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接到老张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应付新的一波挑衅者,贺岑东的新欢,梁雨晴。据说是一名小嫩模,在业内小有名气,最近攀上了贺岑东,那可真是好戏上了天。这不,沈黎趁着午休的时间便去会了会这小嫩模。
高挑的身材,娃娃脸,看起来倒不像是贺岑东喜欢的那种类型。沈黎记得贺岑东喜欢那种表面看起来十分的柔弱但骨子里却十分的娇媚的女人,沈鸢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所以他这几年分明就是按照沈鸢的模板来找的,没错,就是为了气死她罢了。不过这次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发育不全的小姑娘?
摘掉了眼镜,沈黎十分优雅的坐下,而那小嫩模显然是瞧不上沈黎的。在她眼里,沈黎不过是一个让自己老公嫌弃的女人,在贺岑东的眼里,沈黎的地位还不如她呢。
沈黎也不在意,叫了一杯咖啡,仔细打量了梁雨晴。不得不说,年轻就是有资本,这姑娘看起来应该才十八九吧,那脸上的胶原蛋白可不能作假。
“说吧,要多少钱?”
沈黎张口就直接进入主题,梁雨晴完全没有料到沈黎会这么豪爽,这跟她预见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一般的正主不都是看到偏门的就开始抓狂么?可沈黎表现的太过淡定了,倒是让梁雨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沈黎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一看着姑娘就是刚刚出来没多久,她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跟她继续聊,“这样吧,你陪了他多久?你告诉我。”
“一般来说,他对情人都很大方,三天?还是一周?或者是一个月?”
“沈黎。”梁雨晴有些生气,沈黎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叫我贺太太。”沈黎纠正她,气定神闲的打开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空白的支票,“多少天?”
“我跟岑东是真心相爱的,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真心?”沈黎呵呵一笑,“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了。”她看着梁雨晴,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话的人吗?”
“不是,贺岑东的情人多的是,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了,你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梁小姐,我觉得这年头,唯一对你好的,就是钱了。”
沈黎说着,刷刷的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十分优雅的将笔收起来,“我之所以能一直在他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贺太太,就因为我不相信真心。”
“相信我,你不对他动心,你能在他身边一个月?不,三个月,或者半年。一旦你动了真心……”
沈黎眯起眼,扬了扬手中的支票,“他让你过来的吧?明知道撼动不了我,偏偏让你来,你猜,为什么?”
梁雨晴不禁有些激动,这时服务员正好过来,是沈黎的咖啡。梁雨晴站起来,拿了那服务员的咖啡就要往沈黎的身上泼。
沈黎也不动,就那样看着她,梁雨晴的手顿在了半空,不是她不想泼,而是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微微晃动了一番,没有泼到沈黎,倒是弄到了她自己的裙摆。
梁雨晴动了动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抓住她手的人,那是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的魁梧,而他身侧站了一个人,年纪看起来有些大。
看见沈黎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少奶奶。
沈黎微微敛眉,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将支票收起来,点头道,“忠叔怎么过来了?”
“是夫人叫我过来的。”
一句话表明了立场,沈黎勾眉,没有说话。梁雨晴的手被那人捏着,疼的她直冒汗。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
梁雨晴话还没说话,忠叔便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微微一转手,只听得咔嚓一声,梁雨晴的脸色惨白。
沈黎微微叹息一声,大抵那手是脱臼了吧。
“忠叔,别在我面前处理事情。”
“是,大少奶奶。”忠叔点头,拿出厚厚的一袋黄皮纸袋递给梁雨晴,“这是我们夫人给你的,记住,以后有事来找我,大少奶奶这里不是谁都能见的。”
梁雨晴不甘,可在看到那黄皮纸里的内容时,惨白了一张脸,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
看到梁雨晴走远,沈黎才将视线移到忠叔的身上,看到忠叔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有事?”
“夫人问您今晚回去吗?”
