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好!”
面对面前跪着的几百人,元首的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嗯,都起来吧,说了多少遍了,行卫手礼就行,不用下跪,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传出去多不好。”
“是!”
威尔贝尔带头站起,身后是阿扬,里恩等人。
“报告元首,卑职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窃取联邦的资料已经全部抓交给门卡农将军!”
“不错,威尔贝尔上校,我对你的工作十分满意,既然回到了共和国,就在我的军中留用吧。”
“是!”
“阿扬少校呢?”
阿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报告元首,属下听从您的一切调遣,誓死追随元首!”
元首又问了几个重要的人,最后他把目光转向里恩。
“这个是......我记得没有你吧。”
里恩身子一颤,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上滚落下来,面对着元首,他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人无法呼吸,说不上的难受。
“报告......元首......我......”
威尔贝尔替里恩回答道:“元首,恕属下多嘴,此人名为里恩·海尼,家住在京西行省布丁顿市,我们在监狱里的时候,里恩积极地为我们办事,在逃脱过程中,他亲手杀死三名联邦士兵,请求您准许他加入我们!”
“里恩......”
元首仔细地打量着里恩。
“你多大了。”
“报告元首......下个月过了生日就是二十岁了。”
“哦,那么你是自愿加入我们吗。”
“这个......我......还没考虑好。”
最后一句里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声音小得像蚊子的嗡嗡声一样,但元首还是听见了。
“没考虑好?”元首脸上滑过了一丝惊讶,如果面对这样的机会,谁都会选择加入,毕竟在元首面前举荐,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
“那好吧,年轻人,我给你时间,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我的秘书艾文·霍顿先生会向我汇报的。”元首说完,沉思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们是国家的未来。”
里恩的瞳孔剧烈地缩小了一下,如果是旁人说出,他可能会不以为然,甚至不屑一顾。但眼前的这位,是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他说出的话,大多数分量十分的沉重,一般也不会有戏言。
元首说让我加入还是不加入......我是共和国的未来......
里恩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元首站起身来,众人赶紧低下头,表示敬意。
“你们应该知道,今天是4月4日,是我国的阅兵日,当年,我第一代总长昭海尔·哈特曼·平藏阁下,于共和历十六年结束了中大洲大陆上的战乱,巩固了共和国的政权,划分了最初的九个行省,在4月4日这一天,他率领文武百官在首都广场上检阅了一百八十万征战沙场多年的军队,当时据记载,地面一直在颤抖,直到阅兵仪式结束后,人们才发现自己的脚都被震麻了。由于时间紧张,此次阅兵仪式准备得简陋了一些,在我们京西首府贝西姆市只有十万受检阅的部队,现在你们将由艾文先生领着前去会场,艾文先生。”
艾文点点头,将里恩等人带走,里恩出门时扭头看了一眼元首,只见他脸色苍白,一脸的忧愁。之后里恩的头被威尔贝尔拧了回来:“你不要命了!敢回头看元首,这是极大的不敬!”
威尔贝尔等人都换上了军装,只有里恩穿着便装,他们穿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在他们面前站立着一排排的武装警察以及胜利党的党卫军。
威尔贝尔边走边叹息道:“不行啊,往年站岗的都是军队,今年因为签订了那该死的条约,我们的手头就只剩下十三万士兵了,这可怎么办?”
阿扬说:“那算什么?我们还有忠诚的党卫军!以及各地的党卫军预备役,他们可是有三十万人在京西行省,别的行省加起来就要接近百万了。”
里恩走在他们的后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阅兵地点是在贝西姆广场上,可容纳一百万名观众同时观看,在贝西姆市政厅前的公路足足有一公里的宽度,就算是上百名的士兵分别隔着很远也不会觉得很挤。听人们说这条路修造于共和历60年曾经走过不少军队,至今完好无损,里恩叹服不止。
这时,他听见耳旁有喧哗声。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位女士拉扯着一名男子,地上坐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那么女士愤怒地喊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道,把我女儿撞倒,你想干什么!”
