昪元三年,徐知诰宣布恢复李姓。想到蔡田手镯中内侧的那一个“昪”,又想起这“昪”是日光明盛的的意思,觉得甚好,于是就作为自己的名字,改名为李昪,并以大唐宗室的名义,改国号为大唐,表示中兴唐室,史称唐朝。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蔡田让宋齐丘寻找徐知训的下落,却迟迟没有踪迹。她因为心中放不下,神色日渐萧索。
而宋齐丘,看着蔡田如描似削身材般的身材,心中也愈发压抑。
没有了她,宋齐丘觉得生命里没有一丝连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夜里,他静静的坐在窗前,猜想,他和她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结局?握紧拳头,他告诉自己不要。不到最后关头,他宋齐丘决不放弃!
早在徐知诰即帝位后,即以十二月二日为仁寿节。十二月二日,李昪生辰宴会上,蔡田一身华服,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举措多娇媚。可是,看在宋齐丘眼里,却是形销骨立般的凄凉。
即便是坐在李昪身旁,她眉间的萧索依旧,像是一个无线的木偶,在做着被别人吩咐好的事情。而宋福金,却是在浅吟低笑之间,无不有着皇后的气势和威严。
如今南唐国泰民安,内外交好,徐知诰除了例行公事以外,已经没有多少烦心的事情。今日又是他的生辰,所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惬意和欢快。
远远的,宋齐丘与蔡田的眸子对上,他痴痴的眼神,似乎太过投入,让一边的王彦看着心里纳闷。而蔡田,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以后,敛了眸子,低头品酒。
前几日,她与宋齐丘曾“偶遇”过一次,但因为宋福金的突然出现,而匆匆离别。如此,却被宋福金抓住了把柄。蔡田心想,还好宋福金只是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不然……还有徐知训,何时才能找到?
宴会,就在蔡田的胡思乱想,浑浑噩噩之间结束。临走的时候,蔡田跟着李昪的队伍进过宋齐丘面前,却没有勇气看他一眼。
他的眼中满是萧条,却依旧跪着,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行至岔口,李昪停下脚步,对宋福金说:“皇后这几日劳顿,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福金无意的瞟了蔡田一眼,福身告退。蔡田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不禁想到最近宋福金对自己的看法。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为李昪生了四个儿子和几个女儿,且又身为皇后,似乎已经到了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貌似,她对自己不再是处处刁难,时时顾忌。可是,作为女人,蔡田能看出宋福金眼中的不满和悲愤。谁都想要唯一的爱情和男人,可是皇宫之内,男子如此之好,如何可以圆满?
“你们也都退下吧!”
李昪发话,随从们喊了声“是”,然后都换换离开。
打横抱起蔡田,李昪往种时光的寝宫走去……
“最近练字练的如何?”
蔡田但笑不语,挣扎的要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纸给李昪看。
李昪轻笑,低头看着,缓缓读出来:“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罢,李昪抱着蔡田大呼:“好诗,好诗……”
“不过是盗用他人罢了,可不是臣妾写的。”
也不理她刚刚说的,李昪心情大好的说:“尤其是最后两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真是说到人心坎里去了。”
一把夺过那张纸,蔡田不悦的说:“你不是要看人家的字,怎么倒是读起诗来了?”
“呵呵,宝贝是与这诗吃醋?”说完,自己又是大笑。
看着他俊气的脸,听着他爽朗的笑声,蔡田却没有丝毫想要笑的意思。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似乎是正常的夫妻,可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太多,已经让她无力挽回。天天度日,夜夜凄凉,她似乎已经没有多少念想……
可是,她忽然想到那日出宫,在蒲谷那里,看到欲图带来的三个唐三彩。第一个和第二个瓶子上的景物描写,她已经见过,现在看到第三个,觉得上面的人物还是与自己有几分相像。那紫色的头发,这么多你那来,她是没有见过一个的。
那也是一个小桥,周围的景色依旧用了大量的笔墨来烘托,唯独那人物,只是一个点缀般,是能看到水面上的头发和从水中伸出的手臂。
蔡田曾问欲图,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可欲图却也是摇摇头,只是说从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了,耶律阿保机也甚是喜欢,将其摆在那个小厅室里,不让人触摸。
“看你最近闷闷不乐,不如带着宣远(李景逷的字)出宫散散心,去芳草那里,或是去种阳光那里住上几天……”
这个提议的确是很好,蔡田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却听到李昪把话一转:“不过,宝贝你要让我开心……”
说着,大手沿着她的衣领,往下面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