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爷讲到这,不由得大哭了起来,幽冥问他怎么回事?舵爷敲了敲空酒杯,幽冥这才想起,自己也忘记喝酒了,给舵爷倒满酒,舵爷一饮而下。
舵爷定了定神,看着众人说道:你们看到我这两颗眼睛了吗?左眼叫鬼眼,右眼叫邪瞳。有一日刚修完庙,我那鬼眼中的漆黑鬼气受到神像的影响,竟然肆意喷薄而出,我的三魂也随着眼中的鬼气即将离体,一旦离体的话我就失魂而亡,那石梁滚为了救我,硬生生的把自己炼化了,将自身的阴鬼之气,镇压住了我眼中的阳鬼之气,而石梁滚则变成了一具干尸。
又有一日,在赶路的途中,眼看天快亮了,为了抄近路我们走到了一处邪灵山,我的右眼顿时生疼无比,漫天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我右眼里又不知怎么,冒出来大量的灰色雾气,那树杆子大叫一声不好,小罗呀!你这右眼里冒出的可是邪气呀,你的六魄会随着邪气离体,到那时你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只有意识却未能动上分毫。树杆子说完话,咬牙把自己第三只腿,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拽了下来,他急忙说道:快拿我身上的煞血清洗你的眼睛,再不快点就来不及啦!
等我冲洗右眼的时候,树杆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罗啊,哥是活不成啦,以后你就用这只眼,替我好好的看看这世界。话刚说完,树杆子被活活的疼死了。讲到这时,舵爷已经涕不成声了。
从未流过眼泪的灵空,竟然哭了起来。就是心如冥铁的幽冥,漆黑的眼睛里也流出了,黑如墨汁的泪水。只有罗迹和展图,一个给舵爷倒酒,一个给舵爷拿纸巾。
幽冥大吼一声:我要去幽冥界和人界的地府中,找到那两个人的魂魄。
罗迹伸手就把幽冥按在了座位上,我就告诉你吧,石梁滚已经没有魂魄了,为了救舵爷,他那是魂飞魄散了;树杆子即便有灵魂,恐怕也转生成了一个圣灵或者是神兽了,他们俩既不在你幽冥界,更不在人界的地府中。
舵爷大惊失色的拉住罗迹的袖子说道:那我那我真是欠石梁滚欠的太多啦!这该怎么办啊?说着话又大哭起来。
罗迹在舵爷的肩上轻按了一下说道:办法肯定是有的,人界只知魂飞魄散便从世间消失,不入轮回,但那只不过是,不入人界的小六道轮回,但是万物生于虚无,长于混沌,活于幻天虚空,归于天道之无道中。
舵爷虽然不明白罗迹刚才念的是什么,但是知道这一定是与修行相关的。灵空听罗迹所讲的道,竟然进入了顿悟的状态。幽冥则是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也跟灵空一样,进入顿悟。而展图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自己喝着自己的酒。
罗迹见几人顿悟的顿悟,喝酒的喝酒,也不打搅几人,坐在座位上,开始吟唱起古老的咒语:道无虚无化万有,归虚之灵生虚无,混沌之中长三魂,幻天虚空生六魄,重塑今生血肉身。罗迹一边念咒,一边在万千大道之中,找到了石梁滚的生魂痕迹,借着自己对道的领悟,使得石梁滚在人界重生。
舵爷瞪着眼,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盯着逐渐由虚影变成人形,那人形刚一出现,天空中惊现一道天雷,一击就要落在那人形上,展图用手一挥击散了天雷,那人形逐渐的清晰,变成了石梁滚的样子。
石梁滚一出现,看着身边几人,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舵爷却认得石梁滚,舵爷揉了揉眼睛,发现石梁滚还在,冲着石梁滚大喊道:石头哥,我是小萝卜啊!不过我现在已经老了。你咋来我们村子啦?
石梁滚心想,我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盯着舵爷看了半天,这才看出点小萝卜的影子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一人打断,只见那人年纪轻轻,却生的相貌堂堂,眉宇之间还有一道浅浅的火纹。
舵爷见石梁滚盯着展图看个不停,以为这石梁滚也认出了,展图就是那妈祖庙的前任住持,于是舵爷对石梁滚说道:石头哥,他是谁你就不用说了,他是我师兄,前世就是传说中的炎帝,刚才那雷击就是他帮你击溃的。
石梁滚抬着皮球一样大的脑袋,举起两个不长的胳膊,拱手对展图说道:多谢仙人让我在这人界重生。石梁滚摸了摸自己短小的身体,惊叫一声:小萝卜你感觉到冷了吗?好像我身上的阴鬼之气不见了。
舵爷点了点,有看了看端坐在自己身旁的罗迹,心想这罗迹竟然厉害到,可以让灰飞烟灭的亡魂重生,心惊不已。但也没敢打扰罗迹。
舵爷打开一瓶东平老窖,起身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展图和石梁滚倒酒,石梁滚一闻到酒香味,用短小的胳膊挠着巨大的脑袋,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喝酒了?他在死前也只是喝过一次酒,喝完酒后鬼气肆意,吓得他再也不敢再喝。
舵爷好像是明白了石梁滚的顾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石头哥,你身上的鬼气早就没有了,现在啊就是要大口喝酒,你我兄弟二人一定要喝个痛快。
罗迹闭目说道:石头哥还是先不喝酒为好,三日之后再与我家舵爷喝酒吧,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肉体,而是道化之身,其魂魄不入地府,在人界之中是特殊的存在,以后我不在人界时,镇上的安危就由你来保护了。
石梁滚听到自己竟然是传说中的道化之身,惊讶之中对罗迹万分的感激,矮小的身躯爬到桌子上,连连向罗迹磕头,心想罗兴海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不对啊!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仙。
舵爷伸手把石梁滚抱起来说:石头哥,救你的人是我三弟罗迹。此话一出,石梁滚宛如雷惊,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舵爷把石梁滚放在一把椅子上,喊了好几声四弟,见没有人回应他,走到邻桌把一个中年汉子揪着耳朵提了起来。
那中年汉子被舵爷揪醒了,刚要骂人,一看竟然是舵爷,连忙改口说道:海哥海哥,轻点啊,我已经醒啦,是不是又让我做几道菜啊?我这就赶紧去张罗。舵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团结递了过去,老四一看伸手把钱抢过去,往地上一扔骂道:兴海,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四吗?我老四虽不如你本事大,但你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谁家做席不叫我?我给他们多要过一分钱吗?
舵爷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塞到老四手里说道:今天我的一位老大哥,从远处来咱们村子看我来啦,当年我修庙那会,全都是仗着他保护我,我才活到了今天,这钱是我请我那老大哥吃饭的饭钱,哥没有别的意思。
老四赶紧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展图那一桌,但是根本没有看到陌生的面孔,还以为是自己酒还没醒,走到展图那一桌,真的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是这个人长得跟几岁的小孩子一样高,石梁滚觉得自己个子太矮,觉得自己给舵爷丢脸,扭过头没有看老四一眼。
舵爷也想到了这一点,赶紧上前去阻拦老四,结果老四喊了句:丁山哥,是你吗?我是舵爷五叔家的老四啊,我小时候见过丁山哥啊,丁山哥你知道吗?我爹找了你好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