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此孩子的哭声,徐知诰是非常乐意听到的。他笑了,还挑衅的看了耶律阿保机一眼。
耶律阿保机无视他挑衅的眼神,噌的站起来,怒喝道:“谁?带过来!”
压着芳草的两个侍卫,听罢立刻将人带过来。
芳草此刻已经梳了个已婚女子的发髻,神色有些紧张,但那张清秀的脸上,还是因为看到蔡田而笑了。多年不见,有太多话想说。她抱着自己四岁的女儿,对着蔡田说:“琉璃,叫姨姨。”
之前琉璃本是趴在芳草的肩上,转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一个个拿着奇怪东西的叔叔,即便是有两个叔叔压着母亲的胳膊,她也以为是在闹着玩。可是,这些叔叔好奇怪,一直都是脸色严肃,时间久了她感到很没趣,只想回家,于是就哭了。然而,当看到蔡田的时候,却意外的不哭了,还听母亲的话,甜甜的喊了一声:“姨姨……”
蔡田刚刚看到芳草紧抱在怀里的孩子,立刻明白过来。她顾不得怀有身孕,就跑了过去,把芳草母女俩抱得紧紧的。芳草见到昔日的好友,鼻子早就酸了,想要回抱蔡田,却腾不出手来,只好低着头任由蔡田抱着。
许久,蔡田才放松了胳膊,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泪眼朦胧的看着芳草,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双眼相对,千言万语,都在眼神中。芳草也是如此,早就哭成了泪人,但还是用发麻的手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你真不够朋友,走也不和我说。”
“没有,其实那****是被人掳走的。”蔡田垂下眼帘,低声道。提起当年的事,似乎只有伤心和难过。
“是谁干的?”
蔡田摇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孩,低声道:“过了这么多年,都不重要了。有些东西,也随着这时间,而消失了。”
不知怎么,徐知诰总觉得这话时对着自己说的,于是他说:“而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就像我想要让你永远留在你身边一样。”耶律阿保机看着蔡田,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
蔡田抱着琉璃,看着说话的两个男人,灿然一笑,而后对着耶律阿宝和说:“我也是。”
这话一说,除了蔡田以外,所有的人均是一愣,芳草对此感到意外,而徐知诰简直不相信那是蔡田口里发出的话,耶律阿保机是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他把蔡田怀里的琉璃丢在芳草怀里,拉着蔡田的手说:“可是真的?”
蔡田回以微笑,并点点头。
徐知诰看到蔡田娇羞的面容,只觉得刺眼,他上前一步,把蔡田拉离耶律阿保机,大声道:“我不同意。”
耶律阿保机讽刺的一笑:“现在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是我想不想的放不放你走的问题。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犯人!”
“可汗,我们何必为了这种人在这浪费时间,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养胎。”
耶律阿保机又瞟了徐知诰一眼,又盯着蔡田看了一会,才道:“也好,老人那,把这个间隙给我抓起来。”
终于,蔡田忍不住了,她慌乱的眼神暴露了她紧张的心理,她道:“慢着!”
顿时,大家的眼睛都围在蔡田身上转悠,而后见到一脸不悦的耶律阿保机,侍卫们都是低下头,生怕惹火烧身。
见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蔡田吞了吞口水,缓缓道:“不如把他放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放心,我朋友很多,但却不缺他这个!”
“他毕竟是吴国重臣,你现在关了他,总是不好。”
“你不必再说,我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耶律阿保机顿了顿,继续说,“你其实是舍不得?”
“没有,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蔡田低头,见到自己身边的芳草,就对耶律阿保机说,“我的朋友,你送她出城吧。”既然徐知诰注定要当南唐的开国皇帝,那么一定是没事,现在最终要的是不能让耶律阿保机生气,他生气了,什么是都能干得出来。
“不要!”芳草急切的说,现在徐知诰被抓,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而蔡田,越过耶律阿保机,一直给芳草使眼色。老天,你赶紧走吧,如果你不走,徐知诰怎么可能逃走?
“呵呵,也好,来啊,送这个夫人出城!”
“不……”芳草拉着琉璃连连后退,可是,还是被侍卫请了出去。
蔡田不忍看芳草难受的样子,低垂着头,窝进耶律阿保机怀里,闷闷的说:“我们走吧。”
看到蔡田如此娇怜的样子,耶律阿保机忽而心情大好,稍稍弯腰,抱起蔡田,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