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沉静如水,毫无波澜,仿佛面前坐着的是李致。
这太打击人了,姜籽沐泄气,明眸中的光华渐渐暗淡下去。
唉,都怪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她忽觉褚澜尘应该是处女座的,有洁癖。
“你,之前没见过本王?”褚澜尘终究问出了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
刚才少女抬头的一瞬间,他明明看见她眼里是充满期待的,她是在期待自己的回应,想和原主重归于好?
可是她如果想和好方法很多,比如说男女之间的事她主动点。
但她并没有这样做,听到兰夫人得宠的消息她无动于衷,也不与容夫人争宠,一心只想回门。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应...应该没见过吧。”这个问题姜籽沐不好回答,原主见没见过这位王爷她真不知道,她也没听婉儿提起过。
“那个侍卫呢?”褚澜尘又问道。
姜籽沐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游泳,依稀,仿佛,好像记得那晚,那个侍卫在水里给自己接唇渡气了……
完了,完了,她心里暗暗叫苦,终于来问自己罪了,可这关自己什么事,都是原主造的孽呀,我还是个孩子啊!
“什...什么侍卫?”
“那晚与你一起落水的侍卫?”
“那晚我是下水去救一条狗。”姜籽沐严格按照官宣的说。
“姜籽沐——”褚澜尘忽的坐起身一掌拍在车厢底,整个马车都跟着颤动起来。
他动怒了。
姜籽沐,“......”
看他俊眉紧蹙,眼里的寒光凝聚成两把利剑向自己扫来,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敢动弹。
“王爷,怎么了?”李致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喊停了人马。
“无事,继续走。”褚澜尘坐了回去,他搞不懂这个女人忽冷忽热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那晚给她渡气的事她也可以装作满不在乎,难道古代的女子对这种事看得这么开?
“王...王爷,您吓到妾身了。”姜籽沐弱小,可怜,无助。
不装不行,这个王爷生起气来好可怕。那两个混混说过,在这里发生的事都要她自己面对,她要保命。
她真的很想活到自然死亡。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之前没有见过本王,也不认识那个侍卫,落水是为了救一只狗。”
褚澜尘靠在软垫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闲散,他不想再多琢磨这个女人,不管她是装也好,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都由她去。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得江山,他尽量不杀人。
“嗯嗯。”姜籽沐连连点头,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杀气,太吓人了。原主要是绿帽子没给姓褚的这厮戴成,她都不同意。
想杀我,我诅咒你,诅咒你心想事不成。
“王妃。”褚澜尘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提点她,因为她行事说话都不喜欢用脑子。
“是。”姜籽沐答应得很积极。
“你是本王的王妃,就应该拿出王妃的样子。”
“是。”
“容夫人不过是个侍妾,公然顶撞你是以下犯上。”
“是。”
“若她日后再如此对你,你不必客气。”
“是。”
“不要再回答‘是’了。”
“是。”
“你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是…哦,在听,王爷请讲。”姜籽沐停止了心里的诅咒。
褚澜尘斜眸瞟了一眼面前心不在焉的少女,“本王刚才说的你都懂?”
“懂,以后再有人冒犯我,我就不客气。”关键的姜籽沐都听进去了。
王爷都这样说了,以后那个容夫人和兰夫人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就让武凰把她们打趴下。
某王爷如果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估计会吐血。
稍时,英国公府门前,远远见晋王的马车来,姜昌裕带领一族老小在门口恭候。
入堂,褚澜尘被请到上位落座,由姜昌裕和几位兄弟叔伯陪着,姜籽沐和两个丫鬟则被柳氏领到后堂。
“沐儿,听说你与王爷还没圆房?”柳氏为女儿担心,嫁过去这么多天别说受宠,听婉儿说两人昨天才正式见上面说上话。
“嗯。”姜籽沐无奈点头。
“是不是你仗着贵女的名头不肯去讨王爷欢心?”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被娇惯着长大,柳氏觉得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哪敢啊,是您女婿为那侍卫的事嫌弃我呢。”姜籽沐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就知道柳氏会问这些。
“你这孩子,越是这样你越要殷勤点,早早和王爷了圆房证了清白,你是天命贵女,到时他还不把你宠上天。况且王爷也没把你怎么样,你见着他好生侍候就是。”
“切,要我去巴结侍候他,不可能。”姜籽沐瘪嘴。
昨天到今天受他多少冷眼,刚才在马车里他分明想杀人。去巴结他?万一说错话被他杀了多不划算,他杀人又不犯法。
“你个不争气的,亏得你爹为了你能嫁到皇家跑断腿。”柳氏戳一下姜籽沐的头,又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侍卫,不肯去逢迎王爷?”
“没有的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那天天黑她连那侍卫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怎么想。
“没有最好,要有就是你的不是。”
低头默了默,柳氏咕哝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王爷身份尊贵仪表出众,虽年纪轻但行事稳重,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瞧着又面和心善不似那般铁石心肠的人...”
“咦~”旁边的姜籽沐听了身体不禁一抖,打了个寒颤。
这位老母亲真肉麻,除了迎亲那天,这还是她第二次见着褚澜尘,还面和心善,她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优点来。
听姜籽彤咦那一声,柳氏顿时唬了脸,“你冷啊,冷就多穿点。”
“不冷,就是怕您忘了,您女儿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王爷越完美您女儿就越配不上。”姜籽沐像在说别人的事。
提起这事,柳氏又恨得牙痒,都怪那个侍卫坏了自己女儿名声,“那个杀千刀的,要是找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嘶!”前面被一圈人奉承的王爷忽觉后背一凉。
“王爷,您怎么了?”姜昌裕见褚澜尘眉头蹙了一下,以为他被茶水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