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苏缓冲过来想查看唐玉言的身体,却被顾平之一把推开。
苏缓被他凶狠的目光所惊,“怎么了?”
“苏缓,我们顾家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吗?”
苏缓眉头微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房妈妈在一边哭着开口说道:“糖糖小姐为了帮你给祁家老爷子求情,在祁家门外跪了两个多小时,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她怎么受的了?被送进医院以后,昏迷了一个多小时才醒过来,如今她高烧不退,已经在医院呆了三天了!”
“她替我求情?”苏缓觉的很虚幻,“为什么?”
房妈妈看向她的眼神带了掩饰不住的厌恶,“小姐你得罪了祁家难道心里没数吗?你把二少爷伤了老爷子怎么可能放过你?你如今安然站在这里,都是因为糖糖小姐为你求情!”
苏缓觉的一点都不真实:“祁家说过要找我算账?为什么你们没有人和我说过?”
“和你说了有用吗?”顾平之恨声道:“你能干什么?你除了每天给我们惹祸,你还能做什么?”
“咳咳…。。”一声轻咳,唐玉言醒了过来。
“我要去看糖糖……去医院…。。我要去医院…。。”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带你去!”顾平之将她抱起来,又吩咐房妈妈:“给夫人拿件衣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苏缓一人,她想到刚才的唐玉言,她睁开眼后,一眼都没往她身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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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缓也出了顾家,她没去医院,而是去了祁家。
在祁家门口,有人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一只腿曲起脚尖点在门槛上,只一个姿势,就觉潇洒风流。
苏缓走来,他转头,双眸就这么直直的看了过来。
“缓缓。”他含笑开口,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春情。
苏缓看见他在这里,本能的警惕戒备起来,“你有事?”
“唔,就是出来迎接你一下。”
“你知道我要过来?”
祁故里含笑不语,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几日没见,他真是想她想的快要疯了。
但他又不敢现在就对她表达情意,怕吓到小姑娘,让她以为自己是那种登徒浪子,见一个爱一个。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专注,苏缓被他看的很不舒服,她还从没被哪个人,尤其是异性这样看过,“你看什么?”
祁故里有些尴尬的转开目光,“就…看看,不行吗?”
“不行。”苏缓直接道:“还有,不要叫我缓缓,我们又不熟。”
明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祁故里还是有些受伤,不禁又转眸看向她,“好吧,顾小姐。”
他此时的样子……竟是有些委屈,苏缓觉的这男人很是奇怪,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越过他往祁家门内走。
“我来找老爷子。”苏缓边走边说:“从现在开始,你这单生意我接定了!”
祁故里并不惊讶,但笑意却缓缓爬上了嘴角,“好,辛苦顾小姐。”
“提前和你说,我收费很贵。”
“我像是很缺钱吗?”祁故里挑眉。
“传闻说,万象集团的财务全由祁融和老爷子把控,而你似乎在祁家并不受宠,受宠的是祁又东。”
“顾小姐对我们祁家的事还挺了解。”祁故里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不过你放心,在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苏缓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个表情......
祁故里有点受伤,唔,被媳妇儿鄙视了。
祁故里给徐天赐发了个消息过去,然后继续跟在苏缓身边说道:“三天前,顾唐确实在祁家门口跪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被祁又东送去了医院。”
祁故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苏缓脚步顿住。
“所以,她真的是来为我求情的?”
“说是为你求情,不如说是为她自己,如果真的被祁家退婚,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解释,与苏缓想的差不多,她并不觉的顾唐会玛丽苏到替她来祁家求情,她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以她当幌子,让自己完全处于弱势和卑微的一方,从而让祁家对她产生同情与怜悯,毕竟她手上有个王牌筹码,祁又东。
祁又东喜欢顾唐,就算祁家再不想要她,只要祁又东坚持,顾唐就捏住了祁家的软肋。
“她这一招确实足够高明,不仅博得了祁家的同情,还让祁又东心疼万分对她愈发死心塌地,而且,还挑拨了你和亲生父母的关系,让他们与你产生了嫌隙,你之所以现在会出现在祁家,就是在顾家受了委屈吧?”
“受委屈谈不上,因为我也不在乎。”苏缓盯着他:“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了,免得别人把我卖了,我还得替她数钱。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是祁家人不是吗?”
“顾小姐,你确定要和我在祁家门口讨论这个问题吗?”祁故里走到门外来,“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必。”苏缓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拒绝的很干脆。
苏缓往门内走,祁故里赶紧追过去,他想拉住她,又知道她不想被人碰触,手就这样尴尬的挥了两下,然后干脆直接张开双臂拦在了她的身前。
“小姑娘,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你。”
还有人上赶着要回答别人问题的,苏缓耐心尽失,神色也变的越发冰冷,“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让开!”
祁故里就真的默默的站到了一边,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在门外某个角落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徐天赐:“……”
好丢脸啊!
苏缓很快进了祁家客厅,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祁故里的目光才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
徐天赐迅速冲到了他身边。
“祁又东送顾唐去的医院是祁家万象集团属下的私人医院,顾家夫妻已经去医院了,他们就在顾唐的病房旁边单开了一间病房,准备留下来照看她。”
“顾唐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一直高烧不退,顾夫人哭的肝肠寸断的,好像她快要死了一样,可明明医生说了,顾唐那就是个感冒发烧,就是严重了些,肺部有些感染,输几天液体就没事了。”
“祁又东把这一切都算到了苏缓头上,说要让她给顾唐赔罪。”
“顾平之就在一边听他骂苏缓,连个屁也不敢放!要是别人敢这么骂我女儿,我他妈早上去和他拼命了,不弄死他丫的也得让他残了!操!”
徐天赐喋喋不休的说着,说到最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祁故里一直没说话。
“爷……。”
他一抬头,这一眼,直接让他掉进冰窟窿里了。
祁故里嘴里叼着一支烟,双眸盯住一个方向,眼底一丝红血丝,像是血染了长空,又像是从地狱滋生的曼陀罗。
他点燃香烟,星火在他唇齿之间燎原,“顾家…呵呵。”
“天赐,就从顾家开始吧。”
徐天赐当时不知道祁故里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多年以后,他亲眼见证了顾家与祁家的衰败,直至家破人亡,他才真正理解了,祁故里所说的开始这两个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