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本来想下车的,却突然感觉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心里有些羞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今晚这点事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了吗?
霍启正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神情一变,一摸我的屁股底下,惊声叫道:“二哥,你中弹了!”我也顺手一摸,好家伙,血把座位都染红了!什么时候中的弹?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却疼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霍启正把我背到急诊室,子弹从臀侧打入,弹头居然用眼睛都能看到,就镶在髋骨上!
医院方赶紧打电话叫来外科专家,连夜为我动了手术,终于把弹头取了出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女人们都围绕在床边,个个眼圈通红,似乎刚刚哭过。我想安慰她们,可是麻药劲下去了,此刻屁股和脖子都疼的跟用铁板烙着一样,话都没力气说。
诗雅流着泪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娟子坐在另一侧,双目通红,竟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我半夜出门,一声不吭,连去两天,回来还受了伤,本以为她们即便不骂我,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可是现在,她们全都心疼与焦急的看着我,谁也没有一句责怪。
对于什么时候受的伤,我始终想不起来。当时的场面简直是太过凶险,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能够死里逃生可真是奇迹,这多亏了有李在然在,不然我现在就是躺在天平间里见女人们了!
趴在病床,既不能翻身,也无法动弹,像一只被晒焉了的蛤蟆,连吃饭喝水都需要别人伺候。我看病房里的人实在太多,就给诗雅和娟子连使眼色。两人会意,让大家回去上班。众女哪里肯走,都哭着不肯离开。
紫烟红着眼睛对诗雅和刘娟说道:“你们两个带大家回去吧,我没什么事,在这里看着他,等下班你们再过来。”诗雅想了想,点头对众女说道:“大家都跟我走吧,有紫烟姐在这,不会有事的!”
众女这才依依不舍的相继离去,病房里只留下了紫烟和我。关上病房的门,紫烟趴在了我的旁边,歪着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在一起睡觉的场景。我伸出手,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却洋溢着温馨与幸福。
下午的时候,老三和老四来了。我疼痛稍减,趴在床跟他们说话。老三哼了一声说道:“昨晚抓到三个,滨海那边抓了七个,无字头一共出动十个人,三个司机,三个枪手,四个刀手,四死四伤!”
我倒吸一口冷气,为自己昨晚的死里逃生更觉幸运!可是有个问题,吴磊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就算他在滨海稳住了阵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我到了那里,一定是有人特意告诉他的,这个人是谁?
老四说道:“老五审讯了一个通宵,一句话都没问出来!这些家伙比在临海时狠多了,不光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宁可自己蹲大牢,也不肯供出背后主谋!”
我也觉得这些无字头的家伙变了。俨然已成为真正的黑社会,配合默契,手法专业,跟在临海时不是一个档次,难道吴磊花重金请来了教练,专门训练他们杀人?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是吴磊做的,可是没有证词,警员还是没有办法逮捕他,他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这次让我逃脱,下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明枪虽然易躲,暗箭却是难防!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战场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出招,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
老三和老四陪了我一下午,晚上他们店里比较忙,我就让他们回去了。紫烟帮我打来了饭菜,一口一口的喂我吃完。我始终抓着她的手,就连睡觉都不肯松开。我害怕还像十五年前,一睁开眼睛,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紫烟任我抓着,目光如水的凝望着我。或许是诗雅和娟子已经交代过,给我和紫烟一个独处的机会,一晚上女人都没有来。我看着紫烟把两张病床并在了,看着她趴在我的身边,眼睛已有些湿润了。
“紫烟,不要离开我了!”我流着眼泪对她说道。人在住院的时候感情总是很脆弱,在紫烟面前,我好像一直是个孩子,永远也长不大。紫烟柔柔的看着我,微笑着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守着你。”
我把紫烟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亲吻着说道:“永远也不要走,好吗?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紫烟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一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我紧紧攥住。眼睛不再看我,只是盯着面前雪白的床单幽幽叹道:“钢子,我们长大了,一切都变了!我结过婚,有过孩子…”
我心中一急,亲吻着她的手指说道:“紫烟!你知道我对这些不在乎!”紫烟盈盈一笑,对我说道:“可是别人在乎,我在乎!”我急的刚想翻身,一阵剧痛从头上和屁股上同时吹来,“哎呦!”一声大叫,再也不敢动弹。
紫烟连忙坐了起来,在我屁股上的绷带上轻轻的揉着,着急的说道:“不要乱动啊!还疼吗?”我拉着她的手让她躺下,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紫烟身体一颤,却没有挣脱。我看着她说道:“紫烟,你在乎,是怕别人会在乎。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人不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就连诗雅,都很赞同。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紫烟笑了,伸手捏了我的鼻子一下,看着我说道:“那有哪个女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是别人可以替代的?”我楞了。紫烟说的对,所有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代替!
“可是…”我着急的想分辨,紫烟却生怕我再扯动伤口,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嘴角带着盈盈笑意,道:“我明白你,也了解你。钢子,十几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一直以为我爱过你,也已经放下了。可是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我才知道我错了。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能走出你的世界…”
我从来没有听过紫烟给我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整个心灵都被幸福的感觉所充斥了,我简直兴奋的想大叫出来!
紫烟撅着小嘴,对我说道:“可是我毕竟是有过婚姻的人,我经历过感情。我知道你对这些不介意,但是我仍然有芥蒂。给我点时间,让我去适应。适应有你在身边的生活,适应给大家做到和平相处,不会吃醋。如果我能做好这些,就答应留在你身边,一生陪着你,永远不离开,好吗?”
我已经兴奋的说不出话来,轻轻咬着紫烟的手指,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