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说来话长，弄得王鑫像是无从说起，半天才露出这么一句话，欲言又止。
绕有兴趣的杨启又只得慢慢等。
“鑫老兄，我觉得这件事他是最有权利知道的一个。”
开车的那人说道，把话接了下去。
王鑫皱着眉头，一丝不吭。
话说的在理，但这打乱了王鑫心里给杨启安排的节奏。
一个潜力无限的人应该一步步成长，突然经历了过激的事情会适得其反，要么大彻大悟，要么一蹶不振。
而在王鑫心中，杨启已经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甚至有些搞怪。
听到开车人说的话，杨启明白了一点，看来这些事情隐藏着的东西还和自己有关，再加上王鑫之前说过的话。在心里暗暗一推，倒是感觉不好了起来。
一阵沉默后车里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年旧事又要被提了起来。
“当年皇庭都上的一把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王鑫皱了皱眉头，话说的轻描淡写，心里是平静不下来，这是杨启最不愿意面对的。
“什么？！”
听见后半句的时候，杨启身子明显的颤动一下，可随后脸上平静的像是听到了一件事不关己的胡话，眼神却渐渐无神起来。
和王鑫预料的差不多，那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努力隐藏自己的悲伤。
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别人眼睛里的东西，相知，相识，甚至王鑫也不知道杨启怎么想的，不过他足够了解杨启。
在车里只有杨启知道到自己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车内紧接着又陷入死寂，开车的人把头别过去不再看中央后视镜，眼神盯着前方，一心一意的开车，表示对这件事只开个头，不多谈论。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局外人能参与的了。
“我不想你参与，因为无法预料最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牵扯了很多禁忌。”王鑫接着说道。
“我已经没法再进皇庭都，过去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我知道您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但没法置身事外。”
“孔林老爷子应该抓了一个人，方山杰的妹妹，我并不怪她用“轻火”瞄准我的脑袋。”
“毕竟我是个罪魁祸首！”
“我想老师您应该理解我。”
“这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不能不被卷入。”
杨启对着王鑫一字一句的说着，王鑫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抱歉，虽然我不该插口，但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孔林老师几乎把天幽教一网打尽，二位不应该这么沉重，事情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开车的人忽然插口，那年皇庭都发生了什么均有耳闻，但不是当事人，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法说清，看在昨晚上给杨启做馄饨的交情上，说两句缓和缓和气氛。
一时间没人开了口，不一会后，杨启开口问了自己很关心的事。
“你们昨晚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杨启扭头开口问道。
“处理的差不多了，把要抓得人都核对了，准确无误。”
“来的时候签了生死状，白捡了条命，还把巨头们都抓到了，算起来，我们大赚一笔。”
“很多人都想谢谢你。”
开车的那人见杨启开口问就笑着回答道，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那么他们呢？”
冷不丁的杨启又多问一句，带着悲伤，很明显是意有所指，只是没说透。
开车的人刚听见问话时有些疑惑，但之后忽然意识到了杨启的意思。
问的是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生死状上一起写下名字，现在在人间没了踪迹的人。
“都好好安排了。”
“死得其所，倒也快哉！”
说完那人莫名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听在耳朵里像是为他们高兴，总感觉多了冷嘲热讽。
因为有些本该相伴黄泉的人还活着。
话问到这里，多了许多心安，开车这人倒也是个看的开的汉子。
阳光从窗打在脸上，让杨启在沉默中多了一些开朗，托着脸看房屋往后跑，这仿佛是个放羊的娃娃，对不可触及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雍柔华贵里藏着孤独。
王鑫本来已经准备把事情每个细节都说个透彻，但想来想去，就说了两句。
之后由着杨启和开车那人把话题叉开。
明显是话不想再说了。
杨启有意接着往下听，不知道为什么王鑫却没了说的兴趣。
话止于此，而言不尽于此。
嗅了嗅车里比外面好闻的气味，稍微碰了下伤口，倒也没昨天那么疼了，估计最疼的时候已经在梦中度过了。
“更详细的事情去问孔老先生吧，我离开皇庭久了，还是他能告诉你更多事情。”
原本想说很多，但真的说时，发现就那么几句。
再多的话似乎都不太重要。
车里不知道是谁，忽然笑了一声。
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
“鑫老兄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开车的人忽然玩笑道。
原本紧张的氛围在这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明显的有了变化。
点到了这两人最微妙的关系上。
王鑫就是杨启的引路人，亦师亦父，当年杨启离开在皇庭都的时候，只有王鑫是拼了命帮助。
听见这话，王鑫和杨启不知道为什么也突然笑了起来。
三个人都乐了。
自从王鑫突然从皇庭都出现在河汝城的第一次，就是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来的。
或许只有从父亲的角度才能理解王鑫的心情。
仿若自己孩子，害怕成长过度，又害怕停滞不前。
感觉一切都差了一点。
气氛不如之前的紧张了。
许久之后王鑫突然认真说道。
“我能帮你走的路不多，很多事情还要靠你自己拿主意。”
杨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到了现在，两个人的话才到正轨上。
车子驶过司政楼，这是河汝城的中心枢纽，隔了老远杨启就看到了。
河汝城最重要的人物都在这里办公。
但司机没有打算在这里停下的意思，照着正常的速度就开了过去。
在杨启潜意识里像孔林这样的人物自然应该在司政楼落脚。
当行驶过司政楼时王鑫并没有意外。
只有杨启纳闷自己会被带到哪里。
这一幕应该被开车的人看在眼里，一番话也解答了杨启的疑惑。
“老师不在这里落脚，城外有个小民居，我们去那里。”
“您要是困了，可以睡一会儿。”
王鑫听见话看了杨启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对这些并不为意。
杨启倒是别扭的开口了。
“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您的年龄比我大，又在孔老爷子的手下当差，不必用“您”来称呼我，反倒是我应该用“您”来称呼。”
开车的人微微一愣，笑了笑。
“那就都不用客气了，我叫马三，孔老师的学生，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不嫌弃叫马老叔也行，我和你王鑫老师说不上太熟，倒也有过一面之缘。做饭的手艺不错，尤其是馄饨，所以昨天扮了个馄饨摊老板。”
杨启听见只是点了点头，说不得辈分上有什么出入。
“临出来的时候，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你们尊重，老师也透了一些底。倒是吓了我一跳，不过似乎没老师说的那么严肃。”
王鑫听见马如华的话只是笑了笑。
倒也是个豪爽，不拘泥礼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