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顺子本人恐怕也不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这才导致两人,明明相爱,却将生活过成了这般。
“姑坊主若是愿意,不妨将此事告诉您的夫君。想来,他也有他的苦衷不是?”
南清暖两世见多了悲欢离合,越是看不得人,因为这些误会错过了好好的一生。
更何况二顺子也算是为皇家办事,才迫不得已,背上赌鬼这个污名。
“郡主,民妇的心里现在只想将天天养大成人,将祖上的酒井酒发扬光大。其他的,民妇实在是无心也无力了。”
当初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八角镇上很多人为了祖上的酒井酒,向爹提亲。
那时候爹说,有的人呀,一眼看过去心思不正。英娘你可要好好擦亮眼睛,给自己选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夫君。
所以,她在全镇愤怒的议论声里,爹疑惑的目光中,娘亲不断地摇头叹息下,选了外来的二顺子招婿。
可她终究还是把日子过成了父母不想看到的样子。
婚后,二顺子就变成了一个早出晚归的大忙人。
甚至整夜整夜都不在家中,我起先还向爹隐瞒着。
可是后来八角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在赌坊里,输了不下三万两银子。
最后,终究将她的酒井坊也输了进去。
好在那时,爹和娘亲都已仙逝并没有看见这如此揪心裂肺的一幕。
世人的眼光,姑且不论。可就是天天也备受非议。
常常哭着回来和她说,小伙伴们嘲笑他也要被输到赌坊里去。
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竟然背着自己,阻挠酒井坊的发展。
她当初那些努力,难道都被他吃进狗肚子里看不见了吗?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
到底是怪她瞎了眼,还是怪他,士贰其行?
他如今也已经想明白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让它藏在心底吧。
既然郡主这股东风来了,那她就要趁着此机会,让祖上传下来的酒井酒,更上一层楼。
南清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其总是劝姑坊主,还不如让二顺子自己想通告诉姑坊主。
这症结到底是在二顺子身上。
“郡主劳心了,民妇已将所有的东西收整好,今日就可以出发。”
她知道郡主每日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府,昨日就将这些东西全部收拾好,才送信去了京城。
“对了,郡主!张大娘,她说,她过些日子也来投奔郡主您。”
“这几日倒是好消息不断。”南清暖心想。
“张大娘无妨,她知道该去哪里找我。既然姑坊主收拾好了,那我们这就启程吧!”
“英娘!你真的要去京城吗?”二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旁。
“夫君,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夫君。”
“你愿意随我跟着郡主一同去京城也罢!你愿意留在这八角镇上也罢!只是天天是一定要跟我去京城的。”
她已经让郡主在京城找好了学堂,等到了那里,别人不认识天天,也不会再嘲笑他会被卖去赌坊。
你看,希望总是比过去那些绝望更简单,也更容易抓住。
“英娘!”
二顺子本就沉默寡言,只是因为这些年和英娘与天天在一起,才习惯多说了几句话。
如今这种场景倒是,让他更开不了口了。
更何况郡主还站在这里,若真说出了什么泄露皇室秘密的事,恐怕不只是他,就连英娘和天天也难逃追杀。
“二顺子你的事情本郡主大概都知道,孰轻孰重,想来你心底也有计较。”
“你若真像英娘坦白,我会向皇叔求情的。”
姑英听这两人打哑谜,手里的衣襟逐渐揪成了一团。
她不是傻子,郡主这么一说。她心底那潭死水仿佛又活动了起来。
姑英呀姑英,你可真没原则呀!
“群主有几成把握?”
“别的不说,保你们一家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是一个暗卫罢了,既是皇叔又是皇舅舅的,不会不给这个情面。
更何况她太清楚了,那一世帝王珠并不在八角镇。
余下三颗,全全的都握在那一人手里!
南清暖见二顺子似乎想要解释,自觉的出了屋门。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呀!姑坊主呢?”
“天天!到姐姐这儿来!”南清暖出门,就见自个儿的丫鬟喜珠,和天天玩得正开心呢!
“姑坊主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东西都搬上马车了吗?”
“奴婢和车夫,还有姑坊主雇的几个人,几下子就将她那些东西搬上马车了。”
“装了三辆拉货的马车呢!”
“这么多?”
“对呀,奴婢瞧着全是些煮酒的家伙什。”
“搬的时候,天天一个劲儿地在旁边说,让咱小心些,那可是他的宝贝。”
“天天长大了,知道心疼这些东西了呀。”
“郡主姐姐,不能摸天天的头,天天会长不高的。”
天天虽然还是有些胆怯,但还是大胆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虽然娘亲说了不能冒犯郡主,可他还是怕长不高,要是长不高就一直这么矮,他怎么能保护娘亲呀!
南清暖不知道他这小脑袋瓜子里已经转这么多圈儿了。
只以为他是担心长不高不好看罢了。
小孩子嘛,谁不是这样长大的。他当初还因为李豫风说了一句,她不可能长得比他高,生了许久的气。
现在想想,在南国大多数的女子都要比男子矮上许多。这本就是一个事实,可在当时的她心里,却是很难过的。
“屋里,英娘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没激动,你说吧!”
她还有个什么激动劲儿呢,一潭死水,偶尔泛起一个水花,都不是因为那里面养了鱼,是因为外面有人在打水漂呢!
“英娘,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床底下那些黑衣我都见着了。”枕边人夜夜不归宿,她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她起初,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以为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室。
她那时本就怀着天天,因着这个怀疑,哭了一个又一个晚上。
可她不敢大声哭,她担心爹和娘亲知道了。
直到一天晚上,她脚抽筋儿的被活活疼醒,她亲眼看着他一身黑衣,身手矫健地翻出了窗。
卧房的隔断外,有袅袅熏烟飘进来。
越是闻着她就越想睡觉,可心里却又愈发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