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希是看着乔雪年就觉得心烦,这种想法随着时间的累积变得越来越严重。
她真是恨不得这个女人可以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眼不见心不烦换来一个安宁。
“文希,”乔越鸣很是为难的注视着自己恼怒的妻子,似乎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抚对方,“雪年是我的亲侄女,越笙走了之后也没有人能够照顾她了,你也知道她一个人生活还要撑着乔家巨额的债款非常不容易。”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乔越笙洪文希就是满肚子的怨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亲哥哥做了错事,乔家的产业只会发展的愈加壮大,结果到最后他们家都没有沾上多少光,还差点受到了牵连。
也好在乔越鸣在事出之前就跳槽去了楚河集团上班,否则还不知道会被牵连多少。
“就是因为那个乔越笙,我们家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公司也没有了,几代的家产也赔了进去,现在不仅不能怪他还要替他照顾他的女儿,乔越鸣我不是慈善家,我没有这么好的心!”
乔雪年抿紧嘴唇站在旁边,听着婶婶洪文希一句比一句更刻薄的话语,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她其实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完全的接受自己,毕竟自己父亲做过的那些事情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推诿不了。
她这些年来也一直很尊敬对方,因为不管怎么说洪文希都是她叔叔乔越鸣的妻子,尽管对方的态度从来没有见好过。
然而乔雪年现在才发现,其实不管她做什么也好,都不可能改变眼下的情况,洪文希压根就不可能接受她的存在。
“叔叔,”她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打断了这场争执,“我已经吃过早饭了,就先去公墓那边,您先吃早饭吧。”
乔雪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乔越鸣为难,她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了护着自己跟妻子洪文希吵了多少的架,但是看着此时的情形也不难去猜测。
她说完这话忍着泪意转身离开了这栋别墅,尽量不让乔越鸣他们看到自己动摇的神色。
乔雪年就这样一个人走出了家门,沿着马路朝公交车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别墅区想要坐车需要走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笔直的朝前走去,眼泪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
她心里非常的委屈,可是这份委屈却不能够让旁人知晓。
她曾经也是被家里宠爱的小公主,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雪年想到刚才在别墅里面发生的那场争吵,心里又是痛又是难受,泪水滚落在衣襟上沾湿了一大片。
她早就失去了软弱的权利,因为她现在面临着的情况不允许她暗自伤神。
她需要承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乔雪年伸手擦开了脸颊上的泪珠,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公交车站,坐上了驶向公墓方向的公交汽车。
她比叔叔乔越鸣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别墅,然而也只比对方早到了五分钟而已。
乔越鸣看到她的时候脸上满是歉意,似乎还在为刚才妻子洪文希说过的话愧疚不已。
“雪年,”他望着站在乔越笙墓碑前那个神色黯然的女孩,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婶婶她刚才说话不怎么好听,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也知道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的确给家里带来了太多的风波。”
“她操持着家里也很不容易,安安又是她唯一的女儿,她难免会溺爱一些,所以对你的态度就有些不好。”
这些道理乔雪年自然也明白,她自己就是这件事情里面最大的受害者,当然也清楚叔叔乔越鸣他们一家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只是觉得有些难过,难过一些事情尽管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却还是没办法改变,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叔叔我明白,我不会怪婶婶她们的,”乔雪年低下头来落寞的笑了笑,感觉自己眼下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身后就像是没有任何支撑一样,“我知道我爸做过什么,婶婶不能够原谅他也是情理之中的,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接受他的这种行径。”
她有些失神得望着面前的那块墓碑,心里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汩汩得流着鲜血但是却不能够哭出来。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和痛苦,而且就现在看来也看不到什么曙光。
“雪年,”乔越鸣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消沉了,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你爸爸犯下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如果有应付不了的你尽管来找叔叔,叔叔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乔雪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但是眼里却并没有什么笑意,她待在水半湾别墅的这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已经充分得体验了婶婶洪文希和乔安安的挖苦和讽刺。
她不想让对方难做,就算是遇到了困难也好,也不愿意主动来烦扰乔越鸣。
“对了叔叔,”乔雪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男人,“我听说前段时间楚河集团的季总出了交通事故,您没有去医院探望一下吗?”
她没有把自己和季盛煊的关系暴露在对方面前,只是觉得要稍稍提醒下乔越鸣比较好。
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楚河集团的总裁一个是副总裁,平时少不了要打交道,再加上她从八卦的新闻报道上看到他们在公司里似乎是对立面的状态,这不利于乔越鸣在楚河站稳脚跟。
“他虽然年轻又刚回国,但好歹也是楚河集团名副其实的接班人,叔叔还是不要跟他产生太大的冲突,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去医院里看看的。”
她陡然的提到了季盛煊,倒是让乔越鸣觉得有些意外:“你跟季盛煊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