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康素贞便没有入睡,她反复思考着嫩粉的那句话,“寻苏老二图的啥呀”?
她的思绪很乱,她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那样想和苏老二在一起,就连苏老二的嘴她都那样的想撕。
那几年,她是企图撕李志栓的嘴的,但她都在伸出去手的一刹那就缩了回来,她能预感到撕着李志栓的嘴,手感和心感都不舒服,李志栓那承受撕嘴的表情是没有苏老二可爱的。
想到这里,康素贞的脸上绽出了得意和幸福的花朵。
也许是第一次撕苏老二嘴时候就对他有印象了,那印象是那样的深刻。那时,她是居高临下的,她是怀着一颗征服欲,战胜欲去撕他的嘴的,就是为了保护苏老二不让水库里的水把他淹死。
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她忽然觉得撕苏老二的嘴有一种罪恶感,那一刻她曾经问自己:“你是光撕人家苏老二的嘴干什么呢?要是有一天把人家的嘴撕岔了咋办呢?”
又有一段时间,她的思维出现了一个恶性循环,越是害怕把苏老二的嘴撕岔,她就越不由自主地去撕他那嘴。
再后来,年龄大了一些,她已经自认为苏老二的嘴是凭她康素贞撕不岔的,即是撕岔了,他那肉是会长的,再说了,自己怎么舍得把他的嘴撕岔呢?这时,她便没有了任何的思想包袱,她便在那合适的时候和合适的地点,伸手就去撕苏老二的嘴了,当她撕住苏老二嘴的时候,便有一种暖暖的热流通过她的那只手和那条胳膊传到她的心里。
康素贞搬住自己的指头仔细地算了算,从第一次撕苏老二的嘴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四年了,这十几年她是欠了苏老二多少撕嘴的债呀!
“寻苏老二图的啥”?这个话题她真的是吃了一惊,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思考过,是呀,苏老二有什么可以是她康素贞图的呢?
物力?
人力?
康素贞真的糊里糊涂了,天亮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冷,她把身上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一下子那种冷的感觉消失了,她立刻想起了那个草房里的苏老二,他是真的没有一条像她身上这样的被子的,她从他那草房跟前走过,他那条被子是盖住了头便盖不住脚,盖住了脚又盖不住头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她想要告诉刚才那一群人,我的事情和我的心你们能知道多少?去少林寺看景,我康素贞没有叫他苏老二掏过一分钱;春节临近,苏老二正愁着没有一分钱过年下的时候,是我康素贞把半年省下来的生活费送到了他的手上;我夏天给他送过西瓜,冬天给他送过花生·····,之所以我踏实,就是因为我的这些行为。我从没有想过我要图苏老二的什么,也从没有想过要真正嫁给他,我不是不想,是我不敢想,我康素贞要是先提出来,他苏老二把我拒绝了,无论他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还叫我康素贞怎样和他相处呢?那我不是失去天和地了吗?失去了我的踏实吗?
其实,我的心里是糊里糊涂的,只要苏老二让我待见他,我就这样待见着他,只要苏老二让我和他单独的在一起,我就和他单独的在一起,一直到我们不能相互“待见”和单独在一起那一天为止,真的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想到这里,康素贞在心里说:真的很感谢亲人们,是你们把隔着“把戏”的这张纸捅破了,那又为何不把它做成永远地“待见”,永远的在一起那种家庭的模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