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拱猪,狗咬狗。搞唔赢,各人走。人家骂,莫还口;人家打,莫还手。佢恶让佢恶,恶人冇煞搁。佢歪让佢歪,歪人惹祸灾。情愿作揖又磕头,莫同恶人结冤仇。
6.劝和顺
阿鹊叫,来报喜。唔报其它喜,只报你家内外有规矩,老少有廉耻,赖子顺爷子,爷子惜赖子。家娘唔唠叨,心舅晓尽孝。老的有家教,子孙唔拗爆,弟兄姊嫂唔吵闹。和气能生财,勤俭唔倒灶。阿鹊喳喳叫,好人有好报。
7.劝妇女孝友
张大嫂,李大嫂,朝朝起床你爱早,服侍公婆你爱晓。饭爱软,菜爱好,公婆餐餐食得饱。床要 ,多铺草,公婆晡晡睡得好。纺棉花,经布草,拿畀公婆做棉袄,家娘讲你莫应嘴。姊嫂当成亲姊妹,侄子外甥真心待,蒸酒腌菜样样会。又勤又俭又耐烦,唔讲闲话唔讨嫌。老的面前少过错,心舅照你样样做。
8.劝妇人勤快
斑竹桠,慈竹桠,乡里大嫂会当家。日子做庄稼,夜晡纺棉花,又种豆子又种瓜,小菜种了一拉。半夜将上床,下床天吂光。蒸酒酒不酸,腌菜菜又香,喂猪猪会肥,积谷谷满仓,煮饭唔烧镬,水水满缸;家官家娘有酒菜,亲戚家门佢会待,好酒好菜送外背,灶头镬尾不偷嘴。勤俭过日子,有柴又有米。天干年辰唔带账,迎婚嫁娶有钱使。百斤子得起,一日要走一百几。问大嫂恁咁快,因为脚板大。
9.戒奸诈
丁丁猫,飞得高,虽然飞得高,也怕遇到黄金雕,奸诈人,耍精灵,也怕奸诈得罪神。精灵唔欺人,有只好收成,精灵能救人,过有好事情。好收成,好事情,好子好孙满门庭。男好会做官,女好戴凤冠。年年买田园,老来添寿延。精灵把人欺,唔如瓜娃子有天理。
10.劝细心舅子
老鸦呱呱,鸭嫲嘎嘎。细心舅子爱听话,听话免得挨打骂。莫懒尸,爱勤快,勤快家娘惜。爱干净,莫邋遢,邋遢家娘押。爱诚笃,莫撩刁,撩刁家娘恼。爱听教,莫拗爆,拗爆家娘燥。勤纺线,勤经布,冷天有衫又有裤。学喂猪,学种菜,灶头镬尾样样会。气爱忍,话爱少,惹倒是非唔得了。小娘姑,大娘姐,得罪佢了唔起。圆了房,有商量,心舅转眼做家娘。
11.劝耐贫
春来百花娇,日出蒙露消。穷人唔消焦,勤俭忠厚会翻梢。读书尽孝悌,中举会进士。庄稼勤快做,唔得受饥饿。生理唔奸狡,包你找财宝。帮人唔整人,定遇好事情,几多舀水唔上灶,几年工夫时运到。几多过冬冇袄婆,几年工夫著绫罗。几多冇屋住,转眼当粮户。哪有穷人终久穷,只怕作恶天唔容。
12.戒逞能
山高还有天咁高,河深还有海咁深,自家莫讲自家会,自家莫话自家精。自家充精灵。一定爱奉承。好人教你气好大,歹人奉你你偏爱。唔听好话听歹话,事情烂做一大坝。做官官爱坏,当家家爱败。情愿认承当瓜瓜,唔充精灵唔败家。
13.劝救济
黄鸡嫲,生白蛋,家家屋下有长短。人家有事情,再莫看笑神。帮忙来闹好,人家领你情。人家家唔好,再莫去挑唆。挑唆成口角,害人祸事多。人家有灾难,出力去解散。淘神莫辞劳,贴钱也当淡。人家有难你救佢,自家有难天救你。
14.劝老人
