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飞针练皓瞳,裂火寒砂锻铁手,一日生肌再焚去,双掌血肉青筋现,历经半月终成茧,厚似铁板粗麻绳,闻者心惊,见者眼热。
秋色已深,寒冬将至,万丈竹海依旧绿意波澜,只不过满山黄叶飘飘,分落四处,竹林间也堆积了不少,行人踏过,野兽奔跑、蛰伏,均会嚯嚯发声。
晚霞灿灿,仿佛碎金一般洒落,投射在两个正嬉闹、稚嫩的小家伙身上,显得暖意洋洋,小女孩提着一个,与其矮小身子不搭的饭盒;
小男孩则抱着一堆柴火,欢快的奔跑在女孩前面,一边跑,一喊着,“姐姐,快来追我啊......”;
小女孩双手托着靠在小腿一侧的大盒子,气喘道,“唐豪,你慢点,小心摔倒,把衣服弄脏了,回去会被母亲骂的”;
男孩一路迈着小腿,“不,太阳都快下山了,再不快点,唐云大哥就要走了”。
唐门后山,两人席坐一处,周遭细碎的物件零零散散,堆满一地,唐婉儿正为唐云拆去手上的绷带,露出一双似熊掌粗大的黑手,上面线条纵横,茧子层层,与人体极为不符;
唐婉儿卷起地上的白布,轻声道,“你的手已经结出了厚厚的铁茧,等茧子退去,就算小成,便可进一步通过烛火接细针,练习铁手与皓瞳了”。
一个多月来,自从唐云入密室练习皓瞳和玄铁手,早进晚出,终日双手看不清半寸皮肉,晚上皆是唐婉儿红着双眼,为其准备浸泡的药水、为他上药,说来奇怪,翌日清晨,双手就覆盖出一层新的皮肤,日积月累,现在已有三四十层之多,整个手掌也大了一圈。
不久唐豪与唐杰气吁吁的走来,但依旧轻快道,“婉儿姐姐,云大哥,我们.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唐云,道,“又是你叫他们来的”,
“是啊,这两个小家伙嘴馋了,白日我又没多少时间,只得这个时候为他们弄点好吃的”说着两人便跑去帮忙。
红日西沉,夜幕投来淡淡星光,篝火点亮,唐云拿着地上散乱的零件,不停拼接,唐门所有器具三千有余,均可能会出现在比试之中,只得逐一熟悉,幸好他在逍遥时有所接触,也就加快了入门进程;
唐婉儿两边搂着小家伙坐在篝火前,眼睛直溜溜望着金黄的烤乳猪,清香的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爆破声,时有口水咽下。
随着一声“恩,可以吃了”,两个小家伙欢悦的从她怀中弹起,蹦跳着“云大哥,烤熟了,我们可以吃了”;
唐云放下手中的部件,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拔出腰间的匕首,大卸八块,吃的满嘴流油......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转眼间除夕至,千山万雪,青白之间点缀着喜庆的红,那便是万户人家门前贴的对联与张挂的大红灯笼,家家户户围坐一团,炉火鼎盛,锅中鸡鸭鱼肉,闻之垂涎欲滴;
夜空下,门外大雪似梨花,不少手臂粗壮的绿竹也被压弯了腰,宛如换上新装,供着身子向来往的人拜年祝贺,顺便想讨杯酒,吃块肉;
随着唐家堡中传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后,山下火光闪烁不断,响声接二连三,一些年龄稍长的男孩,抓起一把糖果,夺过母亲手中的火折子,跑出门去,其后还跟着一只尾巴滴答摇晃的大黄狗,“汪汪”......
唐家堡中,在门主唐宇带领下,到祠堂祭拜完先辈后,彼此之间相互道贺几句,便各自回去与家人团圆;
门主住处,以往逢年过节,只有唐宇父女二人随意度过,但今时不同往日,唐宇能与唐云一家团聚,使他欣然万分,精神百倍,一早便在院子中忙活,等唐云从密室中出来,桌上已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三人对饮,满面春风,和气融融,可谓富甲一方,权倾天下,不及此半分。
唐鹏院落,灯火通明,房中倩影飞舞,酒色言欢,低迷之音不断,四位曼妙的女子,雪肤露肩,欢歌起舞,除堂上唐鹏外,之下两侧还坐落着几位,年莫二十来岁的少年,衣冠穿着应是各部长老之子,
其中一人举杯道,“见唐鹏大哥神采奕奕,想来是半月后的少主之争,早就胸有成竹了,小弟敬你一杯”;
众人中一年纪尚长的人道,“那唐云表弟可是十冠之首,又是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其天赋必定不凡,唐鹏表弟还是谨慎点好”;
唐鹏用嘴接过怀中玉手喂来的酒,缓缓道,“唐翼表哥多虑了,我武功虽不如他,但论起对唐门暗器的熟悉,我十岁就熟背所有器具的图纸,十五岁便掌握了数十种暗器的运用,各种手法技巧更是过目不忘,别说只给他三个月,就算再给他三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如此说来,那唐云必败无疑,我等就先恭贺唐鹏表弟......,不对,应该是唐鹏少主旗开得胜,早日坐上门主之位,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啊”;
唐鹏托起酒杯,醉意道,“那是自然,自然,喝,喝.......”。
百花仙谷中,大雪遮天幕,万物成碧雕,茅屋中升起袅袅炊烟,一李白桃红的少女坐在门前,双手撑着绝美的面容,灵动眸子望向远处的谷口,背后从屋中照射出摇曳的光芒,几个大红“福”字倒是喜庆;
这时周小周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年根,蹦跳着冲向饭桌,揉着耳根,“哎呦,烫死我了”,对着门外喊道,“小徒弟,你师兄今天不会来了,我们早点吃饭吧,你看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杨柳这才叹息一声,转身回屋,坐在桌前便敲打着碗筷,显得玉惨花愁,“谢谢前辈,可是我吃不下,我想去找我的师兄”;
不败顽童立马安抚道,“放心,你师兄说不定明天就来了,若是不来,我陪你去找他,我们先过年、吃饭”。
逍遥天宫,繁星银光,殿前早已架起几口大锅,烈火熊熊,肉汤滚滚,四周摆满了各种菜系,香气弥漫整个山巅,在一阵欢声笑语中,锅盖打开,冒出滔天白气,众人拿起碗筷挤到一处......
星辰高阁之下,生起篝火,一高一矮,对坐倩红影,一矮小的女子用木棍从火中勾出一土球,接着用石头砸开,扯下一鸡腿递给对方,自己也是如此,红唇尝上一口,细嚼慢咽;
前者递来一坛酒,喝上一口道,“看来,不管我怎么做,就算手法与他一样,这味道还是差了许多”。
古墓后山,八人缺二,六者围坐,中间红锅翻烫,片片青菜绿叶,晶莹肉团,下锅可食,喜悦间谈论起唐云与杨柳二人,顿生失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