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疗伤的圣药。有了诗雅的劝导和抚慰,这一觉,我睡的很香,很沉。
上午十点,跟老三老四一起去了临泉村,这是金宝的家。上次来的时候,是两年前,院子里的枣树开了淡黄色的小花。而此时却看不到一朵,只有满树的青叶流露着一个家庭痛失亲人的凄凉。
身穿孝服头扎白布带的金贝看着我,眼圈一红,叫道:“李总,您来了!”我点点头,停在正房门口,看着里面正中摆放的一口黑棺默然不语。
金娃擦着眼泪走到我面前泣道:“二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哥!”我没有说话,老四叹息着说道:“金娃,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处理,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了,要帮你哥照顾好你爸妈,知道吗?”金娃哭着说道:“我…我…我哥死的好惨啊!”我擦了一下眼角,拍着金娃的肩膀说道:“相信二哥,你哥不会白死的!”
金贝流着泪走到房中,对着一只呆呆坐在棺材前的冯阿姨说道:“妈,钢哥来了!”冯阿姨木然的扭过头,看着我说道:“你来了啊?贝啊,给你钢哥倒茶。”我连忙说道:“金贝不用了!阿姨,有什么活就吩咐我们做,不用客气。”
中午出殡,火葬在农村来说并不是很时兴。我和老三老四加上村里的几个小伙子,抬着重重的棺木,随着司仪的指示,走走停停。往早已撅好的坟地前进。
走到一处田地,将棺木放在了坟坑里面,随着司仪的一声领下,我端着铁锹往棺木上扬了一锹黄土,流着眼泪喃喃说道:“保重了,六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周围的人早已哭成了一片,冯阿姨更是瘫倒在坟前,被金贝和金娃紧紧抱住。
从金宝家回来,一路上兄弟三人谁也没说话。金宝的死虽然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我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内疚。如果不是因为要做我的线人,他也不会被发现,更不会因此被打死!吴磊,你究竟躲去了哪里?不把你揪住来为金宝赎罪,我寝食难安啊!
回到诗雨轩,刚走进门口,程龙走过来对我说道:“二哥,崔南在办公室等你。”我心中一动,上次南街之战多亏了他带人拖住了无字头,争取到了时间,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进了办公室,阿南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笑道:“二哥回来了!”我坐在他的身边,扭头一看,晓玲竟然不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阿南笑道:“不好意思,我那秘书可能在忙,没给你倒水。”阿南笑道:“没有关系,自己兄弟不用客气。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说个事。”
我此时也对阿南这个人大为改观,不管他的人品如何,关键的时候心是向着我的,我就不能再针对他了。于是笑着说道:“什么事,你说。”阿南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个马仔,跟那晚无字头里的一个人是同学,所以那晚也就留了手。现在无字头已经散了,他那个同学…咳咳,二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说说,没有别的意思啊!”
我眉头一皱,听的是一头雾水,盯着崔南问道:“究竟他那个同学怎么了?”阿南小心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挑明了说,就是想跟我们,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是来当内奸的!”
我明白了,原来是无字头散了,那些人在临海无法立足了,继而赚头我们。可是又不是到我诗雨轩来,崔南干嘛跟我说呢?崔南不敢看我,大声说道:“我就随口一问,对二哥绝对没有二心,我现在就赶他们走!”
我笑了,拍了拍崔南的肩膀说道:“阿南,你也是老大了,这些事你自己做主,不用问我的。”崔南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就是怕二哥误会。”
我叹了口气,手依然扶着他的肩膀,诚恳的说道:“阿南,以前二哥对你那样,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要理解二哥的苦心,咱们从暗投明,不能再向以前一样任意作为,公司就要有公司的样子,挣钱就按正常的法子,所以我才处处打击你,想磨掉你身上的那些匪气。自从那一晚,我看出来了,你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骨子里却够义气!今后二哥向你保证,你崔南就是我李钢的兄弟,谁敢对你使坏,先过我这一关!”
崔南眼圈红了,受宠若惊一般的擦着眼,道:“有二哥这句话,那晚就算把我的命拼掉,也值了!二哥你忙,我回去了,那几个人我会安排,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提着脑袋来向你赔罪!”
我笑骂道:“你这不放屁嘛!提着脑袋还能来见我,你真成鬼了!”崔南嘿嘿的笑了,刚走到门口,我灵机一动,对他喊道:“那人现在哪里?”阿南楞道:“在南街啊。”我心中一喜,对他说道:“走,我跟你一起去见他,我有事问他!”
一间普通的发廊里面,几个年轻人正坐在一起打牌,三男一女,女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货色,年纪二十五六,叼着一根烟,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一直脚高高的抬起来,放在屁股底下,露出腿间大红色的内裤,也不在乎,不停的催促道:“快点出牌啊,真他妈比生孩子还慢!”
对面的一个小伙子眼睛不时扫一下女人的腿间,又跟做贼一样飞快的移开,过不了一会又偷偷去瞄上一眼。女人不屑的撩起裙子骂道:“看看看!老娘让你看个够!想日掏一百块钱!”两旁的小伙子哄笑起来,见怪不怪的拍着那个脸红的跟关公一样的小伙子肩膀说道:“四眼,以后跟了南哥,保管让你看个够,看到你不愿意看为止!”四眼红着脸笑道:“龅牙,这就全靠你帮我介绍了!”
我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女人打量了我一眼,道:“想打炮交钱,一百块钱一炮,后面有单间!”阿南跟了进来,眉头一皱,刚想说话,旁边两个小伙子已经认出了我,龅牙一手劈掉女人的烟头,起身弯着腰对我喊道:“二哥,您怎么来了!”
四眼吓的把牌一扔,慌乱的站起来,连连对我鞠躬说道:“二…二哥好!”我对大家点点头,眼睛打量着他说道:“你是四眼?”四眼赶紧点头说道:“我就是!”我眉头一皱,问道:“你咋没戴眼镜?”四眼赶紧解释道:“上学的时候戴,现在不戴了。”
我“哦”了一声,眼睛瞪着他,道:“吴磊现在在哪里?!”四眼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从那晚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眉头一皱,对阿南冷冷说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