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执事,你这边请。你们两个见了钱执事还不快快行礼。”张虎恶狠狠的说。
星河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说了声:“钱执事!”
“哦,你就是那个靠着女娃娃才能当上杂役的残灵根啊。”嘲讽之意甚是明显。星河也不搭理,他自觉无趣的哼了一声:“你们这里还真是冷清唉,这个老头又是谁,分派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在名册上。”
张哥毕恭毕敬的答道:“这人很早以前一直就在这里了,也不曾分派什么。这么老了就在这里算是养老了。”
“你这算是什么话,一直在这里就可以养老了。流云宗不养吃干饭的闲人!那边的老头给我过来。”
渺尘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老朽也没吃白饭啊,我在这里打扫这么大一片地方,也是很辛苦的。”虽然星河看不惯钱执事的模样,但是对渺尘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是佩服的。这几个月来,自己还每天稍微的扫一下台子,这个老头可是天天在树上喝酒睡大觉啊。要说扫,也就可能扫过一片落在他脸上的叶子吧。
钱执事看着眼前这穷酸的老头,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厌恶。“想留在这里,就得干事情。最近挑水的人不够,你就来挑水吧。”
“钱执事,这老人家已经如此老迈了,而且身形瘦弱,那里受的起这样的体力劳动?”星河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老人家在这样的暮年还受这样的苦,尤其是杂役一生,本就凄凉,难得可以享受晚年这点好时光。虽然他告诫自己要低调,要低调,可是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哦,受不起,那就赶下山好了。”钱执事神情冷淡。张家三兄弟拼命打手势叫星河不要再讲。
他却视而不见:“他虽然只是个杂役,却也辛辛苦苦的为流云宗尽心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钱执事大人大量。他的挑水的活我包了。”反正自己早就不想在这里扫地了,边挑水边练下盘,也不错。可是他忽略了钱执事这类人的狠劲。
“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就来打抱不平!”钱执事话锋一转:“可是想出分头可没那么容易。既然你想帮这个老头,挑水当然要你来。但是我话说出去了,随随便便就改口,以后何以立威。”
“那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吃我一拳!”
他妈的,这个套路还真是老啊。虽然星河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想法,总是觉得这情景,实在老套的很。
“行,我吃你一拳,不管如何,请你不要派他劳作!”
“不错,有胆识。”钱执事满意的点点头:小子,想出风头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我堂堂聚元境3重,废你就如废一条狗。
“裂风拳!”他不待星河有任何准备,凝聚着聚元境强悍威力的一个拳技打了出来。一个淡淡的拳影冲到了星河的胸口,在刹那间他下意识的侧开了一点。那拳影直接打在了他的右侧肋下。
虽然避开要害,可是以星河的身体强度,如何能够抵挡这一下。一刹那间,右侧塌陷一片,肋骨根根断裂。星河闷哼一声向后退出去数步,幸亏被渺尘扶住,卸去了那致命的力量。这一下太狠了,他感到不仅肋骨错断,他的府脏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不过好歹是归海境巅峰的强健身体,星河居然扛了下来,尚留了一口残气。
他困难的呼吸着;“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钱执事暗暗吃惊,小小归海境,居然吃的下自己一拳。还以为他立刻就昏死过去呢。不过看着他这个模样,残废基本上是逃不离了。而且自己已经出了气,就不便再和这种低级角色一直纠缠了:“行吧,那就让他继续在这里吧。小龙啊,我们继续去巡逻下个地方。”
“好嘞,您这边请,下面的那里是挑水院,你好走。”张哥点头哈腰的就将钱执事引向了别处。
渺尘将星河扶到了银杏树旁:“小伙子,你可真是够沉的啊。”
星河真是差点被气晕过去,你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快死没死么?居然还吐槽我沉!他直接翻了个白眼给渺尘。
此时背上那熟悉的灼烧之疼又开始出现,只是这一次远超以往。疼的星河真的就想在这地上翻滚。豆大的汗从身上划落,唯一安慰的是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缓慢的恢复着。
“你这不计后果的出来,就不担心自己么?”
“他至少不敢在大众广庭之下杀人吧,你都一把老骨头了,他还叫你去挑水,我自然要帮你一把。毕竟你也在这些日子里指点了我许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这人别的不厉害,但是恢复能力超强。所以我觉得很值。”
渺尘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面向西边的天空凝视了许久。留下星河在一边自己疗伤:奶奶的,一句谢谢都没有。要不是看在你快入土的份上,正想把你一脚踢下去。
转眼已是夜深,流云山上的夜,有着璀璨的星光。遥遥的银河,横亘于黑色的星空之间,缓缓的流动着属于时光般难解的奥秘。星河已经感到有点缓了过来,这背后的力量实在有点强大。但是他知道要恢复还是需要时间,但是起码现在能动了。
他刚要告别这个从一开始静坐的老头子。“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渺尘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老头子,我求求你关心关心一个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他现在还重伤在生,你却那么多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快到子时了。”
“我问的是天元历什么时候了?”
星河叹了口气:“天元历3600年了。”这记时之历还是闻青告诉他的。
“这么说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星河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调说话,不像是树上喝酒的老杂役,倒像是一个参悟生死的上位者。
“什么?”星河也不是很理解到底是什么过去那么多年。
他却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葫芦:“哎,真的是只剩最后一口了。小伙子,这口给吧。”说着他转过来将那葫芦递给了星河。那枯瘦的手微颤,眉目之中饱含着不属于人世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