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今朝酒楼,依旧是人声鼎沸的一天。
当然,这只是刚进门的时候,等台子上开始说书了,下面就清净了。
“郡主,桃花问郡主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来找郡主商讨些事情。”
“现在就叫她来吧!左右在酒楼也无事。”
“那奴婢,这就叫人去。”
桃花是先前借着今朝酒楼取名时,在中间代写纸条,赚小费的人。
南清暖见她有几分机智,将她提拔去做舒颜阁的掌柜了。
当然,这几日还有秋月跟着她,教她一些事情。又给她拨了个算账的婆子,刚上任这几天每日都向婆子汇报。
婆子隔一段时间,再来向她汇报。
“小郡主,你也在这儿!”聂珏颇有些意外,他来今朝酒楼的频率不低,可是极少看见这位郡主。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大堂坐着!
“小公子今日来听书?”
南清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记着这聂小公子,当初也是太子哥哥的陪读吧?
这时候,不正在宫中听学吗?
“哎,大哥和二哥也不知怎么的啦,这些日子都不来,今朝酒楼了,常常都是我一个人。”
“小郡主,我可以蹭个桌子坐你旁边吗?”
“聂小公子不妨跟我一同上楼上包间吧!”呆会儿她还有事,可不能一直坐在这大堂里。
再者,她记得,那小公子之前说过,想与她合作。
今日她倒有了个新想法。
“那也成!”他也不喜欢这闹哄哄的大堂,更别说旁边坐的,还是郡主这般矜贵的人。
两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旁桌一人大声抱怨道:“这好好的酒楼说什么书呀,昨日那道红烧鲫鱼还没吃够呢!”
“就是!就是!这故事虽然听起来有意思,可哪儿能饱肚子呀。”
“要我说呀,这大堂里就该放吃食,想听书的呀,自个儿去二楼。”
“那二楼包间还收费呢,谁愿意听个免费的书还是给个包间钱呀!”
“我说这今朝酒楼呀,这么下去早些天积攒的那些客流量,那还得跑对面去。”
南清暖示意聂珏坐下,再听一会儿。
今朝酒楼不光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就可以,还得看大家的想法。
聂珏倒是有些尴尬。心底埋怨,这两人也声音也太大了!郡主一个姑娘家,心里说不定正难过呢!
“我看你们俩的说法呀有些问题,你瞧瞧这今朝酒楼的大堂,可有半个虚位子?连板凳都不剩一个空,你还敢说这今朝酒楼,这举措做的不受欢迎?”
“一看你就是读书人,你看看,来这今朝酒楼大堂听书的,有几个是正儿八经来吃过饭的?”
“有钱人家都去正经的茶楼听书了,都是些没钱的人才来蹭这个便宜。”
“可你看看今朝酒楼的饭菜有一样是便宜的吗?”
“不是说他的饭菜贵了,今朝酒楼,不管是菜还是酒都值得起这个价。”
“可有几个穷苦人家吃得起呢?”
读书人抠了抠自己衣襟上快要破了的料子,有些颓然,他清楚这大汉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声音越说越大有不少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更有人觉得他们俩吵着了,让两人出去争论,把位置留给站在门外的人。
聂珏突然站起来,高声说道,“这今朝酒楼说书,说的并不是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说的是这里面的每一杯酒的故事。”
“这位客人,你说来听书的不一定消费得起,这酒楼的饭菜。”
“可是你看看这大堂中,却是坐了不少的世家公子,官家小姐。”
“甚至,不少府上的老夫人都在此。”
“就这一点,都能让今朝酒楼赚回来!”
“聂小公子,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呀!”
“江琛,你今日也来听书?”
“那是自然,这今朝酒楼的故事,可比那茶楼的书好听多了。”
“还有免费的小点心吃呢!”
那大汉闻言,知道自己是短见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本就泛着黑的脸庞,此时倒是透着红。
那书生见了好心解释道:“今朝酒楼今日虽然不可以堂食,却可以带走的。”
“这位大哥,若真是想要吃饭,不妨从这边走过去,带上一两份菜回家下酒也是可以的。”
“就是就是,你以为这今朝酒楼客源流失啦!其实呀,人家精得很,你看看今日在这儿听书的人。”
隔壁一桌大叔开口道,他们那一桌子人,老老少少,想来是全家都来了。
“走的时候,大半的人都会带几样菜回去,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将桌上剩余的小吃食带回去。”
“这样一来,不常吃酒楼的人,要是请客什么的,也会来今朝酒楼。”
“倒是我这莽汉短见了,这么大半辈子确实还没见过这种酒楼呢!”
“年轻人别说你了,就是我这老朽也没见过呀。”
“哈哈哈,你这年轻人要是饿了,就赶紧从这儿过去,那边的厨子炒着菜呢。”
“多谢你们提醒!我这就去。”莽汉红着脸,抓起桌上的遮雨的斗笠就走。
这边议论声刚歇,就见刚刚和聂珏搭话的人走了过来。
“唉,今天不是轮到你进宫陪读吗?”那青衣白玉冠的公子,疑惑地问了句。
聂珏赶紧回头看了眼郡主,这江琛也太不靠谱了点儿,大庭广众的怎么什么话都说呀!
本来他还以为他是帮腔的呢,没想到是给他挖坑的。
这下不知道郡主不知怎么想他呢,好不容易刷点好感,都被他这一嚷嚷给嚷没了。
重要的是就要传回国公府,他爷爷恐怕又得关他个两三天。
江琛莫名其妙的受了个白眼儿,正欲开口,就被聂珏打断说道,“本公子找郡主有点事情,岂是你等能理解的。”
“你可去吧,不就是有几间铺子吗,谁还没有呀!”
南清暖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人是谁,姓江的权贵倒是不少,只是不知这人,是哪一支?
“本公子那铺子是亲自在经营!哪像你的,恐怕丢给你娘在保管吧!”
“那也能算你的?”聂珏嗤笑一声,颇有些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