翔,向身边一名络腮胡子汉子问道:“是他吗?”
络腮胡子汉子看了高翔一眼,摇头道:“不是,长得比他丑多了。”
高翔一脸的莫名其妙。
赵君临听到吵闹声,撑着醉意,从马车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冲着众村民喝道:“你们这帮刁民,居然胆敢拦路!还不快快滚开!”
那络腮胡子一看到赵君临,立刻大叫道:“就是他!”
花白胡子老头扭头,声嘶力竭地叫道:“乡亲们!抓到采花贼了!大家一起上,打死他!”
一众村民抡着锄头、铁锹,大喊大叫着向赵君临凶扑了上去。
赵君临被吓了一跳,酒意醒了一大半:“你们要干什么!”
他虽然还有些醉意,但身手毕竟还在,双掌齐出,将当先的几名村民打倒在地。
但村民人多势众,又悍不畏死,片刻功夫就把赵君临围在了中间。
赵君临初时还极力反抗,不多时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整个人都看不到了。
苏霓裳、灵剑、素真惊叫起来,想要出手又投鼠忌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高翔听到赵君临惨叫连连,心中十分痛快。嘴上却叫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猛听得赵君临一声爆喝,围着他的村民们腾空飞起,四散坠地。
“哎哟!”
“啊!”
赵君临从地上爬起,披头散发,喘着粗气,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眼神凶狠地四处张望,犹如想要吃人的饿狼一般。
安国公主早已奔下马车,她看到这一幕,急道:“表哥!不要动手!”
她快步走上前去,向那花白胡子的老头温声道:“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先说清楚?”
花白胡子老头被赵君临掀飞出数丈外,勉强扶着腰站了起来,哎哟哎哟地叫着,向络腮胡子道:“长三!你说!”
络腮胡子猛地放声大哭,指着赵君临道:“昨晚,昨晚他突然闯进人家的屋子,紧紧地抱住了人家,说要让人家绽放成向日葵,然后,然后……”
“哇!”络腮胡子大哭不止,“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双腿在地上乱踢。
花白胡子叫道:“先别哭!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自己是京城里的王爷,要娶人家当王妃,还要让人家当皇后。呜呜呜,羞死人啦!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安国公主、苏霓裳等人面面相觑。
高翔心中暗爽,脸上却皱着眉头道:“赵公子也实在是,实在是太饥不择食了吧!这样的货色,也能下得去……那个啥。”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惋惜不已。
花白胡子义愤填膺,叫道:“咱们赵家村的清誉,都被这小子给毁了!各位,你们给评评理!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赵辰也已走上前来,轻咳一声道:“七皇子岂是这样的人?你们必定是搞错了!”
赵君临怒道:“正是!你们这些刁民,休要血口喷人!”
那络腮胡子停止哭泣,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折扇:“怎么可能认错人!这把扇子,就是你昨晚给我的,说是定情信物。”
苏霓裳抢先接过折扇,打开一看,果然是赵君临不离手的那把。
赵君临吃了一惊,急忙往腰间摸去,结果摸了个空,顿时呆若木鸡。
花白胡子叫道:“他非得负责不可!想要拍屁股走人,那可绝对不行!”
赵辰看着赵君临,心中也犯嘀咕:难道这事情是真的?
安国公主走到赵君临身边,低声道:“表哥,你昨晚去赴那知府的酒宴,必定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做了这个局来陷害你。”
赵君临脸上又红又臊,听到这话,急忙点头不止:“正是,正是。”
安国公主又道:“我瞧他们举手投足,并非身怀武功的样子,想必也是被人买通了,来寻你麻烦。你赏他们一些银两,赶快结束了这场闹剧吧。”
本来被如此污蔑,赵君临是非要大开杀戒不可的。但是看安国公主的样子,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无计可施之下,他怒气冲天地将囊中银钱尽数撒了出来。
一众村民顿时欢声雷动,笑逐颜开。纷纷趴在地下,争先恐后地抢起钱来。
高翔“哎哟”一声,摇头叹息:老乞丐找来的这些群众演员,太不敬业了!
趁着村民们抢钱的功夫,一行人急忙冲过了桥对岸。
赵君临平白挨了一顿打,又破了不少财,一路气愤难平,破口大骂不止,浑然没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眼看天色将黑,苏霓裳皱眉道:“本来预计是赶到合州城歇息的,可是路上耽误了一下……”
赵君临发泄了一路,心情好了很多,听到此话,习惯性地往腰间摸折扇,却摸了个空。
他轻咳一声:“大家不用慌。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兰若寺,方丈空悲大师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前去寺中,借宿一晚。”
众人也是无法,只能跟着他,在山间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寺院。
赵君临翻身下马,叩了两声寺门,朗声叫道:“赵君临前来拜访,请空悲大师赐见。”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声音在山间隐隐回荡。连赵辰也暗暗点头。
高翔撇了撇嘴:声音大了不起啊?你怎么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
只听“吱呀”一声,寺门开了。
一名光头小沙弥看到赵君临,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寺内跑去。
赵君临愣道:“怎么回事?”
他正要举步进内,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小沙弥扶着一名老迈的和尚走了出来。
赵君临双掌合十道:“见过空悲大师。”
不料那空悲大师猛地甩开小沙弥,抢到赵君临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地道:“你居然还敢回来!老衲的《贝叶经》呢?快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