老阿婆,老阿公,老人莫颠东。装兜哑,装兜聋,免得朝日气冲冲。老朋友,老亲戚,有讲有笑好过日。食下酒,食下歌,朝朝日日笑呵呵。待子孙,心爱平,心不公平搞唔成。惜一只,恼一只,子孙拷蓠又打壁。教子孙,学勤快,又勤又俭家唔败。教子孙,学和气,和和气气有好事。子孙事好莫夸口,教佢惜福得长久。子孙事孬莫心焦,教佢学好会翻梢。教佢得子孙好,当得捡倒宝,老人安乐冇烦恼。
15.戒谈闺阃
阿二哥,阿三舅,心爱好,嘴莫多。心上莫乱想,嘴巴莫乱讲。想害人,天唔容,受苦受难一世穷。乱讲人,有大过,后来一定惹大祸。自家有丑怕人知,人家讲你你唔依。人家有丑系一样,再莫倒到处唱。人家老婆人家管,也莫讲长,也莫讲短。
16.劝细学生子
菜子开花满坝黄,细学生子进学堂。一早就爱去,天光就下床。读书趁年轻,莫话日子长。功名系小事,爱学存天良。先爱学礼信,作辑爱恭敬。走路莫乱窜,见人就爱问。读书爱发狠,读了就爱认。讲书把细听,写字爱端正,第一讲善恶,第二讲报应。读书学好人,先爱学孝顺。讲话识轻重,做事爱谨慎。读书唔能做好人,枉自中举点翰林。爱学好人恁般做,先爱善恶识得破。
17.劝妹子
三月杨柳青又青,妹姐讲话莫大声。发狠做活路,做到二三更。有事赶紧做,有食唔爱争。爱听话,爱孝道,爷孃面前莫拗爆,敬大嫂,敬阿哥,哥嫂有错莫挑唆,惜老妹,惜老弟,做大姐个唔爱歪。学绩麻,学纺棉,热天冷天有包缠。勤经布,勤喂蚕,后来行嫁有嫁奁。爱干净,爱伶俐,邋遢讨厌弃。坐爱正,行爱端,唔系至亲莫乱闻,广东歌,爱记倒,晓得善恶实在好;记得歌,当读书,免得人家话你像头猪。
18.劝惜心舅
家娘待心舅,爱当亲妹子。亲家辛苦来带大,家娘捡到现成使。心舅做错事,家娘莫火起。家娘唔火起,心舅偷欢喜,越发听教听管依规矩。你越心痛佢,佢越孝敬你,莫讲心舅隔层皮。莫乱叨,莫乱骂。把面骂囚了,心舅颠转唔听话。病爱心舅来服侍,死爱心舅来祭祀。恁般一点唔合式,就拿心舅来出气。细心舅咁可怜,因为爷冇得钱,交畀家娘去包缠。家娘过爱耐烦带,莫把心舅蹉磨坏。带过几年心舅大,家娘有事佢担待。几多赖子死了心舅守,冇食冇着佢唔走。纺棉绩布唔歇手,爱同公婆顾身又顾口。
19.戒打官司
随在人家欺,再莫打官司。人家耍横耍霸道,情愿作揖磕头去送礼。陪礼佢唔干,收拾两桌饭,去请地邻保甲来劝散。再莫进衙门,拿倒呈子去告人。衙门唔生草,专等空中来进宝。呈子递进去,想了唔得了。差人像老虎,房书横肠又吊肚。冇得钱畀佢,喊你转去卖牛牯。钱使够了去过问,官司输赢话唔定。输了挨打又挨枷,赢了也把银钱花。一时唔依佢,银钱使过余。想出一口气,整掉一身皮。把细想下子,真正唔犯于。
20.戒洋烟
鸦片烟,是冤牵。食又食唔饱,何苦食倒受熬煎。一时去食倒,想丢丢唔了。有钱食了烟,家当就会倒。冇钱食了烟,唔能把钱找。唔管柴,唔管米,睡倒床上爬唔起。唔管子,唔管女,一家大细冇规矩。爷孃急起病,老婆想改姓。爱勤唔能勤,爱俭唔能俭。劝你赶紧戒,学勤学俭家唔败。
21.戒杀女
养妹子,莫打死。打死爱犯罪,有人告发了唔起。妹子也系命一条,糟蹋人命官唔饶。照例打八十,爱着红衫坐监牢。唔如洗起来,陪奁随家财。多多少少由你办,拉帐嫁女唔爱干。莫话带女冇点好,几多跟倒妹子去过老。
