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籽沐也委屈,她若是说出去找两个算卦的,他们又会问为什么找算卦的,接下来的问题就会子子孙孙无穷尽。
这事解释起来工程太过浩大,不如默默抗下所有。
僵了半天,见姜籽沐还是不说,姜籽彤不耐烦了,“爹爹,这还用问吗,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侍卫,所以不得晋王的心,如今见我要嫁给太子又心中不服,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找她的情郎,顺便搅黄我和太子的婚事,报复我。”
额...
这个姐姐内心戏好足,真能联想,她这段话再编排编排可以写本长篇小说。
但这还不算,只见姜籽彤抢过姜昌裕手里的鞭子,狠道,“我今天就要给姜家清理门户。”
说着她手起鞭落,但甩下去的鞭子被姜籽沐徒手接住了,“父亲打我就算了,你凭什么,姜家的门户什么时候要你来清理了?”
“就凭我是长女。”
“长女,呵呵!”姜籽沐从地上站起来,丢掉手里的鞭子,冷眼上前将姜籽彤上下扫视一遍,才道,“你既知道自己是长女,就应该有个长女的样,你说,你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是去哪了?”
姜籽彤被问得窘红了脸,她昨夜在太子别院过的夜。上次在晋王府见到褚澜赫之后,两人你情我愿没多久就成就好事。
但这事是经过姜昌裕和柳氏默许的,所以姜籽彤不怕,“我夜不归宿怎么啦,总好过你与人私奔。”
私奔!?
现在听到私奔这两个字姜籽沐就火大,她很想说那跟自己私奔的人就是褚澜尘,我们玩的就是心跳,怎样?
但她不能这样说,说了褚澜尘就是欺君了。
咽了咽口水,姜籽沐将到嘴边的话吞下去,换成了官方发言,“什么私奔?我喜欢狗的半夜跑出去落水了,我是下水去救落水狗,你的明白?”
“汪汪~”在一边玩耍的小土很和适宜的叫了两声。
...嗯...
姜籽彤气得跑到柳氏身边撒娇,“娘,您看妹妹竟然伙同一只狗来欺负我。”
哪知柳氏拧了她胳膊一下,龇嘴道,“这事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提,你妹妹过得不好,你脸上有光?”
姜籽彤本是想求安慰的,反倒被唠叨几句,心里愤懑不过,又来煽姜昌裕的火,“爹,妹妹这性子真得收收,若再纵着她胡来,只怕以后姜家就得毁在她手里,今天这事您得罚她,让她长点记性以免日后再犯。”
顿了顿,她横眉看向门口的丫鬟,又道,“还有她那两个丫鬟,侍候不周,连主子丢了都不知道,一并当罚。”
在门外侍立的婉儿和武凰闻言赶紧颤声跪倒,“都是奴婢的错,求大小姐开恩。”
姜昌裕一心为姜氏一族的荣华富贵着想,怎不担心这些,被大女儿一说道,心里本已有一丈高的火苗,顿时窜至三丈。
但他又不敢拿小女儿怎样,毕竟她是王妃,背后还有晋王。无法,他只得甩袍冲外喊道,“来人,将那两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厄...”姜籽沐被这句话吓得打了个嗝,这是犯了什么惊天大罪,就得杖毙!?
可姜籽彤觉得这还不够,急眼了,“您杖毙两个丫鬟有什么用,妹妹以后该犯事还得犯事。”
说完她抢过姜昌裕手里的鞭子向姜籽沐抽过去。
然而,自姜籽沐在听到要将婉儿和武凰杖毙时起,就起了谋反的心。
所以当姜籽彤的鞭子再向自己抽过来时,她一把接住鞭子往后一带,姜籽彤朝前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吃屎。
与此同时姜籽沐又对跪在门口的丫鬟大喊,“武凰,带婉儿杀出去。”
这词,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家在上演夺嫡之争。
“是。”武凰扫腿踢飞几个围上来的家丁,生死关头顾不了那么多,且她是已经随嫁出去的丫鬟,不归姜家管。
里面,姜籽彤从地上爬起来,唾了一口嘴里的沙土,朝姜籽沐扑过去,“姜籽沐,你敢摔我,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姜籽沐到底是会几招花拳绣腿,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姜籽彤没扑着,气不过,忽瞥到在一旁汪汪乱叫的小土,一脚过去,小土被踢出门外。
“啊——!姜籽彤,你竟敢踢小土,看我不拔了你头发。”
“哎呦,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柳氏和姜昌裕慌忙上前拉架。
一时间姜家上下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忽然,门外冲进来几个大汉,顷刻间,屋内每人肩上都架了一把刀。
......
