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造成裴远珩的负担,每次都要裴远珩替她出头,裴远珩也分身乏术。
张院长去而复返,却是摇头,“带子没有了。”
“什么意思?”
沈黎心下暗叫不好,这敌人很谨慎,就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她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我刚刚去问过保安室了,最近一段时间医院的监控录像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
沈黎有些不甘心,可到底还是莫可奈何,“张院长,能不能麻烦你,从今天开始,但凡是有人接触我母亲,都让人小心谨慎些,至于录像,我希望你们尽量配合。”
“这是一定的。”
张院长也觉得奇怪啊,这医院里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怎么就监控系统突然被黑了。若不是沈黎说要看,他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职,你放心,下次要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好。”
沈黎递了一张名片给张院长,“那就麻烦张院长了。”
……
沈明权被气得不轻,在手术室里整整抢救了一个上午,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散去,一张脸苍白无比。
沈鸢跟许淑惠是守在手术室外的,看到沈明权被转到普通病房,才松了口气,拉着沈鸢走出医院。
母女二人在医院的花坛边上,许淑惠明显是很生气。
原本今天好好的股东大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方才沈明权在抢救,手术室外面站了好些人,她也没听个明白。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明权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还不是因为沈黎。”
说到沈黎,沈鸢就来气,这今天的计划原本是好好的,只要她做好新的方案汇报,拿下那个新案子,名汇的那些老臣子恐怕也无话可说了。
可偏偏沈黎这贱人突然出现了,不但拥有了名汇那么多股份,还逼得她将百分之三的股份让给她,这样的话,沈黎在名汇可就是除去苏岑的最大的股东了,就连沈明权的股份也没有她的多。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沈黎的道。
“沈黎怎么了?”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名汇那些散股全都收了,不光这样,她还从我手里拿了百分之三。”
“你说什么?”
许淑惠这下子可淡定不了了,名汇的那些散股,虽然不多,那是因为分的很散。这也是苏岑的高明之处,当年把这些散股都卖给一些不太管事的人身上,而且都不多,这样也就保证了名汇的绝对主导权。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拿这些散股来做文章,她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可谁曾想,沈黎现在竟然将那些散股都收了起来,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她现在……”
“她现在的股份比父亲还要多。”
沈鸢咬牙,这才是她担心的地方。竟然是比沈明权的还要多,那么沈黎是不是真的要来插手名汇内部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她算什么?处处被沈黎打压就算了,现在她进来名汇,沈黎也来了。
紧紧的握住拳头,沈鸢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沈黎这贱人。
为什么她非要同她作对不可?
“不行,不能让她骑到我们母女头上来。”
许淑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现在却别无他法。
之前全仰仗着沈明权,她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后来为了得到沈明权的心,她主动辞去了在名汇的工作,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家庭主妇,要插手名汇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而沈鸢手上也只剩下百分之七,若是跟沈明权加起来,的确是比沈黎的多,可这就代表着她们母女将会一无所有,她不敢冒这个险。
“那能怎么办?”
她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你上次让我打电话找的那个什么先生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就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想必这本事是挺大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让沈鸢安然无恙的出来。所以许淑惠对这个男人很好奇,不过沈鸢一直不肯告诉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只说在关键时刻,这男人能救命。
沈鸢抿着唇,这才想起了先生来。
“妈,我先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爸爸,等我回来。”
沈鸢跟叙述后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医院,拦了辆的士,急忙拨了电话。
那头,男人很快的接起,“什么事?”
“先生,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沈鸢也听出来了,尽量缓和了一下情绪,沈鸢才又开口。
“沈黎去了名汇,她手上有名汇的股份,我看她这次是有备而来。”
那边,男人的手微微一抖,那面具下的半张脸变得有些许阴翳,眸光也渐渐暗沉下来,双手却是一紧,手里的那茶杯便轻易的被捏碎。
沈鸢听到动响,吓了一跳,“先生?”