那么男子一只手揣在怀里,另一只手无所适从地挥动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
“对不起行了吧,我有事......”
“你有个屁事,刚才你撞了人你还想走,你什么意思啊!”
“女士,我真的有急事。”
“有急事?”那么女士手松开了,那名男子将衣服上的褶皱扯平。
“请问您想怎么解决?”
“算了,如果你真有急事的话,那就走吧,下次注意点。”
那名女士俯下身子去安慰她的女儿,那么男子道了谢,转身就想走。突然,那名女士觉察出来,指着一脸惊恐的男子大声喊:“他说话不是共和国口音,他是联邦人!”
“什么?”
周围的人停住了,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名男子,男子惊慌失措地推开人群,转身逃走了。
“妈的,联邦佬。”
人们狠狠地咒骂道。
里恩也没多在意,继续向前走着,坐到了为自己准备的位置上,阿扬这时凑了过来,继续向里恩做工作。
“里恩,机会难得,此次元首亲自召见我们,这是我们的莫大荣幸,加入我们吧,让我们去创造辉煌。”
里恩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着,他想去参军而不是加入胜利党,但是胜利党的目标和宗旨与他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居然完全吻合,他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最近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心理有些创伤,他合上了眼睛,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人们的欢呼声,里恩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瞅见军队在道路上行进着,排着整齐的方阵,手里的枪支上着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是一片深蓝色的汪洋,士兵们喊着口号,走着正步,再加上军乐团的伴奏,简直让人热血沸腾。
里恩笑了:这才是我的追求。于是又睡着了,又过了很长的时间,他听见阿扬在叫他。
“里恩,里恩,元首开始检阅部队了。”
里恩赶紧揉揉眼睛,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懈怠。元首从阅兵车上的天窗处伸出身子,朝着士兵们行礼,带着胜利党袖章的士兵行卫手礼,其他的纷纷向元首敬礼。
里恩看着元首从很远的地方由一个小黑点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所过之处,士兵们激动地喊着:“胜利万岁!”“共和国万岁!”
“咯噔”一声,里恩转过身去发现,他旁边坐着的,正是刚才的那名男子,只见他低着头,乌黑的秀发中挂着许多汗珠,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脸色苍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只右手还是揣在口袋里。里恩看着他古怪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那人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里恩。
“你是不是犯病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叫警察?”
“不需要!”听到警察二字,那个人颤抖得更厉害了,“我是犯病了......但我无论如何也得看到元首,我才肯离开,元首万岁!”
里恩哭笑不得,想不到元首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当元首的车子经过他们面前时,阿扬等人起来高呼元首万岁,里恩也想站起来,但突然他发现不对,那个男子说话时联邦口音,是联邦人,联邦的胜利党大多数都是共和国人,目前还没有发展得太厉害,那个人右手一直揣在兜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难道......
里恩猛地站起身,看向那名男子时,果不其然,那么男子的右手中握着一把TT5手枪(1),元首距此不过一百米,许多人站了起来,对于隐蔽警察的视野也是十分重要的。男子面目狰狞,举起手枪,对准元首扣动了扳机。
“砰!”
元首马上被拖进了车里,之后扬长而去,四周的人们慌作一团,警察挤过人群死死地将刺客按在地下。
“元首有事吗!”
“元首......没事......”
这时人们才发现躺在地下的里恩,他的胸口处中了一枪,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淌出了鲜血。
阿扬冲了过来,不停地叫喊着什么。
“里恩,说随便句话!”
“里恩!快把他送去医院。”
可是里恩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他感觉十分疲惫想合上眼睛,可他担心合上眼睛后他会死去,这样就见不到他的家人了。
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救护车,医生掰开里恩的眼睛,用手电筒照了照。
“还来得及。”
里恩想起安宁特先生死前说的那句话。
“上帝......我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