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籽沐顿悟,这是在精神上虐待羞辱姜籽彤呢,喝口茶的功夫,她觉得这姐姐真矫情,“这算什么虐待,面子值几个钱。”
褚澜尘斜她一眼,“人和人不一样,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脸皮厚过城墙。”
姜籽沐给他回瞪过去,“厚脸皮有什么不好,我若脸皮不厚,能活到现在?”
那边假寐的褚澜赫,恨不得这窃窃私语的两人立刻死。
他虽被夺了辅政之权,但还是太子,本想摆摆谱,没想人家根本没注意他,在那边你侬我侬聊得火热,对姜籽彤端茶倒水也无动于衷。
这在他看来就是挑衅,还是上门挑衅,不过他沉得住气,翻个身继续脸朝里躺着。
良娣知道他的意思,便对姜籽沐道,“晋王妃既见过了姐姐,可还有其他事?”
见下了逐客令,姜籽沐忙将良娣拉到门外,把银票交到她手上方道,“我姐姐怀有身孕,以后麻烦良娣多照应照应。”
“好说,好说。”良娣笑得像朵花,她本性不坏,又是个明白人,收了银票就进去将姜籽彤叫了出来。
“你找我什么事,来看我笑话?”姜籽彤冷着脸,不买姜籽沐的账。
“你又不是说脱口秀的,能有什么笑话给我看。”姜籽沐不跟她计较,冷着脸将银票交到她手里,转身拉着褚澜尘走了。
姜籽彤虽不知道脱口秀是什么意思,但捏着银票,看姜籽沐骄傲的拉着褚澜尘走向院外,却笑了,笑着眼里又缓缓流出两滴泪。
再进去,褚澜赫已经坐在塌上与良娣下棋。
“殿下,没什么事妾身就退下了。”姜籽彤说得卑微,都是因为自己,褚澜赫才失去辅政之权,所以她尽量不和褚澜赫碰面,免得惹他厌烦。
“良娣棋艺不精,你来陪我下一盘。”
突然听到褚澜赫这句话,姜籽彤不由又红了眼眶,嫁进来半个月,这还是褚澜赫第一次跟她说话。
坐在他对面,姜籽彤举棋的手都在颤抖。
褚澜赫亦发现了她的异样,虎毒不食子,他无奈对良娣道,“彤夫人有孕在身,你以后多安排两个侍女在她身边侍候,让她多休息。”
良娣明白,这是对姜籽彤的惩罚宣告结束了,遂起身道,“妾身这就去安排。”
“殿下…”良娣刚退下,姜籽彤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一心想攀高枝,如今看来损人害己。
褚澜赫叹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揩下她眼角的泪,“你就是太沉不住气。”
“都是妾身害了您...呜...”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褚澜赫怔怔的任姜籽彤抱着,他现在只希望沈萱能尽快得手。
沈萱亦很急,但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也不好下手,但得知褚澜尘不去南疆后,她又安心了些,没有时间限制,她可以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再下手。
沈萱老实安分,姜籽沐也放松了对她的防备,闲来无聊,便邀了她和杨静姝一起到凝粹轩玩,教她们斗地主。
不过教她们打牌消遣是假,想虐菜是真。
杨静姝知道皇后已经把自己和褚澜尘的婚事提上日程之后,对褚澜尘更殷勤了,在姜籽沐面前也有恃无恐。
这让姜籽沐很不爽。
两个神棍是找到了,但他们一直不醒,自己回去的日子就遥遥无期,所以她还得继续做晋王妃,不能让一个没过门的妾爬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只是琴棋书画姜籽沐统统不会,就想着拿自己的长处来狠狠的碾压她。
很快她画好一副扑克牌,给她们讲了一遍游戏规则,又问,“你们都懂了吧?”
“不懂。”
“懂了。”
不懂是沈萱说的,懂了是杨静姝说的,以杨静姝那高傲的性格,不懂也会说懂,姜籽沐有格局,虐菜也要虐得光彩,又给她们讲了两遍才开始。
打的过程中,沈萱有意挑起姜籽沐和杨静姝的矛盾,不时给姜籽沐放水,让姜籽沐这个老玩家更加如鱼得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杨静姝的头面首饰都收入囊中。
杨静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看到姜籽沐出了一个顺子,手里还剩两张牌之后,她笑了。
刚才她无意间看到沈萱手里有张大王,姜籽沐顶多手里有张小王,自己这回稳赢。
“晋王妃,我们玩把大的如何?”
姜籽沐毫无怯意,眯着眼凑近她,“你想怎么玩?”
