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呀?”
聂正的手还被夜九紧紧的扯着,但是四周一片黑暗,聂正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这是我盗的洞。”
“哎呦”
“怎么了?”
“撞到头了。”
“哎呀,不好意思,你长的有点高,你把头低下点。”
“我这都遭遇的是什么啊。”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揉着被撞的地方,聂正小声嘀咕。
“我们到了!”
随着话音刚落,一道光线应声而来,而聂正则面对眼前的景色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这,这个小木门就是古仙山?”
“对呀,这个门直通古仙山的厨房。”
“你,你带我来厨房干嘛?”
“你也没说进古仙山不能进厨房啊,我最熟悉的可就是厨房了,走吧,小点声哦。”
从洞口爬出来,两人借着藤蔓的遮掩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影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奔着木门而去。
“现在是要用晚膳的时候,古仙山的门徒基本都到前殿去用膳了。”
夜九边说着,边熟练的用手推开了门。
正如夜九所说,厨房里不见一个人影,应该是都到前殿用膳去了。
两人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扇门里。
“这是什么地方?”聂正看着偌大的屋子里摆放的层层叠叠的东西,转头木木的看着夜九。
“这是厨房放菜的地方,我都饿了。先吃点白菜啊,你想吃什么快点拿。”说着,夜九竟真的不知从哪拿出一棵白菜啃了起来“嗯,味道真不错,古仙山的菜就是新鲜。”
“你到底帮不帮我找人!”看着夜九一个劲的啃着白菜,把答应自己的事情俨然已经忘在了脑后,聂正顿时有些恼怒。
“别生气嘛。”看聂正生气了,夜九连忙放下了白菜,委屈的捏了捏他的袖子“人家饿了嘛。”
“哎呦,这两个白嫩的小娃娃从哪里来啊?”
不待聂正开口说完,屋子里竟然凭空响起了说话声。
“谁?”
聂正一把将夜九拉在了身后,有些害怕的问道。
“想不到你小子还知道护着小姑娘,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呦。”
“你到底是谁?”夜九一个跨步从聂正的身后走出来,手持着一把白色正扇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女娃娃看来不简单啊,哈哈,让老夫领教一下。”
此人话音刚落,竟然从上面房梁上落下一个人影来,不由分说就和夜九打在一起,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啊!”随着一声喊叫,夜九应声落地,竟然变回了原样。
而那人也随之落地,一身脏乱的道袍,头发和胡子也甚是凌乱,让人奇怪的是此人却是长了一头银发和黑色的胡子,一张脏乱的脸也看不出年纪,此刻正手举着一个酒葫芦自顾的喝着酒,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我说怎么看起来不似一般的小娃娃,原来是一只兔精。”
“夜九!”
聂正紧张的跨步上前将夜九抱在怀里,全身上下细心的查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笨蛋,我没有伤到,别摸了!”夜九竖着的两只白耳朵,变的通红通红。
听见此言,聂正方才尴尬的收回了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到底是何人?”聂正把夜九放到了地上,掏出了自己的砍刀,警戒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道人刚刚还离散的目光一瞬间被聂正吸引住,随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轩辕远风是你什么人?”
“我并不认识什么轩辕远风,我只想知道前辈是何意?”
“不认识,哦呵呵,小子有点意思。”道人收回了目光,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用油污的脏袖子擦了擦嘴,看着酒葫芦一脸享受的说了句“好酒”。
“怎么,刚才听说你们要找人,找什么人?”
就在聂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道人忽然张口说了一句。
“找”
“不要告诉他!”
聂正刚开口,就被夜九打断,连忙收回了刚才话,继而说道“我们找什么人与前辈并无关系!”
“哦?刚才可是你们打扰了老夫喝酒,我没怪罪你们就不错了,居然还跟我这么蛮横!?”
“哼,谁让你这个老头偷偷摸摸的猫在梁上!”
这次没等聂正回答,夜九不高兴的抢先开了口。
“嘿!你这只兔精哈,”
“里面有人吗!?”
没等道人说完,外面传来了问话声。
聂正与夜九立马害怕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道人,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奇怪,我刚才明明听见里面有动静的,现在怎么没声音了?”一男子说道。
“你呀,天天疑神疑鬼的,一个库房嘛,能有什么!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另一男子说道。
就在外面的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要开门离开的时候。
“咳咳!”
