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校长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笑吟吟地说:“我在教育局里看到了你的档案,很优秀,在大学里就发表文学作品了,所以我把你抢了过来。本来,局里要把你分到一所乡中去。”
朱锦鹏一听,懂事而不失幽默地说:“那就要谢谢许校长了,你成了我踏上工作岗位后的第一个伯乐。”
“哈哈哈。”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他们寒暄了一会,有一个副校长走了进来。他还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许校长就对他说:“刘校长,他是我从局里要来的南师大高才生朱锦鹏。我想,高二(4)就让他当班主任,你看怎么样?”
刘校长上上下下打量着朱锦鹏,有些不放心地说:“你定了,就行了。不过,他刚毕业,没有当过班主任,不知行不行?”
“试一下吧。”许校长果断地说,“行不行?只要几个星期就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朱锦鹏心里“格登”一沉:让我带慢班?可是他稳住自己,没有吱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许校长对你的信任,你不能推辞!再艰难,也要把它带好。
我国拨乱反正时期首当其冲的,是文艺界和教育战线。而教育战线又是涉及面最广影响最深远的领域。从一九七七年恢复考高度以后,全国各地很快就掀起了一个高考的热潮,几乎是全国动员,全民参与,一切围绕高考指挥棒转,升学率成了衡量一个学校好坏的唯一标准。于是各个学校都千方百计提高升学率,这就出现了快班慢班这个教育上的畸形现象——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应试式教育。
许多学校把成绩好有希望考取重点高中或者大学的学生编入快班,进行重点培养,乘下的学生就编进慢班。这样,慢班的难管难教程度就可想而知。这些没有了希望的所谓“差生”挤在一起,自卑失落和横竖横心里非常严重,刁而朗当甚至寻老师开心在班上制造恶作局的现象十分普遍。
他们本来成绩就差,现在又被打入另册,感到脸上无光,羞于见人。反正没有希望,他们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于是,就如农村里一句俗话说的那样,三好搭一好,三坏搭一坏。差生们在一个班级里,坏习气相染,臭味道相投,把班级搞得乌烟瘴气,一派混乱。当然,每个学校在治理慢班上也是竭尽全力,认真负责的。
东海中学高二(4)就是这样一个慢班。这个班成绩差,纪律乱,连老师上课也不能好好地上。班里有些匪气十足的学生,上课故意找老师的岔,自由发言,甚至乱说乱动,起哄嘲笑,弄得个别稚嫩的女教师当堂甩课本,课后哭鼻子。
下了课,他们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还对一些漂亮的女同学搞恶作剧,弄得老师们非常头痛。为了治好这个慢班,学校领导物色来特色去,先是让教这个班语文的朱老师当班主任,朱老师当了半年,搞得精疲力竭,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再也当不下去了,就举手投降。
许校长就安排治教严格管班有方的邢老师去当班主任。邢老师上任后,采取了一系列严厉的措施,他想凭自己的威严压服这帮“孺子不可教”的学生。谁知他们根本不卖他的账,愈压他们就闹得愈凶,弄得他哭笑不得,只当了两个月,也无可奈何地摇头作罢。
正在学校领导束手无策的时候,寒假里许校长到教育局去开会,他翻看着新分来的几十个教师的档案,象伯乐一样眼睛一亮,发现了朱锦鹏,就向负责人事的茅局长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