22.戒赌
命里该发财,慢慢会发作。再莫乱想钱,场火里背去赌博。佢系老咕噜,惯赌唔怕输。你系新毛子,恁般输得起。刚刚揭几宝,串把就捋了。冇得钱下注,脱衫又脱裤。输得精打光,冇地头想方。唔敢见至亲,冇地头安身。只好去讨口,又怕遇恶狗。数九天气雪花飘,又饿又冷怕跌跤。一跤跌倒冇气来,验成路毙就下台。一抬抬到万人坑,猪拉狗扯冇香烟。可怜爷女哀 唔知信,还在到处去访问。
23.戒贪谋
命该富,白纸变成布。命该穷,黄金变成铜。冤枉把钱找,命里冇钱找唔倒。损人利己心肠坏,全当找倒也会败。唔如银钱看得穿,冇灾冇难得平安。
24.戒信邪教
事爱正,心爱定,邪教唔可信。妖人专害人,不爱进佢阵。你求富,佢约你同财。把你银钱拐到手,一去永唔来。你求仙,佢约你出家。老婆妹子同路去,受的闭口痧。你求贵,佢约你造反。一下事情发作了,全家都问斩。银钱丢,姑娘羞,性命休,拿畀妖人一下收。一时信妖言,受害真可怜。各人受本分,莫同妖人缠。
25.戒烧会
人爱顶糊涂,正去进江湖。名安做拜弟,唔如当家奴。有钱大娘使,有祸你去抵。随在大爷讲,毛子唔敢犟。喊你去挨刀,唔敢到处猋。惹人告一状,拉到衙门上。王法唔能躲,私刑过恼火。唔进江湖唔受欺,欺了本分人,世上都唔依。
26.劝士
读书讲人仁,莫专讲诗文;在家讲父子,做官讲君臣。夫妇爱相敬,弟兄莫生分,朋友有情分。孝悌忠信做得够,礼仪廉耻讲得透。常讲劝世文,劝好世上人。家族有事爱担承,乡党有事爱调停。教赖子,教老婆,教了孝顺教谦和。劝家门,劝亲戚,劝渠学好把福积,一切事情莫混帐,好畀众人做榜样。日后做了官,忠心报皇上。莫学编筐筐,见事就想方。只图弄几个,唔怕天理伤。做官害一路,在乡害一乡。枉读圣贤书,一定受天诛。
27.劝农
做庄稼,冇师父,只爱舍得粪来注。种棉花,种荄椒,多种高粱有柴烧。种茄子,种甘蔗,姜嫲种了一大坝。到四月,忙载秧,胡豆麦子收进仓。麻枯粪,使得多,秧子后来正大窝。栽下去,又要薅,包粟种迟唔满包。种芋子,种番薯,又种冬瓜种黄瓠。到七月,收谷,大小进屋。收了一样又一样,又煮豆豉又做酱。又舂麻粸又蒸酒,一直忙到九月九。白露过了是秋分,收了大春种小春。各样都要种点点,千万唔种鸦片烟。多种麦子好磨面,麦面折餐顶方便。堰塘冬水满东东,小春种完讲过冬。蒜苗萝卜满菜园,打整屋舍过新年。钱粮早早上,冇事莫赶场。圣谕随时讲,练团防打抢。爱使银钱去卖货,有货变钱就好过。老婆勤俭会当家,赖子本分唔惹祸。样就安做福气好,莫嫌庄稼赚钱少。
28.劝工
手艺人,莫耍奸,勤快做事莫偷懒。一唔爱,嫌酒菜,粗茶淡饭随人待。二唔爱,嚼牙巴,走道东家讲西家。手艺高,脾气好,做过几年就弄倒。积攒有钱够食饭,唔做手艺也当淡。
29.劝商
做买卖,莫欺人,斗秤进出爱公平。价又矮,货又高,买主来了唔得猋。把利钱,看得轻,货唔停留利自生。莫滥酒,莫好赌,多积银钱办家务。货真价实正实在,实在唔怕生理坏。
30.劝修积