“谁在里面!”门外的两人听见了动静,止住了动作,警惕的问道。
“哎呀,今个喝的真不错,外面是谁呀吵吵闹闹的!”
“是师叔祖!”门外两人听见说话声,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说道“弟子不知道师叔祖在里面,请师叔祖恕罪。”
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两人竟然跪了下去。
“算了,你们也不是有意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来打扰我喝酒!”
“是,弟子知道了,弟子告退。”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已经听不见声音,想必两人已经远去了。
“呼,吓死我了!”
夜九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老头,谢你了!”
“谢谢前辈相救。”聂正擦了一下头顶的冷汗,向道人行了一个礼。
“罢了,要谢我啊就告诉我你们来此到底是干什么,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交给那帮徒子徒孙处置!”
“哎,老头,你不能这样做!”夜九气愤的撇了撇嘴,恼怒的看着道人。
而那道人却是直看着聂正,等着他说话。
犹豫了一下,聂正方才开口说道“前辈刚刚救了我们,于我们没有恶意,就告诉前辈吧。”
“哦?原来你是来找马修。”听聂正讲完,道人捋了捋胡子,思虑起来。
“前辈可是认识马大哥?”
“就算不认识,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老夫也是知道的。”道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子,我看你也是手无寸功的人,你难道想来救那马修。”
“前辈高见,马大哥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何以见得,可有证据。”
“我虽没有证据,但是马大哥对我的恩德却不是作假的。”
遂,聂正便将马修如何救得自己,并应了娘亲之托而带着自己的事情一并与那道人说了。
说罢,道人捋了捋胡子说道“如此看来,这马修品行倒是端正,并不像他人口中所传的那样。不过,你这也是片面之词啊!”
“这个道人,身怀绝技,就连古仙山的弟子也对其敬畏,凭我一个凡人,难以救得马大哥,如果能让这道人信我,那救马大哥就有望了。”想到此,聂正忽然跪下了。
“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马大哥绝对不是那种欺师灭祖出卖同门的人,我愿以性命担保,还请前辈助我救马大哥!”
“小子,那马修虽对你有恩,但是如今他已经自身难保,你却能为他豁出性命,实属难得。想要救他一命却也不难,不过过两天就要召开诛魔大会,到时候天下大派都会云集到这古仙山来,倘若到时候马修失踪,恐怕事情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呀。”
聂正见那道人一副卖关子的神色,忽然咣咣的磕起头来“前辈,求你了!”
“这个少年身怀鸣鸿刀,难道与轩辕远风真的有什么关系?”
聂正磕了半天,直磕的额头红肿,依稀有了血迹,道人方才开口说道“想要我救他不难,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多谢前辈,只要前辈能救马大哥,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不用你做牛做马,我让你给我做徒弟!”
“这~”
“怎么,做牛做马就行,做我徒弟难道就要犹豫!?”
“晚辈不敢,师傅在上,受徒儿三扣!”说完,聂正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乖徒儿快起来!”说着,道人亲自将聂正扶了起来,继而说道:小子记住了,为师道号‘古染’
“是,徒儿记住了!”
“喂,老头儿,我在这古仙山住了数十年,还从未听说过古字辈里有叫古染的!你是不是冒充的啊!”
“岂是谁都能知道老夫的名讳的!”古染冲白灵翻了个白眼,对聂正说道“乖徒儿,此地不宜久留,与为师去别处。”
说罢,古染一个拂袖,三人转瞬消失于屋内。
“阿正哥哥,你说那老头行不行啊!我们这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他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啊!”
“自己明明都两百岁了,还叫我做哥哥······”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夜九竟然对聂正改了称呼。
“阿正哥哥!?”
“啊?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
“哦,没什么。”
“那你说那老头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啊?”
“应该~能吧。”
随便应了一句,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焦虑又浮了上来,无奈的是纵使自己把心抓出个窟窿,也使不上力啊!
“快点准备一盆热水。”就在聂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影破门而入,伴着的是那熟悉的声音。
“马大哥!”聂正健步冲上去,小心翼翼的将人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扶下来。
“夜九,你快去准备热水。”
“好。”
“马大哥,马大哥。”聂正一遍遍的呼唤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啊!”
