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秦文和张生约定第二天一早便前往县衙找县老爷。
次日早晨。
秦文和张生早早地到了县衙的大门前,过了一会,才见有人打开门。
衙役揉着眼睛从门里走了出来,张生赶忙上前和衙役打了声招呼,让他进去通报县令。
“县老爷还没起呢,张捕头,你们等会再来。”
见衙役这么说,秦文赶忙走上去。
“这位兄弟,我们确实是有要事找县老爷,麻烦前去通报一声。”
这衙役昨日见过秦文,想了想说:“你们最好真有大事,不然县太爷又要骂我了。”说完便进了衙内去。
过了好一会,衙役才出来。
“县太爷醒了,让你们进去。”于是秦文和张生便一齐进了县令的厅堂内。
到了厅堂门口,秦文看到这县令坐在椅子上,用手抵着桌子撑着头在打盹,不由感到好笑。
这县令年纪也是大了,瞌睡多,秦文也能理解,毕竟以前自己的爷爷也老是喜欢打瞌睡,这人老了,瞌睡是要多些。
见到县令在打盹,张生便走上前去小声喊着县令。
“太爷,太爷。”
“啊?”
这县令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看到是张生和秦文。
这大多数人啊,都有些起床气,这县令也不例外。
“你们这么早来找老夫有何事啊?”县令有些生气地问到。
张生看了看秦文,于是秦文对着县令拱手道:“县老爷,小的想给县老爷看个东西。”
县老爷皱了皱眉,县令也是疑惑。
“看东西,看什么东西?”
秦文示意张生把包着的猪肉拿出来。
“不知县令这可有烧好的热水?”秦文问到。
“厨房正在准备早饭,现在应该有热水。”
县令也是好奇这秦文要干嘛,于是叫来仆人去厨房取水。
过了一会,仆人用碗端着水走了进来,仆人用布包着这碗,想来是这水刚从厨房取出来,有些烫手。
“县老爷,这碗水放哪?”仆人问到。
县令看了看秦文,秦文指着桌子。
“就放这桌上吧”。于是仆人便把碗放在了县令身旁的木桌上。
“张生,把肉给我。”秦文说到。
张生把手中包着的猪肉递给了秦文,秦文接过猪肉,将猪肉放入滚烫的水中,过了一会才又取了出来。
见秦文不说话,县令问到:“秦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县老爷,您看这猪肉怎么了?”秦文问到。
县令也是不解,问到:“这猪肉怎么了?”
“县老爷,这猪肉变白了。”
“秦文,你莫不是来寻老夫开心的?”县令生气地说到。
突然,县令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嘟囔着。
“白了,变白了!”
秦文看着县令似乎明白了,马上解释。
“县老爷,小的昨日就一直觉得本案有些蹊跷,但一直想不明白是哪,直到昨日小的在张捕快家中吃饭时,才注意到这猪肉,这肉虽然带血,但是经开水烫过之后,这血迹也就没了,也就是说可以这样伪造成死后伤,这是《洗冤录集》没提到过的,所以小的因此觉得要再验一验这连宗的伤口。”
县令听完秦文的话,立马喊道:“来人!”
听到县令大喊,仆人赶忙跑了进来。
“太爷,有什么事吗?”
“这前些日死了的连宗可下葬了啊?”
“回太爷,昨日验了伤势,今天才准备埋呢。”
“那好,你赶紧叫人去把这连宗的尸身带过来,本官要亲自验一验他的伤。”
“好的,太爷,小的这就去。”
过了许久。
秦文看到有几人抬着个架子,架子上盖着块布,想来这就是那连宗的尸身。县令赶忙走出去,秦文和张生也随其后跟了出去。
县令走到架子旁,掀开了遮挡的布,连宗的尸身发出了一股臭味,随后一张有些惨白的脸漏了出来,这脸有的地方都被咬烂了。
秦文看到不由得转过了头,张生更是直接捂着嘴跑开了。
县令也许是见得多了,只是捏住鼻子,抬起了连宗的手,查看着连宗胁下的刀伤。
看了半天,县令惊喜地说道:“果真有烫伤的痕迹。”
随后又疑惑地喃喃到:“这昨日验伤的仵作怎么没查出来?”
秦文回到:“许是那仵作被人给买通了,故意没说这个细节。”
听了秦文的话,县令也是气。
“真是岂有此理,本官定要狠狠处罚这个仵作。”
说完,县令便命人将俞成和昨日的那两表兄弟带到县衙来。
待到昨日的人都到齐了,县令一拍惊堂木。
“升堂!”
“县太爷,昨日案子不是已经审过了吗,怎的又唤小人前来?”俞成笑着开口问到。
“哼,本官今日又查了那连宗的伤口,发现有烫伤的痕迹,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县令盯着俞成说到。
俞成听到这话,马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太爷,小的,小的不知。”
县令看见俞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十拿九稳。
“你不知?那本官告诉你,这连宗许是生前被人用刀捅死,死后又被人在伤口处交上了开水,于是这伤口看着就像死后伤。但我那仵作不知被哪位有钱人收买了,故意瞒报了这个细节,这两表兄弟本就是穷苦人,俞成,你说他们哪来的钱收买仵作?”
听完这番话,俞成已是汗如雨下,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县令见他还不肯招,于是厉声喝道:“哼!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来人,把俞成的夫人叫到府衙来,本官要当面与她对质!”
听到这,俞成的心理防线已经是彻底垮了,噗通地跪在了地上。
“太爷,别让我娘子来,小人,小人认罪。”说完这俞成就蒙头哭了起来。
原来俞成的老婆鲍氏,娘家比较困难,经常想要接济娘家,俞成都不同意。鲍氏因此偷偷派家里的长工连宗送点粮食油盐之类的东西到娘家去。想不到这连宗以这件事威逼鲍氏与他通奸,鲍氏也没有见识,不敢对丈夫说。
快到冬天,俞成带了连宗到各个佃农家里去收租,一天在佃户支秩家里收租,这支秩是连宗的姑表兄弟,因此格外招待,准备了酒席。大家都喝得半醉,俞成卖弄自己知识,谈论起人身上生痣的相法。
“女人阴部边上有痣的,都是富贵相。”
连宗想起鲍氏的阴部附近就有一个大痣,于是酒后吐真言。
“你娘子阴边就有痣,果然是富家婆。”
俞成听了,心中愧恨,不过表面上假装没有听见。
赶回家里,责问妻子,鲍氏只得把缘由说出。这俞成倒有点法律知识,这个是‘刁奸’,依照官法,被奸妇人没有死罪。
于是俞成对娘子说:“我今晚要杀了连宗,另外娶个老婆,你就只能降为丫鬟了。”
连宗死的那天,俞成要鲍氏准备好酒菜,请连宗喝酒,把连宗灌醉后,俞成用麻绳把连宗绑在大板凳上,又用湿布把他的嘴巴眼睛都扎起来,用快刀在连宗的胁下猛刺一孔,一边用开水浇淋,把创口烫白,看不出血荫。
等连宗死了,他把绳子解开,命人将他他扔到了城外,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事。
到此,这件案子终于真相大白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