“谁输,谁离开王府。”
这意思是输了就要输掉王爷老公呗,姜籽沐哪能认怂,自家老公能扔能送人,就是不能输,果断两个字,“成交。”
接着就见杨静姝丢下四个3,“炸了。”
姜籽沐嘴角扯了扯,“呵,小三挺狂啊,在这等着我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小王和一张2,又看了看杨静姝手上,一张牌。再看沈萱,三张牌,刚才无意间看到大王在她手里。
嘿嘿,姜籽沐淡定甩出小王,“管上。”
杨静姝愣了,“你...你不是说要两个王才能管我四张牌的吗?”
“是啊,但管你这小三,我一个王后就够了。”游戏规则是姜籽沐定的,她说改就改,反正又没人来查她。
“你刚才怎么不说。”
“忘了。”
两人正争论着,沈萱默默丢出一张大王和一对4,“咳咳,不好意思啊,妾身是地主。”
杨静姝,“......”
姜籽沐,“......”
两个贫民都输了,地主赢了,按照赌约她们都得打包离开王府,但她们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气氛正尴尬,忽见婉儿领着之前给姜籽沐诊脉的太医进来,后面还跟着褚澜尘。
到跟前,褚澜尘一眼就瞥见了桌上的纸牌和钗环,这女人自从身份暴露后就肆无忌惮了,居然在王府聚众赌博。
“收起来。”褚澜尘一句话,姜籽沐刚赢的东西都被他随行的小厮没收了。
那些东西带回现代值不少钱,某王妃正肝疼,又见太医拿着迎枕向自己走来,她无语望向褚澜尘,“我又是什么病啊?”
“母后听说你有孕,特意派太医来给你看看。”褚澜尘说着对姜籽沐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深邃,坚定,温厚,看着让人安稳,姜籽沐懂,迟疑片刻对太医伸出了手。
太医装模作样把过脉后,对褚澜尘拱手道,“恭喜王爷,王妃已然受孕月余,胎像平稳......”
“来人,带太医下去领赏。”太医话没说完就被褚澜尘打断,只因太医那些无中生有的话听着实在尴尬。
但太医是个实在人,来的路上褚澜尘交代过,不管王妃有没有孕,都要说有孕。
老太医的理解是,太子宫中已然传出喜讯,晋王盼子心切,竟欺上瞒下慌称王妃有孕,只是晋王妃若十个月后生不出来孩子,自己岂不是也跟着犯了欺君之罪?
他要帮晋王和晋王妃一把,让他们喝些汤药尽快受孕,自己也好保命。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临出门前对褚澜尘道,“王爷,上次老臣说的方子,您看要不要给您和王妃再开些来?”
太医说的方子褚澜尘懂,只是他没注意听太医还要给他开药,便丝毫没有犹豫,“开,安胎药自是必不可少的。”
安胎药!胎都没有何来安胎?太医懂,告退下去准备。
王妃有孕,杨静姝知道褚澜尘是不会让自己的王妃离开王府的。她不走,她也不走,冷冷道声恭喜,杨静姝和沈萱借故退下。
姜籽沐则被服侍着卧床休息,但等屋里一圈人走后,她便立刻掀了被子下床,往东厢客房去了。
她着急,今天陪褚澜尘演了出戏,十个月后她孩子打哪来?看来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她得赶紧走。
来到客房,正碰上许雯在那里给两个神棍换药。
夫贵妻荣,李致如今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将军,那许雯就是将军夫人,不仅衣饰妆容和之前大不相同,身边甚至还带了丫鬟侍候,包药渣的事也不用她亲自做了,都交给丫鬟去做。
而李致呢,虽再不用每日到晋王府点卯,还是一早就亲自送许雯过来给两个神棍换药,两人是一刻也分不开。
姜籽沐羡慕归羡慕,但还是自己的正事要紧,遂照例问许雯,“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许雯话没说,先叹口气,“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一辈子醒不过来都有可能。”
姜籽沐瞬间很绝望,瘪着嘴仰首问苍天,“我以后怎么办呀?”
“你且放宽心,你只要做好你的晋王妃,和你的王爷双宿双飞便好,他们醒不醒的就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说完许雯收好诊具离开,她说的虽是安慰人的话,可听着却别别扭扭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姜籽沐没空多琢磨,找褚澜尘商量孩子的事去了,找半天,发现他在观景阁悠闲抚琴。
“褚澜尘,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抚琴,你说,我这孩子打拿来,你想害死我吗?”说着,姜籽沐狠拍了自己小腹一下。
褚澜尘斜眸瞟了她眼,唇角漾出一抹浅笑,依旧淡定抚琴,“在这里我是王,你是妃,我们生一个不就好了。”
姜籽沐,“......”
“你不愿意?”
看着褚澜尘挂在嘴角的笑颇为得意,姜籽沐感觉自己又被他套路了。
怔愣片刻她恼着脸教训起褚澜尘来,“生孩子是要有感情基础的,我们是人,不是到了发情期就交配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