“你过来吧,在西岸口这边,记得,甩掉你后面的车。”
他冷冷的声音跟寒霜腊月似的,冻得人都不敢言语。
沈鸢下意识往后一瞧,果然是见到有一辆车跟着她们,沈鸢心下一沉,只怪自己大意了。可又惊恐,怎么先生什么都知道?
她四下望了望,确定先生不在这里,可为何先生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司机先生,麻烦你帮我甩掉后面的那辆车。”沈鸢说着,递给了那司机几张百元大钞。
那司机也是个机灵的主儿,一瞧见这么大一笔生意,自然是拿了钱好办事。
“行,小姐您坐稳了。”
“糟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跟在沈鸢身后的那辆车突然被卡在了中央,只能暗自交集,竟然会把人给弄丢了。
“告诉老大,人我们弄丢了,对,是一辆的士,车牌是R00921。”
开车的那人狠狠的砸了方向盘,有些气馁。
他们跟踪沈鸢已经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有点儿进展,竟然会被发现了。
“这女人还挺聪明的。”
“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交待吧。”
他们竟然会把一个女人也跟踪丢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还怎么混?
沈鸢被司机七拐八拐的,终于甩掉了那些人的跟踪,这才驶向目的地。
下了车,沈鸢又甩了几张红票子给那司机,“麻烦您在别的地方兜几圈,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
西岸口的别墅,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老者,在看到沈鸢时微微颔首,“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好,麻烦您了。”
沈鸢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很多年前,这次再来,有些激动。
先生不喜欢见到陌生人,所以每次他们见面,先生都是以面具示人,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先生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这里的下人都叫他,“二少。”
沈鸢只知道他的下属会叫他东哥也不知他到底姓什么。
沈鸢不想跟他们一样,所以每次见面都是叫他先生,男人也没有拒绝。
被老者带到二楼的书房门前,沈鸢敲了门,“先生,我来了。”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先生的召唤。许久之后,她才听到先生的声音,“进来吧。”
沈鸢推开门,果然见男人戴着面具,坐在沙发上。书房里的灯光很暗,四周围的窗帘都拉上了,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沈鸢下意识的抖了抖,站立在原地,“先生。”
“嗯。”
面具下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目光落在沈鸢的身上,眼色微微一沉,道,“怎么回事?”
“今天原本是名汇的股东大会,我父亲也打算让我进入名汇内部,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重点。”男人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耐烦,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直钢笔,突然一顿,眼神变得阴厉。
“沈黎,沈黎突然过来,还得到了其他股东的支持,她现在手上的股份是除去苏岑最多的一个。”
男人眼眸狠狠一怔,连带着那只钢笔也受到了连累,硬生生的被掰成了两段。沈鸢惊恐,“先生?”
男人却是转瞬恢复了表情,冷冽的扫过沈鸢的脸,“就这点儿事情,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可是先生……”沈鸢的话淹没在了男人那凌厉的眼神里,“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急什么。”
男人冷冷的哼了哼,“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也就是现在能压住你,你不是还有筹码在手上吗?”
他却是没想到,沈黎竟然会不声不响的就收购了名汇的散股。倒是他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名汇最近的变动,这件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那又怎样?对手强劲了才有趣,更何况现在才是开始。
“先生的意思是?”
“忍耐。”男人说着,“名汇最近不是要拿下百业?你在这个案子上多用些心。”
“可是……”
“下去吧,我累了。”
男人打断了沈鸢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沈鸢咬着下唇,似有些不甘,可又不甘忤逆这个男人。她太清楚先生的手段了,所以才知道先生不能得罪。
“那我先回去了,您放心,百业那个案子,我一定会拿下来的。”
“嗯。”
男人眯瞪着眼,在沈鸢离去以后,才揭开面具,露出了那一张脸来。却是一张好看的脸,只不过经过岁月的侵蚀,划上了痕迹罢了。
不过若是你细看,便是能瞧见他眉角处那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
书房的门被推开,老者站在门口,“二少爷,您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