只见此人一头长发杂乱脏污的贴在脸上,白色的亵衣上满是血迹,浑身上下伤痕遍布,哪还有平日里丰神俊朗的模样。
“马大哥你醒醒呀!”
“别叫了,他受伤太重,不调养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醒的。”
“师傅,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马大哥!”说着,聂正扑通一声向着黑衣人跪下了。
“起来吧,他修为还算深厚,死不了的。”说罢,黑衣人脱下衣服,露出本来面目。
“过几天便是诛魔大会,此番我救了他,必回引起一场大的事端,最近你们就在我这小院里,切莫出去被门下其他弟子发现,我这里没人敢进来。”
“谢谢师傅。”
“好了好了,我说你小子怎么跟软骨头似的,动不动就磕头!”
“热水来了!”
“你们先把他身上擦净。”
“是,师傅!”聂正应了一声,刚要解开马修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手“夜九,你先出去等吧。”
“为什么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这里我怎么给他擦身上?”
“你们人的要求真多!”嘟哝了一句,夜九倒也不似往常那样的争辩,识趣的开了门出去了。
虽然知道马修受伤不轻,但当看见那裸露的上身正往外渗血的伤口,聂正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马大哥,他们怎么能向你下这么重的手!”
“小子,别墨迹了,赶紧擦干净,他的伤拖不得!”
“嗯!”应了一声,聂正咬了咬牙,狠心的动起手来。
昏迷中的马修紧皱着眉头,看来是疼紧了罢!
“马大哥,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如今却要受这冤屈,什么所谓的正道好人,原来都是骗人的!这个仇,我记下了!”聂正看着昏迷中的马修一脸痛苦,不由得气愤发声。
一边站着的古染闻言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说道“小子,你告诉为师什么是天下正道?”
”天下正道就是不冤枉好人,为民除害,让天下黎明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不再失去亲人,不再饿肚子!”
“小子,我问你,你能做到吗?”
“我~”聂正处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不再言语了。
古染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小子,为师告诉你,天下,没有真正的正道!”
见聂正依然没有反应,古染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意犹未尽的接着说道“世间万物,只不过都在于一个灵字,凡胎肉体不过一场梦而已,生离死别,也只是家常便饭,而人,与猪狗无异,但是,人,多了欲念,这就是祸之根源,人为事,没有准则,只有随心,所谓正道,是看这个人在世间万物中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万物为重,即是正,己为重,则为邪,所谓的万事,不过表象。”
“你说的我不懂,但是不管正道不正道都是要讲理的!”
“哈哈哈,你这个倔强的混小子啊,这个天下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
“怎么没有!?”
“哎,以后你就明白了。”古染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后,接着说道“可处理好?处理好了就快点出去,交给为师来为他疗伤。”
“这就好。”说着,聂正将马修身上最后一处伤口清洗干净后,给他盖上了被子方才端着盆子往出走。
“师傅,拜托你了。”聂正重重的吐出一句话,开门离去了。
“这小子和那个人的脾性竟然是出奇的相似,看这少年倔强,如果他们当真有关系,那人牵扯的事情太大,以这少年的脾性也是不好说出什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古染叹了一口气后,收回思绪,卧膝于塌上,将那床上之人扶起后,从双手缓缓渡出一片蓝光,只见他猛一提气,那蓝光便随他手掌附在马修肩背之上。
一个时辰后。
“进来吧。”
古染话音刚落,两个踉跄的身影从门外摔进来。
“师傅,马大哥他怎么样了?”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古染训斥了一下,继而叹气道“他性命已经无碍,只是~”
“只是怎么了?”聂正见古道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说不得事情,一下着急起来“师傅,您快说马大哥他怎么了?”
“哎,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且不止这样,恐怕他已经失声了!”
“怎,怎么会呢?”聂正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直直的撞在门上,跌倒在地“马大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师傅,您肯定是在骗我对不对?马大哥他修为高深,怎么会是个废人了!”
“哎,天下万事,皆有可能,能保住一条性命足以。好好照顾他,再过几日就能醒来了。”
说罢,古染如往常的拿起酒葫芦往门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