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冷的苏楠都忍不住打颤。她眼神闪烁,咬着下唇,硬生生的将视线从贺楚慎的身上移开。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她装傻充愣。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忽略了脖子上的痕迹,若是被贺楚慎知道了,那就真的不得了了。
“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狗啃的。”他冷笑,眸光冷淡的足以冻死人。
他早就应该发现了,苏楠的衣服皱巴巴,而且她脖子上还有一排牙印。昨晚他是睡得很死,迷迷糊糊中是有人在他身边的,而且那个打昏他的人……
他锐利的眼眸跟冰刀子似的,在她身上飞射。
苏楠迟疑了一会儿,松开了手,“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
“脖子上的牙印是阿湛留下的。”她皱眉,失望的看着他,“怎么样?还要刨根问底吗?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都得告诉你?”
她的回答天衣无缝,还真让他找不到任何的说辞,可是……“昨晚我们……”
“贺楚慎,你把我苏楠当作什么人了?我知道,我到现在还忘不了你,所以我犯贱的过来照顾你,可我……还没有犯贱到不顾廉耻,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一字一顿,最后冷然出声,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我……”
是苏楠的手机,正好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苏楠一顿,看了贺楚慎一眼,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苏楠垂下头看手机,是江湛的来电,“喂,阿湛。”
“昨晚打你电话你没接,你那朋友怎么样了?”看样子江湛也是刚刚起来,并且第一时间打给了苏楠,关心她的安全,“在家吗?”
“我朋友没事了,就是喝多了。昨晚的事情……”
“没事,你朋友没事就好。”江湛那边又传来安慰她的声音,苏楠突然就有了一种负罪感,微微蹙眉,猛然的对上了贺楚慎的视线,心口一窒,随即移开视线。
“这样吧,今晚我们再去看昨晚那场怎么样?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可以。”
“那我待会儿就去网上买票,唔唔,下班见。”
苏楠收了电话,淡淡的扫了贺楚慎一眼,“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上班。”
“你跟他?”
“我们很好。”苏楠笑了笑,“你说的对,放下对你的执念或许很难,不过我会努力的。”她说着,又停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把我的号码删了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若是下次你喝醉了还找我,我可是不会来了。”
她语调平缓,听得贺楚慎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捶打一般,双手下意识紧握,想要开口拒绝,却只能无力的点头,“好。”
“那就好,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她没有丝毫留念,开了门快步离开。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卸掉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她知道贺楚慎不爱她,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在一起,她还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儿尊严。
苏楠去了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事后避孕的药,直接拿了出来塞进嘴里,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
苏楠走了之后,贺楚慎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检查了房间里各个地方,却没有丝毫的发现,连带着他从沈鸢那里拿到的资料都不翼而飞。
贺楚慎紧蹙眉头,对于昨晚突然出现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打昏他的意图是什么?就为了拿到他手上的那份资料吗?如果是话,就不可能是沈鸢,而且沈鸢也没那么大本事一掌把他打昏。
如果是别人的话,完全没必要把他送到房间里,还叫了苏楠过来。除非真的如苏楠所说的那样,是服务生看见他昏倒了,然后找的苏楠。
可是这样的话,拿资料的人究竟是谁?
是他的仇家还是跟沈黎有关?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宋临城过来了,带来了干净的衣物,“先生,我刚刚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而且昨晚这里有几处的监视器都出现了故障。”
“嗯。”
贺楚慎点头,换好衣服后出来,神色已然恢复了清冷,“沈鸢人呢?”
“还没有找到。”
宋临城已经派了很多人出去找沈鸢,胆敢对贺楚慎下药,就只有死路一条。
“继续找。”贺楚慎眸子里迸射出寒意,周身都散发出冷意的气息。
指腹磨蹭着手机屏幕,最终找到了联系人那排,眸光变得幽暗了起来。
苏楠的名字很明显不是在第一位,可那服务生却避开了那么多人的号码,翻到最下面打给苏楠。
“先生?先生?”
“嗯?”贺楚慎回过神来,“什么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资料被人拿走了,他们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贺楚慎眯着眼,最终将苏楠的名字给删掉了,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才迈开步子走出去,“静观其变。”
不论是谁,只要那资料还在他们手里,那么他们就会有所行动。若是从此那资料销声匿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已经三天了,沈鸢失踪整整三天了。在这三天中,沈家的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许淑惠甚至还找到了裴氏,直接找沈黎要人。
沈黎哪里知道沈鸢去了哪里,她自从上次在名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沈鸢了。许淑惠大闹不成,直接报警,警方通过程序找了沈黎谈话,不过最终都没有结果。
她现在可以大热的人物,因为知道她失踪了,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觉得又是沈鸢自己炒作出来的,无非是因为她现在一无所有,只能再次回到娱乐圈。
这几天各方人马都在找她,却一直无果。
沈鸢失踪的第七天,警方终于在一座天桥的地下发现了沈鸢的踪迹。
那天还是因为下大雨,那天桥年久失修,有一方塌陷了,所以派了施工队的过去。施工队的人发现天桥底下竟然躺着一个人,衣衫残破,还以为是个死人。怎料走近一看,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喊大叫。
警方来的时候天桥底下已经聚集了人,有看热闹的,还有记者。
许淑惠是跟着警察一起来的,在看到那个衣衫破烂,疯疯癫癫的人时,许淑惠崩溃大哭,想要上前去,那女人却是发了疯一样的扔石头。
“滚开,滚开……啊,你们都给我滚开。”
那疯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鸢。
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要,走开之类的,甚至还攻击警察。
这天桥底下原本就是一些避难的人还有一些地痞流氓,她肯定是受到了欺负才变成这副模样的。沈鸢那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几个大男人合力将她控制住,送往了医院。
她身上到处都是伤,而且严重的营养不良。妇科大夫检查过了,她受到了侵犯,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整个人也是精神失常,疯言疯语的,警察过来问话也是未果,她已经将自己封闭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因为天桥那地方人口流动大,而且大都是一些难民,乞丐什么的,周围也没有闭路电视,要查起来根本不太可能。
虽然警方一直在调查,可就是找不到证据。这案子,便成了一件棘手的案件。
宋临城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告诉了贺楚慎。
“你怎么看?”
贺楚慎看向宋临城,示意他说话。
“先生是想让我说是谁干的?”因为依着沈鸢这样性子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忘那地方跑,除非是有人把她弄到那里去的。
沈鸢生性谨慎,一般不可能栽到别人的手里。
而跟沈鸢有仇的人就只有沈黎了,但是沈黎绝对不会这么做。他们都知道,沈黎虽然娇蛮跋扈,可那也只是对待某些人,她其实很善良,就算再怎么憎恨沈鸢,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么,能为了沈黎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贺楚慎,另一个非裴远珩莫属。
“您是觉得是裴远珩?”
也对,除了裴远珩,他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做。用了这么无耻的方式报复,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纵然沈鸢真的该死。
不过,如果那人是裴远珩的话,那就代表了那天在海天娱乐城,打晕贺楚慎的人就是裴远珩的人。
所以,时隔这么久,那份资料却迟迟没有被散播出来,也就有了解释了。
除了贺楚慎,裴远珩也很在乎三年前的那份资料,那关系到沈黎的名誉,如果真的是裴远珩,那么一切的解释就合理了。
“先生,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贺楚慎摇头,连日来的积压得到了放松,那个人是裴远珩,他就没必要担心了,“不需要了。”裴远珩不会伤害沈黎,纵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偏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