屋内顿时如午夜般安静。
片刻后,门口出现一个颀长高雅的身影。
褚澜尘来了。
他缓步入正堂在上首落坐,脸冷如冰雕。
呼——
见是王爷来了,被刀架着脖子的姜家人偷偷吐出了憋在嗓子眼的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出大气。
王爷没发话,刀还架着脖子呢。
“王妃,你今日还不准备回府吗?”褚澜尘斜眸扫了一眼堂下,挥手间,诸暗卫收刀退下。
这时,姜家人才摸了摸有些僵的脖子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姜籽沐则默默松开了姜籽彤的头发,挪到一边的花架后站着,低着头,以为她看不见褚澜尘,褚澜尘也看不见她。
“王妃——”褚澜尘倾身看向姜籽沐。
......没人回答。
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和手臂上的鞭痕,这个女人还没有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柳氏见小女儿不理王爷夫君,急了,忙过去把姜籽沐推到褚澜尘面前,“沐儿,王爷问你话呢,你快跟他说,说你今日回去。”
姜籽沐杵在褚澜尘面前,心虚得很,手脚无处安放,半天才瘪着粉唇挤出一句话,“我...我可以不回吗?”
“不行,本王都亲自来接了,你若不回,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褚澜尘抬眸冷扫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几乎要被她气死。
半个时辰前,他派出保护王妃的暗卫已将她昨天到今天,所有的行踪向他汇报了。
他的王妃这次她居然又要离家出走。
姜昌裕也气这个小女儿,这两天家里筹办大女儿的婚事,城中进出送婚嫁用品的商贾不少,只怕明日家中这事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想到这里他不由咬牙道,“孽障,你不速速随王爷回去,还想留在家中生事不成。”
说完姜昌裕还往前冲了半步,手不自觉微扬了十五度,看着似乎想打人。
褚澜尘端坐在上首,姜昌裕的举动他尽收眼底,蓦地,他眸光落在姜籽彤脚边的长鞭上,他俊眉一皱顿觉不爽,但也不好发作便向外喊道,“李致,请王妃上马车等候。”
接下来,某王妃抱着小土,被架出姜家大门塞进了门口马车里。
见小女儿终于走了,姜昌裕和柳氏方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见大女儿还在堂上站着,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下去。
这时,姜昌裕才换了副笑脸对褚澜尘道,“琐碎家事,让王爷见笑了。”
“家事?”褚澜尘嗤笑一声,“姜大人,王妃已然嫁与本王,纵有行事不周,自有本王管教,何劳姜府上下越俎代庖。”
听这话锋不对,姜昌裕忙道,“是是是,王爷教训得是,自古女子出嫁从夫......”
“行了,不必再说了。”褚澜尘打断他的话,深邃的眸底又冷了几分,“若日后再有此等事情发生,就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那么简单。”
说完,褚澜尘起身离去,顺便带走了门口跪着的两个丫鬟。
倦鸟归巢,暮色渐沉。
回晋王府的马车内,少女缩坐在车内,黑眸四下乱转,一会看车窗外,一会逗小土玩,就是不看身边的王爷。
“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褚澜尘靠坐在车内,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刚从当铺赎出来的令牌。
这令牌明明拿去当了,怎么又到了他手里?姜籽沐怔怔看着那块令牌,愣是没说一个字。
褚澜尘许久等不到回答,强压着怒火,欠身坐起来些,深眸斜睨着面前的少女,“这次出门前本王亦说过让你早去早回,你又不记得?”
姜籽沐仿若聋哑人,就是不吱声。
但即便她不说,褚澜尘对她的事也了如指掌,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两个算卦先生感兴趣。
“你不惜与乞丐混在一起,也要找那两个算卦先生,那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就对你那么重要?”
听到这句话,姜籽沐突然瞳仁一缩,秀眉紧蹙,随即对褚澜尘咬牙低吼,“你派人跟踪我,卑鄙!”
“本王是在保护你。”虽被她吼,但褚澜尘却暗舒口气,这女人总算是开口了。
“我自己会武功,不需要人保护。”说完,姜籽沐将小土放到一边,在车里找了把扇子给自己扇风,去去火。
半天,她就是为自己习惯性离家出走这事不好向褚澜尘交代,而装聋作哑,但这厮居然什么都知道却故弄玄虚,还拿个令牌出来吓唬人。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但褚澜尘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妃气笑了,“你以为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那些真正的杀手刺客?”
自己武功几斤几两姜籽沐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被褚澜尘嘲笑,她有些恼羞成怒,甩头瞪眼说起了大话。
“打不打得过的,不打一架怎么知道,以后再遇上杀手刺客你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