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天,你要做什么!”何裘一声断喝,他的仇他要亲手报。项云天身形一震,大脑瞬间恢复神智。他看了看习宝,他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否则又怎能对得起这怀中的女子?项云天决然回身。
明明相爱,却要阴阳永隔。这世间,究竟还有多少不平事?半空中,习宝忍不住的黯然伤神,轻轻哼起罗文的那首《黄昏》来。
如果我能为你求得一点青春/我会留在心中保存/纵然青丝如霜黄花飘落红颜已老/只求心中还有一些纯真/日落西山天际一片暮色沉沉/我俩就要走进黄昏/回首多少甜蜜几番哀愁起起落落/始终不悔与你共度此生
山谷中已有点点灯火/暮色就要渐渐昏沉/你和我也然笑泪满唇/感叹年华竟是一无余剩/晚风中布满我的歌声/道尽少旧梦前尘/夜色中,只看到彼此眼神/我俩终会消失在那黄昏……
项云天似是有感应,向习宝所在的位置望去。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啊,凄美,悲怆,悔恨,孤独以及相爱不能相守的绝望。
悬崖边,项云天身上的白色内衬已经被习宝的血染成墨绿色,衣带翻飞,银发胜雪,而他怀中的女子黑发如瀑,白衣血染。夕阳下,晚风中,一对有情人惹得山河失色,草木同哀。众人不觉看得痴了。
“大哥!”狂剑跃到项云天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脸焦急,“大哥,别丢下狂剑一个人。”
项云天回神看向他,神色温柔,“你和狂羽都是我的好兄弟,听大哥的话,按计划行事。”说完,他又看向何裘道:“虽然二十多年来,本座双手血腥,但没杀过你爹!”
“说谎!你杀我丈夫,是我亲眼所见!”余玉英恨声道。
项云天却看都没看余玉英一眼,接着对何裘道:“我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保全这个盟主之位。保全盟主之位是要讨一个女人欢心。这个女人,我守候了二十几年……”
“别听他胡说,快动手!”只见余玉英袖中数缕飞丝攻向项云天,任云雨亦同时出手。
两人的攻势又快又狠,却悉数被何裘的风云寂灭刀拦下。何裘扬眉示意项云天讲下去。此时,鲍青松已恢复神智,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可是,我好蠢!一个对自己结发之人下毒手的女人,会有爱吗?”说完,项云天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掷给何裘,“当年参与行动的人都有这样一块龙虎令。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令主,其实我也只是其中一颗棋子,一颗更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真正的龙虎令主,另有其人。”
“哗”众人齐刷刷看向余玉英。
“为什么当年参加刺杀楚念峰行动的人,在他死后都安然无恙,药神乔冰却要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此时,项云天忆起往事,已没有一点痛苦之色,余玉英,你我从此只是陌路人。
“因为,乔冰和我一起目睹了那个女人的杀夫经过,更因为乔冰的毒药太有名气。”
“那为什么她只追杀乔冰,却不杀你?”何裘冷声问道。
“因为我当时很迷恋她,还有利用价值,她的儿子还小,还需要我替他们保全盟主之位。更重要的是,她还杀不了我!”项云天一脸阴沉。
“这个女人就是余玉英,她的儿子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任云雨!”项云天一双冷眼射向余玉英。余玉英下意识退后两步,强装镇定。
“那她后来为什么又揭发你?”
“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我,她的儿子已经长大,她们不需要再装死。”
场中一时寂寂无言。项云天低头看着习宝,柔声道:“宝儿,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言毕,他纵身一跃,二人瞬间消失在悬崖边。
“天天!”半空中的习宝发出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哀嚎。忽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奋力飘到悬崖边,一头栽了下去。
“哈哈哈……”余玉英忽然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来。她自己也不明白,项云天跳崖了,她为何如此心痛。
众人惊愕之余,余玉英、任云雨已跃出数米远。“楚念峰是我亲手杀的!谁让他对不起我们母子!林凤仙也是我亲手杀的!那个不要脸的婊子!你们这群蠢货!哈哈哈哈……”
何裘、鲍青松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狂剑望着空荡荡的山崖泪流满面,“大哥,大嫂,你们等等狂剑!”说完,他拿起手中的哨子吹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又吹了第二声。
数秒之后,远处,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伴随着一片片惨叫声传来,整个山峰为之震荡。
直到很多年后,东升镇的人们还时常谈论起公元755年那场峨眉群山“大地震”。
“原来安史之乱早有预兆哇,那震的!”
“是啊,连武林盟主项云天、天下第一刀何裘那些一等一的顶尖高手都没能幸免于难。”
“啧啧啧,那场面,真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再看悬崖边,早已经没了狂剑的影子。仿佛,这里,从没有人来过。只有,呜呜的风声,悲鸣。
如果失去是苦
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
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
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
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如果分离是苦
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
真情要不要流露
如果痴心是苦
难道爱本是错误
如果相爱是苦
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