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有乖巧应和，却见宋氏身后的小张氏面色越来越沉。
小张氏推了推旁边闺女的腰，示意她上前。
“艳如啊，这就是你姐姐曼有的呀，你不是说一直以来很想很想姐姐吗，现在怎么不去了，”乔艳如一派不乐意，小张氏有推了推她，“去呀，跟姐姐打个招呼呀。”
这厢她才不情不愿的扭着腰上前打了个招呼。
“姐姐。”
乔曼有点头示意，面上带了抹温情的笑意，眼底丝毫未有沾染。
“你便是艳如罢？说起来你也只小我几天儿，若不是我早产来得早，恐怕艳如还得当得这个姐姐呢。”
说完转溜着眼珠子去瞧小张氏和乔艳如的脸色。小张氏满面铁青，当三奶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头。这么些年倒是无人在她面前提起，现如今蓦然一揭，便是像被人咣叽打了一个耳巴子似的。
乔艳如不以为然，“你知晓便是好的。”趾高气昂的令人心生厌恶，“你虽是姐姐，可如今是我嬢嬢当家，你便是识趣儿些，也能好过。”
高高在上的施舍，乔曼有最厌恶的模样说出了她最厌恶的话。
乔曼有心底冷寂一片。
却在霎时间眼眶里漾着泪花，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宋英如，委委屈屈的半句“知晓……”还未说出口，便被宋英如打断。
“啪！”宋氏的手重重拍在玻璃小茶几上。
“荒唐！莫不说圈子里头，就算算是整个上海滩，哪个有你这般幼妹欺辱长姐的说法！”
乔桓生同小张氏是极宠这个幼女的，宠的大字不识半章，甚也不知晓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千金小姐还要娇娇。
难得乔桓生宠得跟个什么似的，连她的婚事都想替乔艳如谋了去。
“嗬，若不是我今儿个来接曼有，竟还不知你们是如此对她！可怜我的月白，少时丧命，到了儿留个了闺女还要给你们欺辱！”宋英如丹凤眼上扬，眉宇一派维护疼惜及气懑。
“这万万是没得这样的说法的。”
此时她只需扮着一个知礼而大气的闺秀便是了，尽管对于宋英如是利用心理颇多，但乔曼有仍是哽了一口。自从嬢嬢去了后，除了外祖家，还有谁这般维护过她。
宋英如终究不是乔家人，也不能过多掺和乔家家事，莫不要说还是占了个亡妻好友的头衔了。
有心人便是想撺掇个不好听的名声也是有理的。
乔曼有轻轻拉住宋氏的手，拽了拽。
“宋姨……”
“艳如便是还小，小妈和父亲娇惯得狠了，说话不过脑子言语粗俗些也是难免，宋姨莫要气了。”
绵里藏针，面上却还是挑不出半点错，任谁见了都得道句大姑娘良善来。
宋氏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而后是又想起甚个，皱起眉头，“宋月那泼猴不知晓又蹿哪去了，这么好的小娇娘也忍得不见。”
乔曼有但笑不语，宋月呀，早就跑出去了嘛。
“姆妈——”
“你这厢如此在小娇娘跟头讲我坏话，不怕她吓跑了？”
他来了。
背后是黎明，眼前是曼有。
不笑时一派的清风霁月，笑时便是十足的妖孽范。
乔艳如呆了，宋氏含笑看着他。乔曼有楞楞的瞧着他，忽的想起来一句话。
宋月之辉，可抵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