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敲门,约翰暂停了对代罚者工作的介绍,冲着门口道:
“门没锁,进来吧。”
接着,房门被推开,头顶地中海的文秘人员利特尔拿着一份电报急冲冲的走进屋内。
他冲着乔舒亚微微点头后,快速走到木桌前,递出电报:
“头儿,这是贝克兰德中央教堂刚刚发来的紧急电报。”
约翰.布雷格接过洁白的纸张,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目光下移,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片刻之后,他轻叹一声,把电报又递还给利特尔,吩咐道:
“马上抄送给值夜者、机械之心,还有警察厅,并拜托他们以在逃杀人犯的方式发布全城通缉令。
“记得让他们备注犯人的危险性,让发现的市民注意自身安全,不要试图靠近或者交流,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就近的教会。”
“好。”简洁回答后,利特尔收回电报,转身快步离开房间。
乔舒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钓鱼爱好者如此慌张,他的额头布满汗滴,显然刚刚是小跑过来的。
从利特尔身上收回视线,乔舒亚回过头来看向约翰,谨慎问道:
“发生了什么?”
这时,他看见约翰.布雷格的坐姿不再懒散,眼神也黯淡了许多。
这位年龄不到四十的“暴怒之民”缓缓起身,从挂在墙上的衣兜里取出烟斗,点燃之后猛吸了一大口。
待烟雾从周围布满胡渣的口中喷出,约翰才缓缓说道:
“科尔罗市代罚者现任队长弗兰德.门迪叛逃了,他还带走了教会在那里存放的唯一一件封印物,2-666。”
“2-666,危险等级的封印物?”乔舒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封印物的由来和等级划分尤妮斯应该跟你简单讲述过,但它的封印方法和存放地点基于保密因素之前他无法向你透露。”约翰重新回到座位,解释道,“黑夜教会的值夜者总部将这些封印物分成四个等级,0级到3级危险系数逐级递减,我们教会觉得这样的划分方式非常好用,就直接照搬了。
“0级封印物属于最高保密等级,只能封印于怕苏岛的圣坛地底,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1级是高度危险,保密等级是教区主教和代罚者执事及以上,贝克兰德等大都市的教区总部中央教堂可以保存一到两件。
“2级是危险,保密等级是主教和代罚者小队队长及以上,各大城市的中央教堂可以保存三到五件。
“3级是有一定危险,必须三人以上的行动才能申请,保密等级是代罚者正式队员及以上。”
介绍完封印物的等级划分,约翰又将话题引回到逃跑事件上:
“封印物2-666被教会命名为‘祈雨伞’,外形是一把一米长的黑伞,无法确定是否具有活的特性,它可以制造最大半径20公里、最多12个小时的持续降雨,副作用是它会不停吸取自身五十米范围内一切的水分,正常人在这个范围内待上两个小时就会变成干尸,非凡者的极限是12个小时。”
听着约翰的描述,乔舒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脑补起画面,同时在心里对封印物2–666的功能做出了分析:
影响范围内正常人的体内水分全部被蒸发需要两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正常人肯定会有所察觉,口干、口渴以及血液被吸取带来的眩晕感会让受影响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群体事件,三大教会肯定会再第一时间有所察觉,而且他们并不缺乏占卜等搜寻手段.......按照这个逻辑,封印物2-666的持有者没等“施法”就会被发现.....“祈雨伞”有点对不起自己666这个排号啊......
“它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件危险度很高的封印物啊....”乔舒亚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约翰白了他一眼道:
“如果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教会怎么可能把它列为危险等级的封印物?
“有数据表明,祈雨伞在吸收范围内人体血液的同时,会迷惑被影响者的大脑,让大脑对身体状态做出错误判断,也就是说,被影响的人不会有口渴、眩晕等不适症状,等他们反应过来时,3分钟之内体内的血液和水分就会被吸干。
“就像活尸,他们没有大脑,身体受伤也不会有痛感,被‘祈雨伞’影响的人与这种状态类似。”
担心乔舒亚理解不了,他的这位顶头上司边用手比划着边形象举例。
脑神经传出错误信号,让机体做出错误反应,被影响的人感受不到自己处于缺水、贫血的状态......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解释的这么费劲么?诶,没文化真可怕.......乔舒亚在心里把自己的上司鄙视了一通。
约翰见对方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以为他没听懂,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介绍起封印物2-666的背景:
“科尔罗属于典型的干旱气候地区,常年没有降雨,同时它所处地势要高于霍伊河在阿霍瓦郡的分支,无法完成引流。
“教会将它封印于科尔罗的用意是改善当地的恶劣气候。
“弗兰德是当地人,是个善良、有责任感的家伙,他曾多次出海寻找能改善当地恶劣环境的神奇物品,没想到连他都叛逃教会了......”
乔舒亚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遗憾和唏嘘,开口问道:
“你们很熟?”
将烟斗里燃尽的碎末倒出,胡子拉碴的约翰又往里添进新的烟叶,将烟斗再次点燃。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开口道:
“五年前,那时我还不是廷根市代罚者的队长,要经常去拜亚姆执行任务,他跟我是一个小队的,我们一起击杀过海盗,一起围剿过堕落的非凡者,一起在海边的礁石上喝酒,一起去红剧场寻欢......
“后来他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喝酒,然后我自己去红剧场寻欢。”
乔舒亚:“......”
“两年前他的妻子重病,当时的他还在海上执行任务,没能来得及见自己妻子最后一面。
“之后听说他一直飘荡在海上,说是要寻找复活自己妻子的办法,再后来,不被教会看好的他竟然成功晋升为‘暴怒之民’,主动要求回到科尔罗就职代罚者队长。”
说道这里,目光涣散的约翰再次靠向椅背,脸上尽是无奈:
“曾经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今天却要成为我们的敌人,很讽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