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直挺挺的躺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不敢动生怕打扰了这一对老夫老妻的甜蜜,这些年年墨昏昏沉沉身体也不好,现在身体刚恢复是该让他们好好聚聚,自己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姐姐,想着想着便又昏睡了过去。
宫年修满腹疑问,跟着自称涟儿的女子穿过九天宫中心的命盘星局,后殿是司命的住所,一座小亭楼的院子,有池塘,有回廊,整栋小楼是由金制作,整个院子金光闪闪的,说实话有些刺眼。
是小阎王送给司命的。
涟儿将宫年修引入小院示意便隐去了身形,宫年修一看心中便明白,这侍女也是小阎王送来的。
司命靠着门框,眼光有些闪烁不明,正厅一副画卷展开,宫年修一眼就看见画中女子腰间那块盘龙碧玉。
“大殿下,听闻你今日去了天书阁,可是寻些什么?”司命淡淡的说。
“是。”宫年修答道。
“这便是大殿下想要寻的了。”带着些许冷清,司命指了指画卷:“这画中人便是大殿下想要寻得答案。”
宫年修跨进门槛停在画卷前,画中的女子容貌绝美,一袭粉衣娇俏,吸引宫年修的并不是那绝色美貌而是那手腕子上的手镯,还有那腰间的盘龙碧玉,手中那长剑。
剑他是认识的,天地间仅此一件,“明心剑”整体细长,剑无锋,剑柄是整块笋玉打磨,剑穗也是既有识别性,用的不是寻常的剑穗而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银杏叶子。
“这是明心剑,据说只要被此剑所指,持剑人问什么都会回答,哪怕是心中藏得再深的秘密,绝不可能隐瞒说谎。”宫年修仰着头,这幅画极长,似乎被割开了两半,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割开所以边缘处并没有明显的痕迹需要极其细致才能发现。
在看那腰间的碧玉,盘龙栩栩如生,鳞片,毛发,爪子都画的清清楚楚,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那是如今的四海龙王之一,东海龙王。”司命回答了宫年修的疑问。
东海龙王,姬珩,比司命甚至自己父亲存在都要久,平时深居简出极少行走在人世间,见过的人也是极少的司命怎么知道?
“传闻曾有人让姬珩化作一枚碧玉随身携带在身上,而这本该是屈辱的行为却让其他三海龙王极其羡慕还曾对姬珩大打出手,我想就是这画中人了。”司命看向宫年修,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这些。
宫年修正在研究手腕子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手镯,虽然生机勃勃但是配上盘龙碧玉和明心剑总是显得有些不配的。
司命看出了他的疑惑:“别看了,那是前任的花神所化的。”
宫年修沉默不语,学着司命靠着门框沉思了起来。
司命有些看不过去,这大殿下怎么还不明白自己都点的这么明白了:“你听过山海之主吗?”
“这画中所画是山海之主?”宫年修装作震惊的样子。
“噗嗤,你就不用瞒我了,今天跟你在一起的就是山海之主。”司命终于装不下去了,笑嘻嘻的破了功:“我猜猜,她现在是在凰楼。”
这回是真真的震惊到了宫年修,他没有想到司命什么都知道:“司命神君是天书阁阁主自然知道的比年修多,只是年修不明白您今日叫年修过来的意思。”
司命转身看向院子笑眯眯的,楼台亭榭的美景在,天边已经隐约有红霞勾上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任何消息都不可能瞒过我,远古上神大能的命运我窥视不到可是你的,我还是能够感知的,都说天命不可违,我就是这天命啊。”
“那就恳请神君告知一二,指点迷津。”宫年修也笑嘻嘻的回答,他清楚天命不可违,同时也是不可泄露的。
“你还有心情打趣我,你可知你现在很危险。”司命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宫年修最终还是会成为天帝可是这成为天帝的漫漫长路可是充满着艰辛甚至险些丧命。
“未来总是要来的,司命神君洞悉世间可为此苦恼过?”宫年修反问“危险?知道一切趋吉避凶并不是未来,只有自己去经历过了那才叫未来,神君也是这样想的吧。”
“神君可曾预料过你与小阎王未来呢?”
