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习宝看了看手表,又伸了个懒腰。她放下手时才发现,项云天正托着腮帮子看着她。此刻,项云天在想,这个小魔王居然能如此专注,如此安安分分地坐了两个小时。
“喂喂,回神了,郑总,回神了!”习宝趴到项云天的桌前,摇晃着食指。
“宝儿,你真是让我惊喜。”
“小意思而已,俺这个北大博士可不是吃素的哦!”习宝翻了下白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此时的她,仿佛又回归了本色。
“哦?不吃素的,难道吃荤的?”项云天想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习宝闻言一怔,什么情况?项云天却微微一笑,欠身轻啄呆掉的某只的红唇。不过,习宝马上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被调戏了!不过,被她家天天调戏,是一件多么销魂,多么甘之若怡的事情啊!
一个笑话,居然被他说得如此一丝不苟。他家天天真乃冷幽默的先驱。遥想最初,在霸天阁的书房,他问她和狂剑:“知道鲍青松为什么是瘸的吗?”“从小淘气被他娘揍的!”
看着习宝有些痴傻的模样,项云天心情大好,起身走到休闲区,拿起一个红苹果,坐到沙发上准备削皮。
习宝从记忆里回神,抚着嘴唇甜甜一笑,兀地射出去将项云天扑倒在沙发上。
项云天将手中的苹果搁在一边。也对,这主动送到虎口的肥肉,岂有放过之理?
后面发生了什么,相信亲们能想到。总之,大中午的,某间办公室里,是一室的春光旖旎,一室的抵死缠绵啊。不过,最终,沙发悲剧了。它的肋骨,折了两根。
隔壁隐隐传来的声响,令秦胭脂的面色由潮红到铁青,这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恩爱。
“哗啦”一声,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再看那张背对着窗户的脸,满是狰狞与恨意:习宝,我守候了三年的男人,凭什么就这样被你轻易夺走了!
平日温婉的秦胭脂,此刻完全被恶魔附身,再也找不到知书达理,精明干练的气息。
忽然,她办公室的门开了,郑心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胭脂姐,我爹地在办公室吗?”
“在。”秦胭脂迅速收敛了戾气,但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你找郑总?”
“胭脂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地真的要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郑心儿喘着粗气,之前她走得太急了。
“我昨晚给爹地打了一夜电话,都被转到留言箱了。”她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心儿先别急着过去,陪姐姐说会儿话吧。”秦胭脂赶忙上前一步拉住郑可儿。
郑心儿收住脚步回看秦胭脂,发现她目光闪躲,顿时更加激动。她虽然任性,但是不傻,一下猜到秦胭脂有些反常的原因,“那个女人也在?”
“心儿,郑总终究是你爹地,要尊重他……”
“尊重?他又何尝顾虑过我的感受?那个女人才比我大几岁啊?”郑心儿一把甩开秦胭脂,“如果一定要选,我宁可选你,也好过他给别人当便宜爹地来的好!”
“心儿,别乱说。”秦胭脂的脸唰地红了,但她却没看见,转过身去的郑心儿一脸的鄙夷之色。哼,秦胭脂,你野鸡也想变凤凰?做梦去吧。
当然,郑心儿也没看见,看着她背影的秦胭脂亦是一脸狞笑。
世人总是这般可笑,自以为算计了对方的时候,其实早已身在陷阱之中。
一番激战后,习宝面色潮红,还有些微喘。她躺在项云天的腿上耍赖不起来。项云天的额头沁着些许汗珠,双目半眯,靠在沙发上,右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习宝的额头。
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直直打在项云天的颈背上。没一会儿,那雪白的衬衫就被汗水浸透。但他却一动没动,面上甚至是一副很享受的姿态,因为,他的宝儿累了需要休息。
内线电话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项云天迅速拿起手边茶几上的分机,里面传来秦胭脂焦急的声音,“郑总,心儿来了,她向你房间去了……”
“我知道了。”项云天低声打断她的话,接着面不改色地发号一个令人颇为匪夷所思的指令,“明天叫人换一组新沙发,舒适一些的。”、
电话那头的秦胭脂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心中不由更加愤恨。
说话间,习宝已经坐了起来,分机的音量较大,她已经听到郑心儿到来的消息。正想着,房门咔一下被推开了,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郑心儿下一秒满面娇嗔地扑到项云天跟前,毫不犹疑地搂上他的脖子,“爹地,昨晚怎么没回家?心儿担心了一晚上。”
似是在无意之中,习宝被郑心儿冲撞到了一边。
“为什么不敲门?你的礼仪呢?”项云天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拂开郑心儿的手。
“爹地,我以前也没敲过门,从不见你这样子对我!”郑心儿一脸委屈之色,“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爹地就不要心儿了?”
“噗……”习宝实在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有了我就不要她了?
项云天横了习宝一眼,习宝伸伸舌头,笑道:“既然我这样不受待见,就不妨碍你们父女情深了。”
习宝离开前用手指点了点项云天的心口处,“我去逛街,账单给你哦。”
项云天哭笑不得,现今的习宝别说买别墅,就是买架飞机也不闪腰不岔气儿,还总是这般不失时机地搜刮他。但历尽劫波的他又怎会不懂,他的宝儿不是贪财,而是贪婪腻着他熊着他搜刮他的感觉。就好比一个人若喜欢上另一个人,总要千方百计地“欺负”他一下,恨不得掏空他所有口袋,甚至把他也装进自己的口袋。
所以,本来的千叮咛万嘱咐,只被项云天化作一句,“自己小心些。”习宝却还是一副杨当二正的模样,抛了个媚眼,蛇行而去。(注:杨当二正,东北方言。就是没个正形的意思)
“狐狸精!”郑心儿啐道。
“心儿!”项云天的脸倏地沉下来,“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爹地,那个女人……”郑心儿不甘心,她和爹地相依为命二十年,就不信比不过那个女人。
“住口!”项云天一记眼刀射了出去,“出去!”
郑心儿浑身一颤,一脸的不可置信,“爹地!”
“出去!”
郑心儿哭着跑了出去。
项云天叹了口气,坐到真皮座椅上揉着太阳穴。自己真的老了吗?居然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