沈黎敛眉,顿了一下,“回。”
二楼的落地窗前,女人由始至终都站在那儿,她身侧坐着一个男人,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扣着杯耳,那一双墨黑的眸子里染着笑意,有些冷,又有些趣味,似带着对猎物的探究,散着光亮。
“先生,那边的资料已经过来了。”
“嗯。”
男人接过那女人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资料,微微讶异。再一垂眸,便见沈黎已然起身。
“需要让她上来吗?”
“不必了。”
男人制止,这个时候见面多没意思。
“让老张给她打电话。”
……
沈黎依照老张指定的地点,却并没有看见老张的人影。
整个餐厅的这一层都被包下了,这不禁让沈黎咋舌,在榕城,谁能这样大的手笔?而且那老张她不认识,至于那老张的老板,沈黎想了许久都没想到究竟是谁。
距离上次撞车事件已经半月有余,沈黎差点儿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她不记得不代表别人也不记得,那可是豪车啊。
“沈小姐吗?里面请。”
来迎接的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沈黎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对方订的是包间,据说是翰茗阁最豪华的一个。沈黎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只见那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
目测应该有183以上,身材应该不错,笔挺的西装看得出来是私人订制的,衬得他的身材十分修长。
“你好,请问……”
男人转过身来,略显冷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那双眼里,带着震慑人的气场。
沈黎眯着眼,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画面。那天晚上虽然很黑,不过她还是能稍微看清那坐在车内的男人,而眼前的这位,不正是那天的那位吗?
只不过那天晚上距离太远,她并不能感觉到男人的气场,今天两人距离这么近,沈黎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好,我是沈黎,是一位张先生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商谈那天车祸的事情。”
男人略显冷锐的眼扫过沈黎,不错,干净的脸,利落的装束,倒是与资料上的别无二样。不过倒是与记忆中相差偏大,竟找不到重合的点。
被男人看的有些不舒服,沈黎微微一蹙眉,刚要开口,那男人却率先开了口。“坐吧。”
沈黎一怔,这才坐下。
男人倒是十分自在的拉开了椅子坐下,而后有服务员上来上茶,沈黎闻了一下,是上等的普洱。
“不知先生您……”
“鄙姓裴,裴远珩。想必沈小姐应该知道吧。”裴远珩略微勾起唇角,果真见沈黎呆滞了片刻,随即露出惊诧的表情,“或者我应该称呼你,外甥媳妇?”
“你……”
沈黎的确是惊讶,这个男人她没有见过,可无数次的听人提起过。
裴家在榕城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家族,每一个都十分了得,而这裴远珩更是裴老太爷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他虽然常年在国外,可榕城裴氏董事长的位置却是一直留给他的。
沈黎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而且榕城里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过他现在又突然跟她表明身份,这是?
“原来是舅舅。”
裴远珩的姐姐裴远晴,正是沈黎的婆婆,贺岑东的母亲。虽然这裴远珩跟裴远晴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按理来说,她还是要随贺岑东叫一声舅舅的。
舅舅?
裴远珩眯着眼,似笑非笑的对上沈黎那双澄明的眼。
“听闻你与岑东结婚三年有余,我刚好不在国内,倒是错过了。”
沈黎嘴角抽了抽,总感觉这个所谓的舅舅不怀好意。至少她是没从他刚刚的话里听出什么遗憾。如果有心,从美国回来一趟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沈黎听说过,这裴远珩为人心狠手辣,对待亲人亦如是。而且裴远珩跟裴远晴的年龄相差太大,感情自然也是不深厚的。
裴远晴嫁过来贺家的时候,裴远珩还是个孩子,自然是没有姐弟情谊的。还别说又隔了一辈的贺岑东了。
“舅舅说笑了。”沈黎捧着茶杯,迎上裴远珩的视线,“不知舅舅今天找我来是谈赔偿的事宜还是叙旧?”
裴远珩垂眸,眯着眼,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另一只手磨蹭着杯口,笑得像一只狐狸。“当然是……”他顿了一下,眸光扫过沈黎的脸,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赔偿。”
沈黎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眉头都快要拢到一起了,这人是有病吧。谈个赔偿还来这么好的酒店,还包了整层楼?
“小舅舅。”
“沈小姐,我们还是公私分明的好。”裴远珩唇角一勾,自口袋内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沈黎,“不多,就五十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