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天从她的言语中已洞悉一切,岚武已经开始行动了。没想到这小子手脚还挺麻利,项云天心中冷笑。
“既然你有事,我自己回去吧。”项云天说完伸手去开车门,却听见咔一下车门上锁,保时捷如火箭筒一般“嗖”一下飞射出去。
“你要干什么?”项云天冷冷斥道。
“干什么?”楚南双目猩红,迸射出无限恨意,“我爸爸被双规,又是你的习宝干的好事吧?”
“你有什么证据?又凭什么这么说!”项云天冷笑。
“我不需要证据,有直觉就够了,岚武和习宝密谈之后就不对劲了!”楚南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我说怎么总觉得习宝眼熟,她就是之前要和韩欢结婚的那个女人,韩欢和我爸爸……”楚南说到此处激动不已,油门越加越大,车速越来越快。眼见着转角处拐出一辆货运大卡车,她眼里现出歹毒的笑意:习宝,你让我痛苦,我也不让你好过!
“哈哈哈……”楚南狂笑中一打方向盘,保时捷朝着货运大车飞驰而去……
项云天脸色微变,他抬头看到车顶天窗,灵机一动。
轰隆一声,保时捷和货车撞在了一起,车祸现场可谓惨不忍睹,保时捷前盖破碎,车头跟被撞掉一般,而货车车头只不过有些轻微凹陷。
货车司机傻眼了,保时捷多贵啊,他赔不起。而能开保时捷的人,非富则贵,他更惹不起。他两腿哆嗦着挪到保时捷跟前,发现驾驶位上的女子歪歪斜斜地趴在气囊上,头部血肉模糊,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已经死去。
他再次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相撞之时,保时捷车顶有什么飞了出去,现在怎么啥都没有呢?难道是自己眼花?他又仔细看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
此时,已是午夜时分,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只流浪狗在一边时不时期期艾艾地叫几声。
货车司机的侥幸心理占了上风,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反正他车上的牌照是假的。想着,他的腿也不抖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货车,扬长而去——
项云天站在路边的大树上,看见货车绝尘而去,冷笑一声,凭空一跃亦消失在夜色里。他项云天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楚南之祸纯粹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忽然,项云天心里生出一种惦记,前所未有的惦记。宝儿怎样了?是不是安全到家了?想着,他提气运功,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达习宝公寓之时,项云天的额头已有少许汗珠。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主卧、客卧的门都关得死死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都睡了么?项云天心中忽觉一阵失落。忽然,他的背后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大哥,你回来了?”
项云天一抖,心道:“你现在是比我武功高,但也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顺了顺气,项云天点了下头,也不管狂剑看见没看见,径直向主卧走去。刚走到门前,那个憨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嫂很生气。她说,她说,不让你进屋。你要是一定要进去,就得跪方便面,还,还不许跪碎……”
项云天手上一顿,哭笑不得,这话,的确符合她习宝的风格。但,目前这形势,就是跪刀子也得进呐。可是,他真的没有进去,因为卧室门被反锁了。于是,这一夜,堂堂盟主大人睡在了沙发上,炒了一夜冷饭。
翌日,天刚刚放亮,项云天便出去买了早点回来,连同餐具,整整齐齐地摆在餐桌上。他扎着围裙,一副无害的模样,不明真相者定会认为眼前这个忙碌不停的男人是个温顺的家庭妇男。
他忙碌了一会儿,又站在餐桌前左看右看,终于绽开笑颜。嗯,满意,他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于是,他去洗了洗手,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去敲主卧室的门,“夫人,该用早膳了。”
里面没反应。
“夫人,用早膳了。”
里面还是没反应。
“夫人……”
客卧里的狂剑听到声响准备出来时,却被他大哥的那句台词雷到。他扶着门把手,差点笑成内伤。
大哥那声音是有多谄媚啊!
大哥那声音是有多谄媚啊!
大哥那声音是有多谄媚啊!
话说,习宝这一夜也是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抚摸着枕边那个空落的位置,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再一个翻身,情绪又激动起来,那一幕在她眼前反复浮现。
她掀了被子,腾一下坐起来,那个还泛着项云天气息的枕头被她“啪”一下扔下床去。愤怒,耻辱,不甘,委屈一并涌上心头。
她坐在床上,开始剧烈地喘息。地上的枕头在冰冷的地板上倔强地躺着,像极了项云天那冷冰冰的表情。
漆黑的夜里,那雪白的枕头,显得是那般刺眼,又是那般孤寂。看着看着,习宝忽然又不忍起来。她走下床去,抱起那只倔强的枕头,将脸重重地贴了上去。那依着墙壁的身体,无力地滑坐下去。只是,纤细的双臂还牢牢地抱着那只枕头,就像她可以义无反顾地为项云天死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项云天还是没有回来。
他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和楚南在一起?强烈的醋意让习宝举起枕头,可偏又舍不得扔出去,最后只是象征性地捶打了两下,又宝贝般地抱回怀里。
等待,总是将时间拉得格外漫长。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恍如隔世。不知不觉中,习宝窝在地上,怀抱着枕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声将习宝惊醒,项云天那谄媚的声音令她险些笑场。
甩了甩头,习宝告诉自己这是场战争,意志要坚定,决不能被敌方的糖衣炮弹俘获。
习宝没吭声,她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最主要的是,她的腿已经麻痹得不听她的使唤。她一边呲牙咧嘴地揉着腿,一边想着惩罚项云天的办法。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历经前生今世,两人间的爱早已渗入骨髓,浓烈得谁也化不开。她更加明白,即使那个场面她没有撞破,项云天也不会真的和楚南发生什么。项云天从不是善男信女,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他可以随时牺牲,何况一个刚刚认识的楚南。可是,爱情这种事,永远都是事前和事后想得比谁都通透,一旦正当时,就火山爆发般地不管不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