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手抬起来些。”姜籽沐艰难的从褚澜尘的禁锢中抽出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他的脖子。
她放心了,论手感还是自己的好点。
然而,某王爷此刻内心如翻江倒海——
生死关头这个女人竟然在撩他,占他便宜,他瞬间想把身下这个女人挖出来当盾牌。
但在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外面侍卫已赶来护驾。
片刻后,两人重新坐在千疮百孔的车厢内,姜籽沐毫发无损,褚澜尘手臂被箭擦过受轻伤。
车内气氛很凝重。
要不是刚才姜籽沐一定要抽出手摸脖子,褚澜尘也不会抬高手臂放开她,不抬高手臂就不会被箭射伤。
此时,姜籽沐感觉褚澜尘看自己的眼神犹如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仿佛要将自己变成速冻沐沐,然后敲碎。
她想躲,但车厢里就这么大块地方,她无处遁形。
“是谁要杀你?”她想说句话来活跃气氛。
......
可是,车内如秋风扫落叶般凄凉。
姜籽沐自知理亏,不敢抬头,忽闪着长睫毛,又咕哝了一句话,“那么凶干什么,大不了让你摸回去就是。”
但说这话时,她下意识的将衣裙拉紧了些,似乎还向后挪了那么两寸。
“过来。”
“......”姜籽沐错愕,随即两瓣粉唇渐渐向下弯去,她心里在哭喊:大哥,您别看我脸圆乎乎的,可身上没几两肉啊,摸起来硌手,您男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帮本王包扎。”
额......
“哦。”姜籽沐爬过去,接过褚澜尘手里的白帕子,在他受伤的右手臂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上面还带有用褚澜尘血染红的红色波点。
主要是她觉得褚澜尘流那么多血太浪费,不如将帕子染红再绑,那样会好看些。
褚澜尘,“......”
他本不想叫她,无奈他真的无法用一只左手把自己还在流血的右手臂绑好。
只是他搞不懂,这个女人一边绑一边摸自己手臂倒罢了,为什么还要从自己伤口上挤血出来染帕子?
血迹斑斑的哪里好看。
他后悔没让侍卫给自己包扎,后悔放了李致的假,后悔没让她的两个婢女跟着。
还有,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啊!?
她挨了两耳光,自己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直到回到王府褚澜尘都没再说一句话,哪怕姜籽沐问了百遍是谁要杀他。
小花园岔路口,两人将要分道扬镳,褚澜尘冷冷提醒一句,“你自己保重,最近让你的武婢不要离开你半步。”
“诶,是不是五皇子要杀你?今天他母亲被贬和你有直接关系,他很有可能杀你为母报仇。”姜籽沐抢上一步拦在他面前,提了一个封闭式问题和一个大胆假设。
“除了他,谁都有可能。”褚澜尘绕过她继续往凝晖殿走。
他认同姜籽沐的这个假设。
谁都会认为是褚凌干的,但褚凌还没蠢到如此,母亲刚被贬他就来搞暗杀。
很明显,有人想嫁祸给他。
“那…那到底是谁嘛?你说出来,我也好防着呀。”除了五皇子,目前姜籽沐还想不出谁跟他有仇。
褚澜尘死了自己会不会伤心,姜籽沐不知道,但是她很怕被误伤,她可是立志要好好活到正常死亡的人。
褚澜尘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姜籽沐,内心轻叹一口气,半晌才道,“经了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要好好反省该怎么学聪明才是?”
姜籽沐翻了个白眼,她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学不来他们这些古代人的阴谋算计。
“明天早上谁第一个来,谁就是。”
说完,褚澜尘将要走忽又站定,薄唇轻碰溜出一句话,“你,今天还有兴趣宠幸本王吗?”
姜籽沐,“......”
啊——!!
某王妃捂着耳朵如兔子般窜回凝粹轩。
“武凰,武凰,快护驾。”进门姜籽沐就滚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离了褚澜尘她才想起害怕。
还好有武凰非常尽责的提着剑立在床边。
“主子,您没事吧?”婉儿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王妃,她搞不懂自家主子跟王爷进宫一趟,到底经历了什么,听侍卫说回来的路上还遇到刺客。
“我没事,就是脸有些肿。”姜籽沐伸出小脑袋,脸上的红印还依稀可见。
婉儿瞧着吃了一惊,“您...您脸怎么弄的,是被谁打了么?”
“嗯。”姜籽沐若无其事点点头,将褚澜尘给的瓷瓶递到她手上,让她给自己擦药,又三言两语把脸怎么肿的事说了,最后还不忘问一句晚上吃什么。
婉儿服气,王爷受伤正需要人照顾,这么好的机会,主子怎么就不能主动点。
今天这事若不是有王爷兜着,可大可小。
她一边给自家主子擦药,一边数落起来,“昨天晚上就跟您说礼多人不怪,您不听,看,挨打了吧。还有,您受伤了王爷都知道给您找药,这会他都受伤了,您也不去看看,还想着吃。”
“刚才看过了,一点小伤死不了。”姜籽沐脱口一句好炎凉的话,翻个身平躺着又补一句,“再说,有那么多太医侍候他,还差我一个。”
“太医,太医能给王爷生儿子吗?”婉儿气自家主子不过,放下瓷瓶,出门给她端减肥套餐去。
某王妃看着气呼呼出去的丫鬟,怀疑她是不是被自己带偏了。
翌日,姜籽沐还在睡梦中,就被婉儿强拉了起来,“主子,有人来探望王爷,王爷让您赶快过去侍候。”
“哦。”姜籽沐答应着,心里不情愿,但想到褚澜尘说今天第一个来的就是要杀他们的人,她还是去了,她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然而,第一个登门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太子褚澜赫率诸位皇子都来了,其中包括五皇子褚凌。
“呵呵!”姜籽彤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褚澜尘,揶揄道,“诶,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引来这么多人杀你,你的命不够死啊!”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死?”褚澜尘面无表情看向堂下,那个要他们命的人就在里面,只是隐藏得太深。
“不希望…”
姜籽沐这三个字虽冷冷清清,但还能入耳,褚澜尘本应感到欣慰,但接下来的话让他后悔昨天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