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五十三年,南帝崩,西南候趁势而起,借着手里的十万大军和帝妃令,反了!
“这天,是要变了啊。”
“那可不是,谁能想到,清欢公主嫁的不是什么夫婿,那是引进家的豺狼虎豹啊。”
西南候,就是清欢公主的夫家。
西南候称帝,改国号为西,年号为嘉幸。
公主府内,
“公主、”
“凌霄,你说,他是不是蓄谋已久了啊。”
凌霄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说驸马爷什么,只是,这驸马爷一家的狼子野心,却是昭然若揭,只是公主满心放在驸马身上,早就听不进她们这些丫鬟的话了。
清欢公主立在窗边,眼神飘忽,直至落到院脚处的一株寒梅,“凌霄,我好恨!”
恨自己傻,恨枕边人的薄情寡义。
“公主,”凌霄站在一边,为清欢公主挡住门外吹过来的风,一夜之间,公主仿佛从天上跌在了尘埃里。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心疼。
父皇驾崩,三位皇兄,太子哥哥和二皇兄死于这次宫变,三皇兄还远在边疆,生死难料。
若不是她没有保管好母后留给她的帝妃令,太子皇兄,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她,无颜再见父皇母后,也无颜再见两位皇兄和皇宫里流血牺牲的宫人们,她是千古的罪人!
“姐姐这便要寻死了么?”
“姐姐还真是顺风顺水,受不得一点打击呢。”
“大胆!谁允许你这样和公主说话的!”
“呵呵呵,凌霄,你还当你这个公主,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她不是了,太子哥哥已经答应,把你交给我处置了。”女人最后的眼神停留在南清欢身上,里面浓烈的嫉恨,像是要穿透面前的人一般。
“南清欢,现在,你不过就是我脚下的一条狗罢了!”
她讨厌的,就是南清欢这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呵,不就是有个公主身份吗,现在,看她还得意个什么东西!
“你!”
“退下,凌霄。”
“你说,他当了太子?”
西南候府不是没有世子,怎么会轮得到他来当太子?
“南清欢,你不会天真到现在,还以为你的帝妃令是被你手下的丫鬟偷去了的吧?”
“南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蠢货?”
南清欢像是骤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是了,帝妃令,岂是旁人能轻易接触到的。
若真有,那也是他,难怪了,有了帝妃令,一个太子的位置,算什么。
只不过,
她狠起来自己都骗呢……
“既然知道了,那,我可就不多留你了。”
“我还得早些回去,说不定,册封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呢?”
“你说是不是?南清欢?”
“来人,将这御赐的美酒,赏给咱们的前朝公主!”
“你们干什么!”
“住手!住手!”
“你们干什么!”凌霄拼了命的拦住这些冲上来的侍卫,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拦住这些充满了恶意的侍卫?
更何况,公主本就存了自尽的心思。
“公主!”
双拳难敌四手,不论是南清欢还是凌霄,都在这株寒梅前,香消玉殒。
“这公主是真傻了吧,死到临头了还在笑?”
“也是个可怜人,别说了。”
“嘁,假正经罢了。”那侍卫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暗自瘪嘴角。平时这些皇家公主达官贵人高高在上就算了,这都死了,还不允许他说一句了吗?
内里争夺算计,对外只道,清欢公主难以接受这改朝换代的沉痛,一把火烧了这公主府,连带着真正的帝妃令!
是了,被偷走的,其实只是一枚帝妃令十枚仿制品的其中之一罢了。
驸马爷的这太子之位,还没有传热乎呢,皇帝就立了前西南候世子为太子。
此时的李豫风,可谓是高不成低不就,去皇宫还不如当初做驸马爷时勤便了。
不过,说到帝妃令,就不得不提,这公主驸马十二年前的那些渊源了。
十二年前,清欢公主尚且还是一个六岁的孩童,皇帝此时已有三个皇子了,对于这唯一的小公主,自然是放在手心里宠的。
在同样一个冬天,清欢公主不幸跌入玉液池中,被彼时路过的李豫风相救,那时的李豫风尚且单纯善良,两人也因此相识。
又因西南候世子是太子的伴读,故而两人相见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在李豫风十六岁那年,北尹国派来使者团,希望与南国共结姻亲之好,皇帝不愿意这唯一的女儿远嫁和亲。
此时,西南候站出来,表明自己的二子恳求尚公主,希望皇上看在西南候世代的功劳上,给两人赐婚。
既解了这燃眉之急,又得到了皇后和大臣一致同意。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成婚一年后,皇后病重,太子尚未娶妻,帝后遂将历代由皇后执掌的帝妃令,暗中交付于清欢公主手中。
这便是,一切悲剧的起端。
“这么说来,这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倒是有几分脑子。”
能在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藏好帝妃令,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啊,更何况,这清欢公主的逝世一周年都过了,这帝妃令还是连个风声都没有遗漏,可见,清欢公主,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般天真。”
“天真?这皇宫里面,你还真以为能养出蠢人来?除了痴儿,哪个不是人精。”
“不过是被情迷了眼。”
“行了行了,就你懂!”
“就怕那公主,死也不瞑目,就是不知道,边关的三皇子知道了,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诶,三哥!”
青衣男子戳了戳旁边正感叹的人,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茶桌上的另一人,分明是把茶当了酒在喝啊。
被两双眼睛盯着的人,丝毫没有受到打扰,只是觉得,怀中那枚帝妃令,格外的灼人,若是早些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这枚帝妃令,是不是可以早些送到她手中?
她也不必被逼至如此绝境。
“世子爷,你不会,是剿匪失败了吧?”
“这么一口一口的喝茶,也不是事儿啊,要不今日兄弟做东,请你去扬州头喝两口,浇浇愁?”
扬州头是这附近有名的喝花酒的地,不少富家公子哥都喜欢去的地方,他倒是想去,只是奈何老国公家教太严,要让他知道了,不得打断他的狗腿。
不过,要是有平山候世子同行,那就不一样了,喝花酒也能被他爷爷夸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