司命愣住了,自己与小阎王并不是秘密,小阎王对自己的追求天界无人不知,但是自己从来不敢去算,去看,去预料未来自己与小阎王的命运,是害怕。
“小阎王莫言对神君的爱意天地可鉴,神君并没有拒绝是动了心还是不忍伤害莫言呢?”宫年修字字戳中司命的心:“知晓天地的能力是好,可是一开始就看到结尾看完终生是否太过残忍了。”
这回轮到司命沉默了,面对宫年修的话自己没有办法反驳,心里非常明白其实自己对莫言早已经动了心,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先动的心。
司命挥手将画卷收起摆放桌上,抬手请了宫年修入座:“还是说回正事。”
娇美再次醒过来房内已经点了明珠,柔和明亮的光从屋顶散发照亮整栋楼,睡太久感觉浑身有点僵硬来回翻滚了几回再伸了个懒腰终于坐起来,穿好鞋子自然而然的揭去保存小馄饨的法力站着就吃起来。
“宫询手艺见长啊,这小馄饨皮薄馅大汤也好喝。”很快一大碗馄饨下肚,总算精神了不少。
宫询和凰年墨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百般无聊的娇美端着糕点就打量起来房间:“和从前也没什么变化啊,这么多年了都不改变一下真是无聊。”
宫年修带着画卷走到凰楼,站在楼下却是不敢在前进,司命的话犹在耳边,第一次宫年修犹豫了,如果真像司命说的那样,娇美是镇压邪祟而存在的那她的失忆必定不简单,现在醒过来了是否被镇压的邪祟也苏醒了?
娇美早就发现了宫年修的到来,见他在思考什么也不好打扰,靠着窗吃着糕点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竟出奇下饭。
就这样,一个在楼上看一个在楼下踌躇不前也是极其的和谐。
远远地宫询揽着凰年墨缓步走来,第一眼便是见着靠着窗吃糕点吃的不亦乐乎的娇美,凰年墨直接抛下了宫询瞬移着回到凰楼,眨眼间已经握着娇美的手,糕点被凰年墨和盘子一起放在一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宫询在后面无奈的笑了笑,到楼下看到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咳了好几声也没反应伸手推了推他。
宫年修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行礼,宫询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尧尧让你来送画的?”宫询问道。
“是,司命神君还与儿子说了些事情。”宫年修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画卷。
宫询没有接画,只是继续往凰楼走去,推开门见宫年修还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进来吧。”
听到这话宫年修抬起头,抱着画走去。
楼上凰年墨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娇美的手非常凉,自己怎么暖怎么哈气都不能给带来一丝温暖,这是怎么了,从前那暖暖的双手怎的这边凉,难道是因为救自己失血过多。
“怎么办,我捂不暖,娇美怎么办,我怎么都捂不暖你的手。”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砸在娇美那冰凉的手上。
娇美想抽回手,生怕这冰凉刺激到了凰年墨,却怎么都抽不出来被握的死死的,自己有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这一哭更是让娇美心尖一颤,原本就极其宠爱凰年墨的娇美心被抓的死死的只能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在海底待太久了,还没有缓过来,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快别哭了。”
凰年墨一听哭的更是厉害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连声音都忘记了现在还要靠着这一副这么难听的声音才能说出来话:“都怪我,要是我去寻你了就好了。”
“好了,年墨别哭了,你这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娇美瞅准了机会抽出手,赶紧背到身后,这么凉可不能冻着年墨。
“娇美,我让尧尧将你的画像拿来了,留音玲我与墨儿也去取了来,你先把这副相貌换下去吧。”宫询上楼,见凰年墨正抹眼泪心口一酸。
凰年墨也马上反应过来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巧的圆铃铛,还带着哭音:“对,先恢复吧,我帮你梳洗一番。”
宫询示意儿子将画卷交给娇美。
宫年修上前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画卷,低声叫了声:“姑姑”
娇美拿起画卷随手一甩,画卷打开室内都亮了两分,娇美只是看了两眼,觉得自己之前的相貌还没有现在的好看,也没有什么避讳撸起袖子开始施法,好在本来就是那副样貌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法术将现在的面貌一抹便变成了画中那般。
原本画中已经是惊艳世间的美貌,现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宫年修还是看愣了,原来画中不及她千分之一的美貌,这般美貌让人看一眼都有些意乱神迷。
“来,留音玲。”凰年墨将留音玲塞到娇美手中,不忍又多握了一会儿还尝试想捂暖点。
留音玲的操作更是简单,抽出留音玲里面的声音直接吞下小金球就可以了,适应了一会儿娇美才开口:“辛苦你们了。”
软软的声调,透着无法抗拒的温柔,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宫年修又愣了,这是什么迷惑人心的话语,仅仅一句话既然让自己感觉无比的温暖,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很明显房内唯一受到影响的只有宫年修,宫询与凰年墨都是一脸欣喜,这种欣喜不过是看到娇美回复相貌声音之后的喜悦。
“快坐下,我来给你梳洗打扮。”凰年墨显得很是激动。
宫询只是嘴角带笑,宠溺的交代了两句,带着宫年修下楼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