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男人都想成为宋齐丘,都想有美女拥抱,可是,美女只有一个,宋齐丘只有一个。剩下的男人或嫉妒,或羡慕。而耶律阿保机,他憎恨。
他是正襟危坐,但那双眼睛,泄露了太多。拿着瓷杯的手,抖动着,于是,那杯中的水泛起丝丝涟漪。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难受,手上一用力,那瓷杯“啪”的一声就碎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他们现在只注意舞台上的两个人了。
述律平依旧坐在耶律阿保机一侧,她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清醒和冷静,所以,她看到耶律阿保机盯着蔡田和宋齐丘的样子,明白那眼中是嫉妒的风暴,于是,她更加坚信了要铲除蔡田的决心。
她对身边偄湘点了点头,偄湘会意,立刻趋身告退。
很快,一个舞妓随着音乐舞到蔡田跟前,将一个精雕细刻的木质盒子交给了蔡田。蔡田愣了愣,见宋齐丘点了点头,才接下盒子。
宋齐丘见蔡田不明白,就附在她耳边说:“是给可汗的,一会音乐结束,你把盒子交给可汗就好了。”
这附在耳边说话的动作,本就是暧昧,加上二人刚刚跳一段贴身舞,当然是引人遐想了。
耶律阿保机对于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已经恨得发指。她不依他,不从他,原来是心有所属,可是,她以前的那个男人呢,难道她忘记了吗?看来,她没有长得那般纯洁,也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
这么想着,耶律阿保机越来越生气,为自己的眼神不好,为自己对她动情。他想,还是快点得到她,然后把她赏给宋齐丘比较好。
蔡田又随着音乐,围着宋齐丘跳了一会的舞,又拉着宋齐丘,将其送到原来的位子上。刚好,音乐结束。蔡田高举着盒子,走向耶律阿保机……
但是,当她即将要走到耶律阿保机跟前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一个酒杯滚落到地,因为蔡田低着头,自然也看到了,所以,她故意迈大了步子,想要迈过去。可是,她估计错了,另一个酒杯滚了过来,蔡田抬起的脚已经因为惯性,不得不放下了,于是,脚掌稳稳的踩到圆滑的酒杯上,然后,恨恨的摔了下去。
如若是蔡田这个人摔倒了,其实那也没什么,即使她现在后背上都是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盒子里的东西受不了这一摔。在契丹人的眼中,盒子里的东西比蔡田要重要得多。
那盒子里的东西,正是历任可汗的大印,象征着可汗的身份和荣耀。如此珍贵的东西,那真是确确实实摔不得的。
伴随着蔡田讶声落地闷哼的声音,还有木质盒子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地毯的厚度减轻了盒子与其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有东西跟着一起落地的,可是,没有,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接着,人们开始骚动,他们站了起来,想要看清楚,那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滚落到什么的地方了,也或许由他们猜测的,盒子里的东西被人盗窃了。
蔡田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狼狈的俯趴在地毯上,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地毯。她觉得,这次她的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
她的这个姿势,把她美丽的长腿又显露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好似没人再看了。
耶律阿保机没有像众人一样站起来,他还是坐在那里,只是,眼神更冷。
他注视着她的脸,想要通过她的脸看出她的自责与难过,最终要的是求饶。可是,令他失望了,自始至终,蔡田都没有抬头看耶律阿保机,她只是低着头,任由整个身子趴在地板上,感觉丝丝凉风钻进了她的裙底,可是,她没有心思管这些。她趴着,想要放松一下,可是,一放松,身子就变得更加虚弱。背上的伤口,又在流血了,而她的泪,也在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她赶了几个月来到这里,以为这里会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可是,她想错了,这里只是噩梦的前凑而已,她还是要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那么,到底要挣扎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解脱?
一出为可汗举办的宴会,似乎就要在这种静默中继续下去。可是,不会的,因为,述律平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可汗,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中原女子?”述律平的声音高高的,带着怒气,生怕其他人听不到。
大家一听述律平说话,连忙附和着,说着惩罚这个中原舞妓的方法。可是,他们说归说,附和归附和,最有发言权的是耶律阿保机,因为,他才是这个族的最高统治者。
耶律阿保机笑了,对述律平,对他的臣子,他说:“此事关系甚大,八大酋长把大印亲自交给可敦管理,如今出了这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他虽然微笑着,嗓音也极其温和,可是,任是谁听了都觉得冷汗涔涔。
述律平自知没有考虑周到,让耶律阿保机钻了空子,连忙跪下,悲颤的说:“是可敦办事不牢,还望可汗宽恕。”
所有的人都以为耶律阿保机会帮助述律平,把责任推给那个蔡田的舞妓。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可敦,和一个只会跳舞的舞妓,哪个对自己有用,怕是谁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