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看着眼前的女孩很久,他有些拿不准女孩是和沙里布是不是一伙的,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让杨启有些担忧,因为两年前的噩梦起因就是他相信了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危险陌生人,谁都不知道眼前的女孩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如果她真的是无辜卷进来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处理。
两人之间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杨启蹲下来和女孩保持同样的高度。
“你不能呆在这里,去待在第六节车厢,对你可能更安全。”
杨启悄声说道,听着女孩轻声的哭泣。
女孩听见杨启的话后抬起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一双眼睛很清澈。
没多久女孩点头,明白了杨启的想法,很快扶着车壁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差点被绊倒,看起来像是腿麻了。
杨启往后退了几步,给女孩腾出一些空间,看着女孩离开,松了一口气,盲杖敲打在地上发出声响传到杨启耳朵里,面前迎着车窗破碎灌进来的冷风,让杨启感觉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冷极了,同样感受冷风的还有一直往前走的女孩。
女孩离开后杨启把车门关上阻挡冷风,接下来除了皇庭都的最后一站,还剩下两站。
将要出现的敌人肯定是异常的强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列车缓缓靠站。
杨启努力把女孩的事暂时忘记,坐直身体静静感受周围的环境,把自己身上的白伏散在车厢的每一个角落以便不时之需。
在列车行驶的时间杨启想了很多,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两年前在皇庭都发生的事,当直面噩梦般的壁垒的时候他就有种快要抓狂的冲动。
能熬四个多小时对于他来说确实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这节只有他自己的车厢。
列车又再次靠站,杨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临上车的时候看过地图,走着走着就忘了。
站台的工作组接到通知就已经准备待续,在列车的戒备线外面候着。
杨启看着一群陌生的面孔小心谨慎的走进车厢,当他们看到地上被利刃插进胸膛又拔出的沙里布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个不懂事的年轻人瞥见除了他们还有个活人端坐在车厢里往外看风景时被后面的前辈推了一下暗示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他们必须迅速做完自己的工作就离开。
这是杨启不想和他们做过多的接触才把头扭了过去假装看风景。
一行人风似的离开,有个工作人员还趁机把地上的血草草的擦了一遍,血腥气更重了。
等察觉人都离开杨启才把头扭回来,整个车厢阴气森森的。
车子再启动。
足足戒备了一个小时,等看到天边的日头往下沉,杨启才缓过神。
这节车站竟然没有人上车,难不成他们已经放弃了?
杨启忽然担心起了那个盲人女孩,她应该在列车停靠的时候下车了,这样就很合理。
等确定没人往这节车厢来,杨启放下戒备,将手里的杖刀放到桌子上。
太阳仿佛眨眼间就落了山,这样的无聊的等待杨启又要再经历一次,夜幕渐渐席卷天空,车内的灯亮了起来,显得车厢里诡异极了,死亡列车的噱头有些名副其实。
就在杨启有些犯困的时候,第六节车厢里一个男人优雅的端坐着,嘴里说着他眼中曾见到过的逸闻趣事。
而男人的身边,一个女孩时不时的笑着被男人嘴里的话所吸引,那样的世界正是她眼中没有见过的精彩。
早在列车一如既往的停靠时,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优雅走上车。
他一上来就注意到了女孩,在这样一节列车上遇见一个柔弱的女孩对于他和他的情报来说显得很不正常。
两人相隔了几个座位,男人观察女孩一会后就离开了座位,坐到了女孩身后的位置上。
为了打破沉默,他选择了最古板的开头方式。
男人从身上取出了一盒巧克力,打开后递给了女孩,手伸出后在空中停了一会,失望的是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作为一个有着特殊阅历的神秘人物,男人很快意识到女孩不同的地方,他把手在女孩眼前摆了摆,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不见的。”
女孩悠悠的开口,脸上露出微笑。
从男人上车,女孩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接近自己,但出于对自己所处环境的戒备,她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眼前似乎吹起了一阵风。
“抱歉,我刚意识到。在你的手边有一盒巧克力,你可以尝一尝,味道不错。”
男人优雅的说道。
“很久没吃巧克力了,谢谢你。”女孩回道。
“你是一个人吗?还没介绍,我叫依裴。”
“我叫楼书,是一个人来的,但这里空荡荡的,也许是我上错车了。”
楼书隐瞒自己的真实遭遇,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回答了依裴的话,现在的她依旧充满着戒心,但又强迫着自己镇定,即便有些许紧张,可对于一个上错列车的盲人女孩来说再正常不过。
听见楼书的话,依裴似乎轻松了些,他也同样对女孩有着戒备之心,毕竟都是陌生人。
短暂的搭讪之后两人各自又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依裴再次开口,他似乎对这个女孩起了兴趣。
“你要去哪?”
“不知道,出去走走。”
“有人接你吗?”
“到站后我朋友会来接我。”
......
依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楼书原先很简洁的回答了一些问题,随着依裴说起自己的见闻话也多了起来,两人关系一步步热笼起来,就像熟悉的朋友。
“我来工作,拿的钱少,干的活多,老板还不靠谱。”
“你见过天神吗?我不信这个,好多地方的人都信神,他们说有八个,又说有九个,我看都是假的。”
“我到过北方的小酒馆,那里的人都喜欢大口吃肉。羊肉非常的肥美,雪花下的就跟瀑布一样。”
......
依裴说的口干舌燥,看了眼时间离下一个站点还有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的交流中他坐到了楼书的身边,这样能更好的介绍他的所见。
刚开始楼书还很拘束,后来就接受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裴不再说话,甚至从楼书的身边起身离开。
“你是要去工作了吗?”楼书忽然开口道。
依裴微微一愣,扭头皱着眉头看向楼书。
感觉到不对劲的楼书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