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彭奴的伯父李球提着大包小包,满脸笑容的来到了开元寺。
李球不仅给小彭奴买了几件新衣服,来给侄子送行,而且对小彭奴谆谆教诲了一番。他告诉小彭奴,让小彭奴在那一定要好好听养父养母的话,努力讨他们欢心。和王爷的其他家人,如儿子女儿,都要好好相处。此外,如果有机会学习,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出人头地的机会。小彭奴虽然对伯父的话半懂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天,蔡田一有空就和小彭奴在一起。并给小彭奴买了些爱吃的东西,还特意带小彭奴去了个小酒楼,点了小彭奴最爱吃的白糖莲子粥。想想,二人相处也算不错,在离别的时候总要送点礼物吧,可自己身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要把手腕上的那个银镯子送给小彭奴,小彭奴闭着眼,摆着手说:“不必不必。”蔡田还是执意要送,小彭奴才说出心里话:“那是女人的东西,我不要。”听罢,蔡田满脸黑线,嘴角抽搐,自己死乞白赖的要给人家还不要,行,不要就不要吧,我自己收着。
王府里来接人的时候,排场很大,各种礼数也很全。临上轿的时候,李球又把小彭奴拉了过去,悄悄地叮嘱了一句最至关紧要的话:“孩子,你一定要记得,自己可是李家的后代,将来你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认祖归宗。”
因为小彭奴从小命运坎坷,所以现在虽然小,却是个懂事且早熟的孩子,对于认祖归宗这件事虽然不是很懂,却也知道伯父背着人对自己说,定是很重要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而且,伯父是真心怜爱心疼自己,对自己好,自己也明白。想到即将要和伯父分开,非常舍不得,泪水渐渐滑落。最后,小彭奴跪了下来,向伯父磕头,刚磕了一个头,李球就心疼的把小彭奴抱了起来。心想,虽说去当王爷的养子是众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但是待在别人家里,自然会受许多的气,希望小彭奴忍辱负重,将来出人头地,为我们李家争光。
蔡田被众人拥挤到了后面,离小彭奴的轿子最远。被伯父抱着即将进轿子的小彭奴四处找蔡田的身影,可是,人太多,蔡田又不高,小彭奴还是没有来得及看蔡田最后一眼,就进了轿子。
望着小彭奴的轿子越来越远,最后终于离开了蔡田的视线。蔡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望向清冷却美丽的天空,硬是没让眼泪给流出来。
每一种离别,似乎都要带走人们不少的泪水,每一次分开,似乎都得鼓起心中的勇气,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谁也改变不了。
和自己的泪水斗争了一刻钟,蔡田觉得自己脖子快断了,但还是仰着脸,作着最后的挣扎。或许,自己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找一个新的地方,进行自己新的算命生涯。不过,既然要走,也要赚得更多的银两钱币才行。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蔡田还是干着自己的老本行。说起来,也蛮搞笑的,一个刚刚受完高中教育的现代人,在接受了无神论的情况下,竟要给别人算命,有是还得给人看风水。研究那《百年风水》也有些日子了,对蔡田来说,还是糊涂的很,不明个所以然。在这种情况下,蔡田只好象高中时背文言文似的,虽然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一篇篇长长的文章给背了下来。
转眼间,蔡田已经在开元寺里混了很久,虽然长老还没赶蔡田走,但蔡田也不好一直留在这。
很快,蔡田在一个偏僻的街巷租了一个房子。这个房子只有两间,通亮着,没有什么客厅或卧房之类的说法。其实,这土房也蛮好,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没有电脑和空调,蔡田的日子也照样过。
城头那个富商家,他家里人特地请了蔡田去看风水,想来这去一趟,应该能赚不少。
凡有人来问家里风水的问题,蔡田就会前前后后把人家的宅院仔细的看上一番,然后假装沉思一会,就慢慢地说道:“此处地灵人杰,气化形生。”
人家就会问:“请问,这怎么解?还请指教。”
蔡田迅速从脑海中找寻,恩。找到了,是从十八页下面数第六行开始:“所谓‘地灵’,乃是山水融结,得阴阳生气运化神机,地灵汇聚,便能孕育杰出人才。所谓‘人杰’,就是圣贤豪杰之人。而‘气化行生’,是说山川阴阳之气经化气之后,以山川之行,应运而生人之形,有气才有形,有化气才生人,山为阴,从地生出,水为阳,从天而下,穴以水为向,向上收气,阴阳由龙脉引入****,两气集于穴中,衍生万物。”
客人听得云里雾里,而蔡田也讲的云里雾里。不过,客人还是问了:“此话怎讲,仙人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此时,蔡田故作深沉的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客人听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给了蔡田钱币,打发蔡田走了。
刚出人家庭院,蔡田就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打了个“耶”的姿势,庆祝自己再次骗人成功。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嘿嘿,可以去吃顿好的了。
如此下来,蔡田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不过,转眼间来这已经八年了。在这八年里,历史的齿轮早已慢慢转动。
来这么久,蔡田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十八岁姑娘,变成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早就融入到这个混乱的五代十国。说没有想念自己的家人和小叶子,那是骗人的。可是,当一个人真的孤独无助,无依无靠的时候,就会慢慢地变的坚强。当然,蔡田早就把濠州内外的河流小桥看了个遍,晚上也偷偷的冒着被吓死和被憋死的恐惧,把整个身子钻进水里,当自己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从水里出来,想自己怎么还不回到现代。当渐渐在这里固定下来,回家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强烈,想到的只是物是人非。那个世界里的人早就熟悉里没有自己的日子,自己回去或许会给他们带来困扰,这是蔡田所不想的。虽说没穿回去,但有两件事是蔡田值得庆幸的--一是在无师自通学会了游泳,二是来了八年,自己的容貌竟是没有丝毫变化。蔡田十八岁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也是给人这种感觉。
说实在的,蔡田来这么久,就没看见过一个长的好看点的帅哥。哦,对了,除了蔡田埋掉的那个得瘟疫的男人。蔡田在心里埋怨着,难道老天知道我来古代,所以就把帅哥都藏起来了?唉,郁闷哪。
蔡田趴在案子上,边喊“算命了,算命了”。唉,好饿啊,为了省钱,蔡田现在一天只吃两顿饭。好,在等它两刻钟,没人来的话,就收摊。呵呵,就这么决定了。
在濠州城里住了这么久,什么地方人多,什么地方人少,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随着小彭奴的离开,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年说去扬州的,到现在也没有去。蔡田想,既然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何不去扬州玩玩?于是,就打算离开,但想到“照顾”自己多年的老方丈,就去向老方丈辞行,并且打听了去扬州的路,就背上包袱,拿着“许半仙”的招牌,优哉游哉的向扬州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蔡田有些害怕,但现在自己好歹是女扮男装,应该还不至于怎么样吧?
可是,越是往前走,人少不说,连路都有些荒凉,蔡田忍不住打退堂鼓。现在回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啊。
天已经渐渐黑了,蔡田一路上看着周围,想找个地方歇息,可终究没有找的,本想放弃在野外露宿一晚的,却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处酒家。门口有一个骑着大马的男子,正在和小二说话,蔡田走近,觉得那人气势镇人,就多看了一眼,没想到,竟觉得有些眼熟。定眼仔细一瞧,不是阿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