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悼经过三天风尘仆仆的赶路,终于是在第三天的天黑之前,赶到了辽州和蒙州的交界处,兰山县。
这里地处两州边界,又是塞外边关之地,自然是混乱不堪,南来北往的盗匪,逃犯,江湖草莽等都聚集于此。
对于恶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当地的百姓也因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当中,变得民风彪悍。
而沈悼呢,此次就是打算悄然经过,所以决定低调而行,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以免再惹麻烦上身。
沈悼特地换了身朴素的麻衣,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就住下了,一番休整过后,也没发现像上次那种谋财害命的情况,就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有的戒备还是没有放下,打理好客栈事宜后,沈悼就出门了,打算好好领略这罪恶之城的风光。
可是沈悼还没行至城中心,就大开了眼界,这一路上偷窃的,抢劫的,当街械斗的,真的是如家常便饭一样,更甚有当街杀人者。
官府在这里完全失去了威信,衙役往往都是事情结束后,才过来收尾,如果是有围观的,那更是要等围观群众散去后,再来收尾,当真是憋屈的不行啊。
此时沈悼,正津津有味的观赏着四周摊贩,贩卖的物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看了一路热闹的沈悼,自然是不愿错过,赶紧随着人群向前方涌去。
可到了这里,沈悼才发现,这和之前的江湖仇杀,好勇斗狠不一样。
只见一个身穿锦缎绫罗,手握玉骨蚕丝扇,造型十分骚包的公子哥,正指挥着下人,对一个身材弱小,脏乱不堪的小乞儿,拳打脚踢。
这公子哥一边打,一边叫骂着:这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唐家公子吗?现在怎么沦落的这种地步了?
哦,对了,我忘了哦,你家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就你个小杂种活下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替我爹收了你,小的们,给我打,打死了,公子我有赏。
沈悼见此情景,也是于心不忍,但这次不想多生是非,便打算离去。
可就在沈悼转身的那一瞬间,沈悼看到了这小乞儿的眼神,不是无助,不是委屈,更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执着,是仇恨,和对生的希望。
此时沈悼仿佛从这小乞儿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对武道的坚持,对灭国的仇恨,本不想出手的心,突然躁动起来。
武道之路,岂能因畏惧麻烦而退缩,纵使千难万险,我也应一心向前。
突然间,前几日因杀戮产生的躁郁之气消散了,沈悼心想:你助我明悟,我便救你一命,这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但沈悼此时还不想出手,他想看看这小乞儿能坚持到哪一步?等他真的面临死亡时,自己在出手也不晚,这也算是对这小乞儿的一个考验了。
就在沈悼观察这小乞儿的时候,突然见那小乞儿咬紧牙关,身子弓了起来,沈悼知道,这小乞儿要有所行动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小乞儿突然挣脱了众人的围殴,而正在施暴的众人,此时也没想到,这小乞儿竟还有力气,挣脱起来,都被惊的愣住了,一时之间,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