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哥哥,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阵谱。”
她一面说着一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羊皮纸卷,看起来更像是放了多年快要散架的草纸。
宁长舒仍然坐在桌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在品读。
“递给我吧。”宁长舒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她递来的羊皮纸卷。
看了两眼之后,宁长舒便放下了,然后对她笑道:“心儿,我最近想闭一阵关,长时间的耽搁、我的修为止步不前……这样的局面确实不堪……”
“好啊。”她开心地答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呢?”
“马上。”
“啊?”她略有些惊讶,随即无奈道:“那好吧。”
待得她出去之后,宁长舒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到后面甚至止不住的咳血,他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取出两颗药丸,服了下去,过了一会,局面才开始好转,他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得了一阵安生。
想着自己的伤,宁长舒开始叹息,谁能想到呢,我竟然染上了这种怪病……自上次被他们从坟墓里面打捞出来、起死回生之后,秦歌的病情在调养之下,尤其是外伤,经过几天的治理,已经基本痊愈了……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变得开始怕冷,由且怕冷,而且咳嗽起来便止不住,甚至能让人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外面的岁月还是深秋,但是宁长舒已经裹上了大氅了。每当不犯病、不咳嗽的时候,宁长舒的生活本该是清闲的,但是他想到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便又开始另一种煎熬。
他不能就这样倒下。更不能止步不前。他有自己的想法……
相比之前来说,现在的他面无血色,整个人也瘦了一圈……看起来没什么活力了,他对着窗外秋雨梧桐出了会神,然后迈入了隔间之中。
开始闭关。
事实如此,宁长舒已经很久没有修炼了,上次修炼的时候,还是被人追杀的过程中,被逼无奈的举动……其他的便是零零碎碎的一些即兴感悟了,比如学堂那次他对阵使出的阵法,便是还在城中女人家时记下的一些对战碎片……从而自主参悟出的一些不成体系的小型阵法。
现在的他,死里逃生,而且,照他现在这种身体情况,他的年岁只怕不会亘长。
所以他更懂得时间的宝贵。
他首先从怀中取出一套阵谱,这是他先前找宁老爷子要的,名曰:魔屠阵。
本来这套阵法是数日之前秦歌偶然从藏经阁中搜寻所得,当时的他就准备当即就开始修炼的……但是宁老爷子阻止了他,因为据他所说,他手中的那套魔屠阵并非原本,而是后人观摩原本之后拟创的副本……
宁长舒于是问:“那原本呢……还存在么?”
宁老爷子叹了几口气,才缓缓开口道:“本来这魔屠阵也算是我葬剑山的一大宝物了,当然它已得到了应有的呵护,只是,数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藏经阁,无数藏书毁于一旦……先悲舍生忘死、才于大火之中救出了半卷魔屠阵。”
宁长舒闻言只是跟着沉默,他并不理解这魔屠阵的珍贵之处,所以也不懂得他的叹息究竟惋惜到了何种程度。
“即使如此,那半卷魔屠阵也是被我葬剑山传人转移至了秘密地点,好生守护。”他转过身望着宁长舒说道:“既然你要,那么你等等我,我去为你取出,届时你对照着原本一起修炼……想必效果会更加显著的!”
宁长舒俯首称谢。
此时,观摩着眼前摆放好的半卷原本和全套副本,宁长舒心中沉甸甸的……这阵法当真是宝物啊。
三日后,宁长舒踏出房门……看着崭新的空气和院中的花草树木,虽然草木大多已经凋零,花树也只剩下一些枯枝败叶,但是来年,它们就会迎来自己的新春,重新绽放着属于它们的胜利|.
那么自己呢,宁长舒看着草木一时出了神,自己现在被迫换了个新的身份、却操持着一副疲惫、虚弱不堪的身体……如此,有怎么可能迎来自己的新春呢?
还是会更糟?
宁长舒不知道……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每天脑子中除了一些骚棒的意识、想的就是如何调戏民女了……往事不必再提,秦歌已成过去,现在的自己,历经了如此多的不容易,得好好的度过余年了。
或许还应该欢庆?
那该怎么说……庆余年?
西天炸响一声惊雷,乌云密布,要下雨了呵。
宁长舒退回檐下,注视着越来越暗的天际,若有所思。
“怎么,这数日来有所感悟了。”
宁长舒转身,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宁老爷子,笑道:“略有所获,但是参悟到了某一处就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索性,出来散散心。”
“哈哈哈。”她笑道:“修炼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夜以继日的坚持,这也是成事之道。想必你定是懂得的。”
宁长舒点头,道理很简单,但往往简单明了的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比如坚持。
“坐。”他伸手做引,招呼宁长舒往那边石桌去,对坐饮茶。
要按以前的秦歌来说,茶水未免清淡了些,与朋友就应该把酒言欢,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崩的严重,就不得不滴酒不沾……
桌上煮茶正沸,亭外已经开始大雨滂沱了,庭院中是青草地,有的裸露处还会溅起一摊泥泞。
两人闲聊着,饮着茶,看着亭外风雨,倒也算得上清闲……只是闲着闲着,宁长舒便不自觉的裹了裹身子,这天愈发的冷了。
“怎么。”他手中把持着茶杯停于空中,望着宁长舒问道:“你重伤未愈,身子极度畏寒,还是得多添一些衣裳才是。”
宁长舒还未开口,宁心儿便率先答道:“是啊,长舒哥哥,这天风雨无常的,可莫要再感染了风寒。”
宁长舒望着来人,她手中端着一件折叠好灰色披风,上面还有一层细细的羊绒,显然这是为他准备的。
待得她走了过来为他披好了后,宁长舒才开口道:“其实也不必如此小心,少许秋凉我还是受得了的……”
“还是等你伤势完全痊愈之后再逞能吧。”宁心儿笑道。
夜晚。
风雨交加。
宁长舒穿着厚厚的大氅,肩上还披着一层披风,望着窗外浓重的暮色。他眼神愈加坚定了,狼族害我不浅,杀我女人,害我落下病根,此仇不报……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