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天空的岛屿遮住了太阳,站在上城区的阴影之下,秦天从深坑的边缘向下眺望。
一片黑色,看不到任何东西。
“够深的,看来只有这么一条路下去。”秦天转头看向一旁的一部电梯。
随着电梯下降,秦天紧握住侧面的扶手。
这部电梯明显年代久远,并且常年失修,钢丝绳都暴露在外,上面锈蚀斑驳,实在很难令人放心。
所以在电梯平稳停止,打开门的时候,秦天还有些愣神。
“这里,就是城下镇了吗?”
电子招牌上炫丽的灯光,一上来就扎进了秦天的眼里。
用几种不同语言书写的广告语,花哨的图画绘在一边,经过几天艺术的熏陶,秦天能一眼看出属于波普艺术的范畴。
不同店铺前设计相似的广告牌,卖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唯一的相同点是,这些招牌都没有为他们招徕多少的生意。
形色匆匆的人,快步走过,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老鼠和蟑螂自由自在地爬行在遍布垃圾的道路上。
路的两旁没有种树,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就是这里的落叶。
在它们周围的,是靠墙坐着、睡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他们周围堆了些瓶瓶罐罐,或许,只是喝醉了。
快步走出,秦天对这里人事物,都没有多少的兴趣,定位器指示着一路向北。
朝北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界,店铺和行人都远离这里。
除了地面干净得有些怪异,其他还有令人在意的,就是空地的北面,一面高得望不到顶的铁壁。
定位器的指示,还在更北边,明显指向那头的铁壁堡垒。
“不要命了?”
就在秦天继续朝北走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把秦天拽了回来。
有些疑惑地回头,一个身材矮小,穿着一件破旧飞行员夹克的男人,张开双手,挡在秦天前进的道路上。
“怎么说?”秦天等着对方给个解释。
他用穿出手套的手指,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着远处用力一扔。
“看清楚了。”
石头撞地再弹起,再第三次弹到空中的时候,一个黑色洞口,从铁壁上张开。
“轰——”
石头被瞬间炸成了粉末,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天倒吸了一口冷气。
“呃,谢谢你救了我。”秦天朝着拱了拱手。
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你一定是新来的吧?新来的不懂规矩,往这里走的也不是少数了,我救下过不少呢。”
撩了一下头发,他摆出一副很正经的神情,向秦天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董希楠,大家都叫我东西南,你也可以跟着大家这么叫。”
“我的工作,是专职向新来的人,介绍城下镇的种种。只收一点点的润口费,就可以有效避免你横死街头。”
说着,东西南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东西南……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就少个北啊,北边是什么?”秦天指了指铁壁的方向。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吗?”
东西南瞪大双眼,“自从几年前一伙人,在这里建了这个壁垒,北边这一块,就成为了城下镇的禁区,没有人进去过,因为所有想尝试进去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有什么事,非要进那里不可?”
“总之是很重要的事。”秦天有些懊恼,“唉,那要怎么办才好?”
东西南眼睛顺时针滴溜溜转了一圈,说道:
“既然是很重要的事,那么肯定不能急在一时三刻,你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慢慢计划。”
思考了一下,秦天对着他点点头。
走到一处破落的房子,东西南刚要进去,秦天一把拉住他。
“我出得起钱,给我找这里最好的旅店吧。”赵云安给了秦天一张无限卡,秦天根本不需要在意钱。
东西南挠了挠耳朵,“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这,真的就是本镇最好的旅馆了。”
两人说话间,一只老鼠,堂而皇之地从门口出来。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秦天指着自己。
转身指着街对面几栋明显豪华很多的楼,“还是你觉得我付不起那里的钱?”
“唉,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东西南连忙咧开嘴,赔着笑脸。
“这真是最好的了。那些房子楼啊,都是几个帮派、团伙控制的,一般人根本不要想。”
罢了。刚一进门,一股臭味刺得秦天立马捂住了鼻子。
“房间里绝对不是这个样。”东西南嘴咧得更开。
“差点忘了。”东西南一拍脑门,指着秦天掏出来的卡,“外面的钱,在镇子里面不让用,您得先去淘金者公会一趟。”
又是什么诡异的地方。不过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会有很多用到钱的时候,秦天跟着东西南走向淘金者公会。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淘金者公会的大楼上巨型“$”符号的灯牌。
很多人从这里进出,看起来相当受欢迎。
“一点五块,一点五块了噢。”
东西南说自己在外面等着,秦天一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吆喝声。
一个一身破旧棉袄的老头,靠墙坐在一边,时不时喊一嗓子。
秦天走到老头身边,只看见他头发和胡子都油腻得打结,一块块在脸的上下两侧。破旧棉袄露出一大块的棉絮,被风一吹就飘起来,如同下了雪。
秦天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那个老头已经凑上来了。
“换多少啊?”他的声音,沙哑干裂,仿佛喉咙里有一口多年未吐出的老痰。
“一万点吧。”秦天想着不够可以再来。
从卡里划走了一万点,他拿出厚厚一叠纸钞交给秦天。
“慢走不送啊。”
实体的钱币还真是麻烦。付了半个月的房钱,老板连着数了几遍钱的数目,秦天只能在旁边干等着。
终于拿到了房卡,可以下楼看看房间。
秦天和东西南乘着电梯,到地下六层。正走着,东西南忽然问道:“换钱的时候那个女的没难为你吧?”
秦天有些疑惑:“不是一面墙边一个老头,你把钱划给他,他就换给你纸币?”
“什么?”东西南有些吃惊。“是门对面的柜台啊,哪有什么老头啊。他怎么跟你换的?”
“一点换五块啊。”秦天如实说明。
东西南拉着秦天赶忙转头。
“汇率从来就是一比十,那老头是个骗子,赶紧回去找他,估计人还没走远。”
靠,居然骗到老子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