唔怕命唔好,只怕修积少。前生修积今生好,祖人余福享得倒。今生修积来生好,富贵功名发得早。年轻修积老来好,先苦后甜甜到老。祖人修积后人好,子子孙孙多财宝。在生修积死了好,油锅刀山免得了。冇钱修积发得快,有钱修积永唔败。修积唔消花大钞,只爱爷面前能尽道。修积唔消出远门,只爱劝化得倒一家人。亲戚家门常关顾,见人落难就救护,就是修积实在处。
31.劝唱《广东小儿歌》
广东歌,莫嫌俗。广东人,爱唱熟。唱熟识人情,当读劝世文。自家劝好了,又好劝别人。劝得世上好人多,齐家同唱太平歌。唱完了,笑呵呵,笑呵呵。
广东子弟多半不解官话,每有读书数年,一句不解,虽读何用。以此教之,则句句能讲能用。一童歌之,群童和之,壮者老者亦和之,妇幼女子又和之。借以知善恶而明吉凶,于地道人心,岂无小补哉!
附录3
文中图表页码索引
表1-1四川闽粤赣三省移民家族比例表(34)
表1-2成都东山客家方言区人口统计表(37)
表2-1四川客家部分桅杆情况表(65)
表2-2清末城市出身的四川科举家族(79)
表3-1成都东山区地貌情况表(95)
表3-2四川东山区客家佃耕起家的家族举隅(103)
表3-3四川客家入川始祖农商起家统计表(107)
表3-4清前期四川客家移民致富时间统计表(108)
表3-5闽西客家移民家族最早出现科举人才时间统计表(111)
表3-6四川客家移民家族最早出现科举人才时间统计表(112)
表3-7四川东山客家区先耕后读的耕读家族举隅(119)
表3-8入川前有文化背景或功名的四川客家家族举隅(121)
表3-9四川客家亦耕亦读的耕读家族举隅(125)
表4-1四川东山地区客家神榜举隅(190)
表5-1东山客家聚居区客家祖屋分布(231)
表5-2成都主要祠堂统计表(234)
表5-3成都的客家祠堂(235)
表5-4四川部分客家族田统计表(239)
表5-51931年——1932年四川省教育厅备案的私立宗族学校统计(246)
表5-6清末民国前期四川华阳县私立中小学情况(248)
表5-7客家宗族对族内子弟考试费用的补贴情况举隅(253)
表5-8清末客家宗族对族内子弟科考的奖励情况(255)
表5-9四川客家家族对学校教育的奖助情况(258)
表5-10民国时期龙潭乡私立学校统计(270)
表6-1清代四川移民中的科举家族(275)
表6-2清代四川璧山秀才、五贡、举人、进士等人数统计(276)
表6-3四川客家名人情况表(278)
表6-4清末华阳县东山地区义学、乡学情况表(284)
表6-5四川客家散居区学堂地名数量统计(290)
图1成都东山客家方言区分布图(38)
图2原长安乡罗氏客家桅杆,中立者为罗国发(64)
图3东山客家鸟瞰图(94)
图4打乡谈的龙潭客家茶馆图(149)
图5黄土镇的“死广东”(152)
图6长安乡罗氏客家神龛与神榜(192)
图7张兴万自传部分图(217)
图8十陵镇朱氏客家祖屋图(233)
图9龙潭范家奖学碑文(木刻)(269)
图10苦读的客家子弟。摄于洛带金龙村黄良兴家(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