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邱焱先生吗?”
“你好,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您在我公司的借款今天已经是宽限期的最后一天了,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啊,逾期了啊,可是我现在着实不太方便啊,你们能再等几天吗,等几天我立马还上。”
“邱先生,是这样的,您的借款记录是上了征信系统的,逾期的话会对您的信用有不良的影响,这边建议您呢如果手头宽裕的话,还是按时还款比较好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一会儿就还上……”我揉了揉额头,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找朋友亲戚借点还了吧。
翻了翻通讯录,终于定格在一个备注名上,我叹了口气,看着昏沉沉的天空,随时准备降临一场暴风雨。
“喂,姐,在干嘛呢?”我终于还是播出去了。
“喂,小弟啊,没干嘛呢,马上要下大雨了,我和臻臻在家待着呢。”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随后响起一阵轰鸣。
“有什么事吗,这打雷了赶紧说吧。臻臻老是要跑出去玩……”
“哦,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小声说道,很不巧的是,刚好响起一阵雷声。
“啊,什么?没听清楚,你大点声……”
“哦,我说,我找你……靠!什么鬼……”突然我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我看见我正前方的天空,远远的劈出一道闪电,说是闪电,可周围仿佛还被一团火焰包裹着,速度不快,可那方向分明是朝着我这边来的。
“喂……弟?你说……”电话里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没信号了,可我没心情管这些了,因为那闪电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目标绝对是我了,就好像导弹一样……
我连忙扔掉了手机,我觉得是手机信号引来的,我转身便冲进房间,可就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只感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额头仿佛被东西刺中一般,顿时脑海中一阵嗡鸣,我立马瘫软的倒在地上,这时整个房间已被一片红色淹没……
咳!我要死了吗?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好吧,我叫邱焱,性别男,今年二十四,身高一米六,估计都不到,因为没有勇气去测,属鸡,对,本命年,光棍一个,至今碌碌无为,没办法,虽然长得帅但个子小,现在的姑娘看不上,不过就算长得高不够帅,姑娘还是看不上,说白了吧,个子小就算了还没钱。嗯,摩羯座,五行全缺,算命先生是这么说的,小时候经常出事,而且都跟火有关,后来我妈就去算命先生那求了平安符,先生说火或许会害我性命,但也能破我的五行命格,还说我有冥官相助才保住性命,我那时还小不懂什么,反正我妈是信了。咳,不多想了,脑瓜有点疼,我刚才是被雷劈吗,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恍恍惚惚有些火光,我揉揉有些胀痛的眼睛,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我努力睁了睁眼睛,周围的一切让我的心猛的一沉。我……靠……着火了!
四周的墙壁原本的雪白自己被黑烟熏成焦黑,房间里所有的木质,能烧得着的已经变成一堆冒着火星的木炭。
“着火了……阿西……吧!”我想要起身跑出房间,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点了穴一样,除了眼睛全身没有一处能动的地方。
“救命啊!爸……妈!”此时在我脑海里出现的是父亲伟岸的身躯和母亲温柔的笑脸。有人说,人在死的时候,往往会想起自己最亲近的人,呸呸!从小到大,我受伤的时候都想的是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渐渐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闷,身体越发的沉重与冰冷。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是不是很像小时候鬼压床的感觉。对,一定是鬼压床,这只是梦而已,睡醒了就没事了,一定是这样……渐渐的,我的意识模糊起来……
哭声!哪里来的哭声?是谁在哭,为何哭的这么伤心,这声音好熟悉的感觉……
我揉揉额头,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我睁开眼睛,周围有些昏暗,只有头顶上好像有些微弱的烛光摇摇曳曳。
这是我家大厅里,我咋躺神坛底下了,这么暗怎么不开灯啊,我怎么有种躺在箱子里的感觉,因为我手碰到四周的木质墙壁,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咚……咚……”突然几声震人心神的声音把我惊得直接弹跳了起来,几个翻滚后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泥地面此时却让我有种踏实感。
“噼里啪啦……”屋外又响起一阵刺耳的爆竹声,让我只感觉魂都要震碎一样,爆竹声后又亮起了一道火光,然后我就看见几个人穿着有些奇怪的衣服围着火光吹起了唢呐,还有一人时不时的念叨几句……
这场景……让我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怎么好像办丧事,谁家……
“……我的儿……”旁边一阵嘶哑的哭声传来,我坐在地上愣愣的转过头,看着那扑坐在寿床旁边的人……
“妈……?”那不正是我的母亲?为何要哭的这么伤心?我又把目光转向那点着蜡烛的神坛上,看着那正中摆着的相片,我顿时感觉全身冰冷,我想要抓些什么在手上,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我只能扯着自己的衣服,我看了下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一身深蓝色的寿衣,还有那曾经只有别人家的老人百岁之后回礼的那种深蓝色布鞋。
我努力站了起来,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这就是作为鬼魂的感觉吗,我走到那让我有些反胃的寿床边,看着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白白白净净,完整无缺”的我,周围的声音让我有些心烦,我躺了进去,重复着那个“我”的姿势静静的躺着,我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再坐起来,我回身看着那个依然静静的躺在寿枕上的“我”,我想哭,却没有那种要流泪的感觉,我多么希望看见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寿枕。
“这还是梦吗?”我摸了摸我左边的胸口,明明很难受却没有心痛的感觉,我爬了出来,看着寿床旁边的人,她正斜靠着寿床,皱着眉头双眼紧闭,脸上深深的泪痕还未干,她累了……
我想要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可就在我手要碰到她的一刹那,她的头顶和肩头却突然冒出火光,强烈的灼烧感让我有些畏惧。我不敢靠近,我只能朝着她跪了下去。“妈,对不起……我不值得您为我担惊受怕,操劳一辈子……妈,我回不来了……”我看着母亲又留下两行泪。“妈,我不孝,您有姐姐这个好女儿,她会照顾好你的……”我朝着母亲磕了三个头,原来这就是最不孝,最没有责任心的感觉,磕三个头就还了吗?
我站起身走到屋外,周围有些昏暗,我还是一眼便看到那个正在火堆旁烧着纸钱的他。尽管周围的昏暗,黄色的火光,我还是看见他那原本不多现在却已半白的头发,我远远的朝他跪了下去,我想跪在他身边,给他擦干净脸上混了灰的泪痕。他哭过,他那么坚强,我从没见过他流过泪,或许只有他小时候我爷爷过世的时候他才哭过吧。可我竟然能清楚的看见他那深陷的眼眶,那厚重的眼袋,那深深的泪痕,那半白……“儿子不孝……您保重。”我磕着头,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要离开这里,我讨厌这种想要说一些让他们开心的话他们却听不到的感觉,我努力朝着路口奔去,却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我试着电影里的鬼魂一样一跃而起,没想到却真的飞了起来,然后我就慌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控制不了方向,只会一个劲往前。
突然,我感觉脚上缠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往地面落去。
“等一下……”一位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手上正扯着缠在我脚上的红绳,帮着我往地上落下。